申无庸:真粗俗。
“姐姐,你拿毒水泡澡都没事,寻常郎中治不了你,得给你牛的剂量才能有些用。”
申无庸还算耐心的,把她抱起来,往床上一丢,嘭的一声啊。
倒是不怎么疼,可这不妨碍申椒一脸绝望的蒙着被子啜泣。
那吭吭唧唧的动静,还伴随着悲愤欲绝的唾弃:“申无庸,我要去告你!你见病忘义,始乱终弃,要不是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嘛?”
申无庸看她是病的失心疯了。
“手给我,我搭个脉瞧瞧。”
“你~?”申椒这一声质疑山路十八弯的,听着像是在说——叫你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申无庸:“不用我可就不管了。”
一条胳膊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申无庸冰凉的指尖按在申椒有些发烫的肌肤上,看了半天丢出一句:“放心吧,死不了。”
然后就把胳膊塞回被子里了。
申椒一看就知道,他压根就没打算给她开药,连骗人的方子都懒得弄一张,还拍拍她说:“难受就睡吧,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申椒也得有别的选择才行吧,她蜷缩起来,安安静静的躺了半天,然后忽然一掀被子,爬起来,扯过申无庸的斗篷,吐了他一身。
申无庸:……
他铁青着脸说:“姐姐,这就太恶心了吧?!”
“我是个病人,很难克制自己,本来想到池子里吐的。”
申椒可没跟他闹,病了都没法找郎中看,只能让有毒的阿弟来看,光凭这一条,她干什么都是应该的,哪怕是吐在他头上!
不过申椒没有那么疯,还是很收敛的,毕竟万一真把申无庸惹毛了吃亏的是自己。
饶是如此,也把申无庸气够呛,扯下斗篷扔在地上,额角青筋直蹦道:
“姐姐拿生病当免死金牌?”
“好好好,你最好期盼着自己永远不会好起来!”
申椒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没憋什么好屁,顿时委屈不已:“申无庸,你还是人嘛?居然跟个病人一般见识,难道我不是你最爱的姐姐嘛?你外头有别的姐了?”
“姐姐这话还真有趣,我就是外头有个哥,他也不会蹬鼻子上脸吐我身上。”
“你这就是红口白牙的污蔑了,什么时候你跟斗篷长一块去了?”
申椒伸着指头戳他的手,戳他的脸,戳他的额头,边戳边说:
“这是你的身子,这是你的身子,这也是你的身子,而这,还有这……”
申椒扯他的衣裳,还有绑在胳膊上的布条说,
“这只是你拿去见人用的皮,不穿不好出门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身子?”
她几乎是贴着脸在问,难免靠的近了些,申椒回过神时,自己一手按在他腿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
而申无庸在她戳额头时便就势后仰了,此刻一双手正搂着她的腰,面色似犹豫似纠结道:“那……依着姐姐,我应该不穿这身皮才对?”
申椒:……
“那倒也不用,”她默默的退开了,没事人一般说,“亏的你说话像个死鸭子,我嘴里算是苦胆水的味儿,不然我还以为咱们在互相撩拨呢。”
“难道不是?”申无庸不以为然道,“姐姐这么敢做不敢当的嘛?”
“我有什么不敢当的?!”申椒可听不得这话,不自在的撩撩头发,“毕竟是姐弟嘛。”
“又不是亲生的,姐姐莫不是怕爹娘知道了?”
申无庸要是不说这句话,申椒还能故作矜持一下,可他这一说……申椒忽然觉着——
“他们知道了岂不是更过瘾嘛?”
不服管教的废物女儿撩拨了他们忠心好用的干儿子,想想他们怒不可遏的模样,申椒就高兴的不得了,再说她实在难受……干点儿别的也不失为一种摆脱痛苦的好法子。
两个对对方毫无情意的人,相视一眼,一拍即合。
申无庸从暗格里掏出一壶葡萄酒,喝了一大半又递给她,看申椒漱了口,才问道:“姐姐这会儿不想吐吧?”
申椒:“还行吧,不过你得快点儿。”
“上面还是……”
“上。”
申椒话音刚落,申无庸掰过她的脸就亲上去了,那真的是很快了,快的浅尝辄止,快的一触即分。
申椒还没感受出什么呢,就见他眸色发暗,眼波流转着看向她,抿了抿乌紫的薄唇,更加用力的亲了上去。
他知觉有问题,所以动作难免粗鲁,叫人格外深刻……
申椒也不是个很有耐心的,又特别喜欢记仇,更加喜欢报仇,直接给他添了几个牙印儿,和数道抓痕,嘴唇都咬破了。
胡闹的后果是床塌了,两个人默默的躺在废墟里,申椒水淋淋的乌黑长发和申无庸的发青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显得它们俩怪缠绵的。
可惜……作为头发的主人这俩人就不怎么懂风情了。
一个翻着旧账嗤笑道:“姐姐这体力,还嫌别人如‘稚童’?真有个壮观的男人,只怕你还受不住吧?”
一个呵呵冷笑着:“阿弟也不用这么给自己挽尊,小就小嘛,姐姐那是对你提不起劲儿来,不然这会儿你哪有嘴说话呢?”
“是嘛?”
申无庸坐起身,朝她诡秘的笑了笑。
申椒一脸倔强不服的看着他:“那不然?”
申无庸寻了个药瓶丢给她。
申椒:……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玩意儿治不了伤寒。
申椒抓起来,烫手山芋一般丢回了他怀里:“你埋汰谁呢?”
她,申椒,力能扛鼎的小女孩,像是需要这种东西的人嘛?
“姐姐不吃?那我可吃了。”
他就那么打开瓶子,往嘴里倒了一把。
一把……
一把?
一把?!
申椒先是不可置信,又是不可置信的疑惑,最后是不可置信的疑惑中夹杂着震惊。
她抓起枕头,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
“申无庸,你是疯了嘛?我是个病人!”
“姐姐中气十足的,刚还出了汗,想来无碍,还是说……姐姐……不行?”
他拧着眉,像是单纯的疑惑。
申椒郑重其事的说:
“阿弟,激将法是三岁小孩玩的东西,姐姐是个成熟的人,我会直接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