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电车难题。
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做出了的选择,但选择之后,深深的绝望笼罩在了他的心头。
无能狂怒。
多么讽刺地降临在他身上。
像只被母亲抛弃了的幼兽,卫宫切嗣趴在摩托艇的甲板上崩溃蛄蛹着,耳边一阵嗡鸣,忽然听见了夏蕾清脆的声音:
“凯利,你以后想成为怎样的大人?”
“我要......”
绝望的泪水打湿眼前的大片甲板,卫宫切嗣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涸,眼神淡漠地目视前方。
“我要......”
“成为『正义的伙伴』!”
这个儿时立下的誓言,此刻就像无法根除的诅咒一样,将会伴随卫宫切嗣的一生。
寂寥闪烁的繁星,在夜空中消逝落下。
无人听闻的祈愿之声,充斥天地之间。
追求正义的少年,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却在轻言细语中描绘出了扭曲的未来。
为了实现那个不会有人再哭泣的世界。
纵使将天空染成血红,少年也要回应。
充斥着的无人听闻的呐喊、祈祷与慰藉。
都被他一一舍弃,一无所有地一心向前。
皎洁美丽的月光,沉沦在升起的地平线之下。
少年那空中阁楼般的梦想也沉溺于现实当中。
青年看向远方,默默闭上了双眼,即使经历再多的悲伤,再多的苦痛,他仍然选择向着那个目标前进。
他伸出手,那人的叹息,就是他坚持的信念。
“希望世界和平,这个愿望难道是错误的吗?”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
在那之后,卫宫切嗣为了实现自己作为“正义的伙伴”的“世界和平”的梦想,继续在世界各地辗转寻找可能达成这个梦想的手段。
哪怕只有一丝丝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他也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去追寻。
在那之后,卫宫切嗣继续作为赏金猎人进行活动。
只是从那以后,他就从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
直到某一天,卫宫切嗣在战场上救下了一个和娜塔莉亚长得很像的少女。
作为报答,少女愿意留在卫宫切嗣身边,作为他的助手,作为他用以慰藉的情人。
两个受伤沉重的孤寂的灵魂,就这样相互为对方舔舐着各自身上那千疮百孔的伤疤。
这个少女的名字叫做久宇舞弥,她在年幼时就被战乱国家抓去培养成战争工具。
也因为这段经历,培养了她冷酷的性格,和足以跟上卫宫切嗣脚步的作战素养。
两人逐渐发展成为切嗣和娜塔莉亚当初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
只是他知道她不是她,而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代替他心中的她,但是她甘愿奉献自己,作为他心目当中的那个她的替代品。
和娜塔莉亚喜欢插科打诨不同,久宇舞弥十分地不苟言笑,只有在卫宫切嗣身边时,在身边只有卫宫切嗣时,她才会完全展露自己作为少女、作为女人的细腻心思。
她对自己的人生拥有相当程度的觉悟,作为“卫宫切嗣的延伸工具”,辅助他实现“世界和平”的梦想,就是久宇舞弥的梦想。
心念共通、水乳交融的两人,就此结伴同行,一起踏上了寻找“正义”的救赎之旅。
几经周转与波折。
卫宫切嗣近乎再次陷入绝望之际,一个扎根德国的名为“爱因兹贝伦”的魔术世家向他这个“大名鼎鼎”的“魔术师杀手”抛出了橄榄枝。
卫宫切嗣无法拒绝。
因为对方给出的报酬是实现“世界和平”的可能性。
卫宫切嗣从未感觉自己距离实现这个梦想如此之近。
圣杯战争。
七对御主和从者之间的战斗。
最终的胜利者能够获得作为“万能许愿机”的圣杯。
尽管其设计之初的作用并不是为了实现“世界和平”,但是在这个存在神秘、研究神秘、掌控神秘的世界,只要拥有足够的魔力,几乎就能实现任何愿望。
所以,
卫宫切嗣无法拒绝!
……
八年前。
卫宫切嗣来到位于德国的爱因兹贝伦堡正式和爱因兹贝伦家签署参与圣杯战争的委托。
同时。
为了防止失败的意外发生,爱因兹贝伦家抽取了他的基因和这一届的“圣杯容器”,制造了一个保险起见的下一届的“圣杯容器”。
当卫宫切嗣看见白发赤瞳少女怀里抱着的雪白女婴时,荒诞与温情,这两种几乎不可能搭边的情感,同时涌上了卫宫切嗣的心头。
这时的他,早已褪去了曾经的稚嫩,被残酷的现实摧残成了一个沉默寡言、气质阴沉的理想破灭者。
“真可爱~”
“真是又娇小又柔弱~”
“你看,切嗣先生,这孩子的眼睛跟你一模一样呢。”
白发赤瞳少女依靠在床头,眸光异常温柔地注视着自己怀里抱着的还处于襁褓之中的婴儿。
“能够拥有这个孩子,我非常庆幸。”
作为工具诞生的人造人少女这样说道。
“......”
卫宫切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白雪皑皑的美丽而又冰冷的世界,目不斜视,像是某种预设了程序的机器一样,淡淡道:
“爱丽。”
“嗯?”
“抱歉。”
“切嗣先生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我......将来会亲手杀死你。”卫宫切嗣转过身来,看向这个从出生起就已经被人安排好了命运的名为“爱丽丝菲尔”的少女。
他空洞的眼神里,只能看到一片虚无的黑暗,笼罩在倒映其中的与世无争的白发赤瞳少女身上。
因为不想让达成正义为止的牺牲白费,所以这是必要的牺牲。
他......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早就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