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这么说话是跟谁学的。
硬把简单的逃命说的像是有什么复杂的爱恨情仇,然后把目光落在了申椒脸上:“姐姐,你是在不服气嘛?就数你跑的远,真看出腿脚好使了,需要弟弟帮你打断嘛?”
他按着胸口沉重的喘息了下,而后有些虚弱的骂道,
“都给我滚回去!”
“除了……姐姐~”
申无庸是生气的,但也没有特别生气,使唤申椒收拾屋子时,他甚至嘎嘎嘎的笑出了声。
“差不多就行了,去洗一洗吧,姐姐,你好脏,真是不爱干净,爹娘看到了可是要嫌弃的,”他看向屏风,示意申椒去那后头洗,还说道,“忘了告诉姐姐了,爹娘跟主人出去了,接下来这阵子,姐姐只能跟我作伴了,高不高兴?”
申椒剜了他一眼。
看不出来嘛?她身上这是杀意,不是爱意。
申无庸明知故问道:“姐姐高兴的都说出话来了?那真是太好了,爹娘走的时候还说呢,要我跟姐姐好好相处,可姐姐你总对我心怀芥蒂的,我还真怕相处不好,没法跟爹娘交差呢。”
他是不想相处,又怕申椒不配合他撒谎吧。
嘴巴好像能说话了,申椒:“你爹娘不要你了?怎么说走就走了呢?终于发现你这样的孩子更适合丢掉了嘛?还是很久不丢孩子,怀念那种无孩一身轻的感觉了?”
申无庸:……
“姐姐还是闭嘴吧,爹娘是去做正事了,主人到底不放心,要他们跟着一起去呢。”
白扇还是隐瞒了申椒一些事。
听申无庸那意思,想要远距离控制王蛊也不是不行,只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主人多半是想要趁机削弱他们一家三口的实力,所以才提出要爹娘去,因为这样一来,不管他提不提,申无庸都会不放心,肯定会让器物跟随护佑……
刚刚的失控就是因为这个。
申椒沉默了一下:
“你们那主人知道,他派来的人都被宰了嘛?”
“那个啊……还不知道呢。”申无庸漫不经心道。
她就说嘛,要是知道,也不会走的那么放心大胆。
“你们这主人也是要以你爹娘为质呢,大孝子,这回你准备怎么办?”
“这就不劳姐姐操心了,爹娘已经跟我说好了,依计而行。”
申无庸攻进涌城没费什么劲儿,带着器物,里应外合的,很快就把他们主人留下守城的人砍了个一干二净。
申椒都没想到……她可以随便用灵气以后,第一次杀人,居然是为了帮他们抢地盘。
申无庸还夸奖道:“姐姐也是有点用处的嘛。”
申椒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平静的脸白眼都懒得翻,可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爹娘,她真的有点儿绷不住了。
“不是走了嘛?”
“那是替身,”申无庸笑道,“姐姐不会是真想让爹娘去吧?明知主子多疑,我怎么放心让爹娘去呢,跟着一起的,自然是改头换面的死士了。”
申椒:……
“你还真是个好儿子啊。”
申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要远距离操控王蛊,要付出的代价只怕不小,所以他们那个主子看到才能安心,才会相信自己带走的就是他爹娘。
可惜……他们那个主子还是不了解这两个人的性格。
他们是宁愿弃车也要保帅的,再好用的棋子也不如他们自己要紧。
“你还真是蠢得离谱,被他们这么利用,居然还帮着他们攻城。”
申椒都没眼看了。
申无庸还笑呢:“姐姐就这么见不得爹娘好嘛?一家人说什么利用呢。”
申椒:……
确实不能这么说,毕竟申无庸是得到了好处的,他爹……也就是申枸那老头,前脚当上城主,后脚申无庸就成了少城主。
他娘屈柔也没少捞好处,财权都握进了手里头。
只有申椒,白忙一场。
在申无庸旁边戳了半天,他们才瞧她一眼说:“时玉,你弟弟不太舒服,你带他去调理一下。”
申椒想骂,可嘴被封了,人也动不了,只能瞪着他们,被迫点头!
申无庸也是真不客气,叫申椒把灵力全都传给了自己,还有些嫌弃道:
“姐姐的灵力太柔和了些,心法也一般,虽说容易炼化,可太少了,弟弟教你个新的吧。”
申椒根本就不想学,他是硬教,也不知练的什么邪门玩意儿,申椒只运转了一周,周身就有灵气疯狂涌入丹田,化作一阵绵绵冷气般的灵力,感觉像是经脉里有条阴冷的河在流淌。
申椒总是热乎乎的身子都变凉了,她极为罕见的……生病了。
开始冷冷的,晕沉沉的,然后开始打寒颤,浑身无力。
申无庸摸摸她的脑门说:“有点儿烫。”
申椒说:“废什么话,倒是给我请郎中啊!”
“用不着,是功法的问题,”申无庸很有经验道,“多穿点儿就好了,过阵子就习惯了。”
申椒:?
“什么叫做?过阵子就习惯了?难不成我要一直烧下去?”
“这个就要看姐姐的身体好不好了,”申无庸无视了她的愤怒,“若是能习惯,自然不会再生病了。”
修炼这种事没有捷径。
如果有,那一定不是什么好道儿。
申无庸还劝她呢:“有得必有失嘛,要不我给你弹个曲子,你好好睡一觉,出身汗就好了。”
他抄起自己的琵琶,噔噔噔的拨弄起来,那叫个难听。
申椒想骂了嘴被封住了,只能干瞪着眼,躺在那里,看他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不可自拔的死样子。
他弹得那玩意儿,曲不成曲,调不成调,连手都是在瞎扒拉。
不会就不要装好吧!
申椒不是睡着的,她感觉自己是被气晕的,要是就是病昏了。
偏人家还邀功似的,在她醒后同她说什么:“瞧,我的没错吧,这点儿病找什么郎中,睡一觉就好了,你又瞪什么眼?要不……再睡会儿?”
他跃跃欲试的抱着琵琶说:“昨天趁你睡着,我学了首新曲子,可以谈给你听听。”
这回他不仅弹,他还唱上了。
那动静,像是死鸭子活了想找厨子索命。
申椒用有些嘶哑的嗓子劝阻道:“别唱了,这种好东西,不能让我独享,也该让你爹娘听一听。”
“呵~”他笑起来,“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傻,这么难听我干嘛要给爹娘听,那不是在折磨爹娘嘛。”
“你知道?”
“我又不是没耳朵。”
“那你还弹?”
“我喜欢啊!”申无庸理不直气也壮道,“而且我又不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