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衣的势力在后宫就像是一张错综复杂的密网,不管是任何地方的风吹草动,夏冬春都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安陵容那番挑拨倒是让夏冬春高看了她一眼,这样细致的观察力,是后宫独一份的敏锐。
“叫咱们的人也配合配合,甄答应那里还是热闹起来才好。”
这天儿一场雨就把冷气覆盖住了整个紫禁城,躲在温暖的被窝里不用起床去请安的日子,夏冬春可以过一个冬天。
“这能行吗?”
秋香也不是质疑自家主子,而是浣碧瞧着,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容貌也不是上乘,气质也偏了俗气。皇上应该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
“浣碧虽然普通了些,但那眉眼也算出众。你瞧瞧咱们皇上这后宫,一共才几个人?就连本宫,也早就是旧人了呢。这男人啊,不一定要绝色美人,但有个新鲜,他一定想去尝尝咸淡。”
夏冬春往被窝里缩了缩,随手从枕头下拽出来一本女将军的话本子,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秋香虽然没有嫁人的经验,但对男人的德行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娘娘说的是。”
不过是叫小宫女给浣碧添点自信心而已,简单的很。
这边的好戏还在准备,启祥宫的丽嫔和咸福宫的甄嬛又结了新梁子。
丽嫔年轻时容貌美艳,但入宫后审美降级被皇上嫌弃,一个月能得一天侍寝的机会还是搭着皇上对老人的怜惜。
她子女缘浅,也是受了欢宜香的迫害,坐胎药喝了不少却始终没有好消息。不过好在家里跟着华妃的哥哥年羹尧混,不愁吃穿日子过的还不错。
但丽嫔不争宠不代表能把自己的恩宠拱手让人。
每个月月末,是皇上去看望老人的日子。不管是齐妃敬嫔也好,或是丽嫔曹贵人也罢,都是皇上睡素觉调养身体的时候。
甄嬛在请安时被华妃抓住言语错漏罚抄了宫规,顶嘴又被施以掌掴之刑,早就记恨在心。只是她没有能力对华妃下手,便挑上了更没脑子的丽嫔。
丽嫔的大红花到底不如甄嬛的湘妃怨有吸引力,这一个月一次的侍寝机会就这么被抢了过去。
“果然是下贱的胚子,日日学那勾栏瓦舍的做派勾引男人。这后宫的恩宠莫不是都流到咸福宫,揣进甄答应那两条腿间才好吗?”
丽嫔疯起来是最口无遮拦的,她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的做派人,说话粗鄙叫人隐隐有些不适。
皇后这些时日一直在致力于减肥事业,饿的头晕眼花还要处理这烂摊子,心里头的烦躁快要冲破了屏障。
“够了!丽嫔注意自己的身份。”
丽嫔被皇后的疾言厉色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
“臣妾还不够注意身份吗?甄答应如此做派皇后都能容的下,怎么就容不下臣妾这张嘴了?!”
被一个答应半路上截了恩宠,丽嫔在后宫的脸面稀碎,齐妃等人还是比较理解丽嫔的愤怒的。
“好了,甄答应罚抄宫规百遍,都是自家姐妹,莫要伤了和气。”
皇后的肚子咕咕叫,已经不支持太过冗长的晨会了。她打断了甄嬛想要狡辩的话,直接定了罪。
夏冬春知道后也只是笑,叫秋丽加大点力度,最好再给浣碧行个方便。
只是没想到她都禁足了,仍旧是后宫最招人恨的No.1。
“怨不得华妃总想着骂娘娘两句,您这日子未免也太自在了些。”
欣常在拉着淑和,随着汀雪的打帘进入到温暖的室内。
不说那些价值连城的摆件和装饰,单是这一屋子甜腻不散的香气,就不是一两碟糕点能做到的。
“华妃为什么又骂本宫?本宫都禁足了。”
夏冬春躺在软乎乎的美人榻上,随手招呼着淑和坐下,推了一盘漂亮的点心过去。
欣常在识趣的坐在绣凳上,把自己带来的小米珠串的小老虎放到淑和手上。
“华妃的性子一向霸道,娘娘快看,这是嫔妾琢磨了许久弄出来的小玩意儿,您瞧瞧可还喜欢?”
知道夏冬春是不缺钱的,欣常在那点子家底没必要在这露怯,便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惠妃格外喜欢精巧的手工小物件。
她和淑和用了十来天时间,日夜不停的做,才得了这么一个拳头大小的小老虎。虽然是小米珠做的不值钱,但心意足够。
夏冬春捏在手里晃了晃,确实精巧。这玩意儿没用,但路过了就必须得停下脚步。
“本宫喜欢这个,你若是得空可以多做些。不拘是小动物,花花草草的都行。”
这该死的收集癖根本忍不住,她早晚要去义乌摆摊!
“诶,娘娘喜欢就好。嫔妾回去再研究研究,这东西不费事。”
欣常在懂事,夏冬春这个老大自然也不能差事了。
“今儿在本宫这儿吃,正好约了内务府做衣裳,跟着本宫一起做了,省的你们两个排队。”
这些隐形的便利,只有得到过的人才知道有多么珍贵。
欣常在乐呵呵的应了下来,在心里庆幸当初分到储秀宫的不是沈贵人和甄答应二人。
欣常在那嘴在心里有数的时候格外逗趣,她捡了几件这几日请安的事说了说,发现效果不佳,转而说起了潜邸时的趣事。
这些确实是夏冬春不知道的,她听的很认真。
欣常在见状,一边说一边想,甚至恨不得再污蔑几个姐妹。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热闹着。”
正说着,富察贵人也进来了。
她拎着一个不算大的篮子,里头装了几件小衣裳。
“给,我这针线活实在一般,可不许嫌弃。”
富察贵人这辈子的针线活都在这两个月做尽了。她发誓,即便是自己有孕,也不可能再动一下针线!
“我瞧瞧。”
夏冬春拿去一件肚兜看了看,针脚确实不好看,但做工很细致,线头都隐藏了起来,不会磨伤孩子的皮肤。
“这是什么?猫吗?”
肚兜为着舒服,只用了素色的棉布。不过有个漂亮的斗篷,上头绣了一个头大身子小的动物,左看右看,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一只猫。
富察贵人嘴角动了动:“对,是猫。”
她不想说那是一头威风凛凛的虎,毕竟见过的都说是猫。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唉哟欣欣怎么这么好啊~”
夏冬春看到了富察贵人指尖上的针孔,一歪身子就蹭了上去。
富察贵人一边嫌弃夏冬春重,一边伸手护着她的腰身。
闹腾了许久,富察贵人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要说:“那日我回宫,我宫里的小太监说浣碧去了西配殿。也不知道那位甄答应又想做什么,总之安答应是没有出门,看起来是想通了。”
富察贵人虽然不太聪明,但也能理解夏冬春对安陵容的不喜。她作为一宫主位,磋磨一下还是做的到的。
不过夏冬春觉得富察的脑子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被安陵容那个阴郁小人记恨上了,万一再被单杀了可怎么好?
“我前几日带淑和去御花园溜达,也看到了那位浣碧。穿红着绿的,打扮的可精致。”
一个宫女,如此张扬,有什么心思她们还能不知道吗?
“等着吧,有乐子看呢。”
夏冬春这样说,富察贵人和欣常在一时间有些激动,看戏啊,她们最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