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舍就有得,乌雅氏一族飞快的取舍到底还是收获了些福报。月余后,皇上看着夏威的折子和请罪的乌雅氏,低低叹了口气。
从前他还嘲笑过太子府上出了只硕鼠,没想到自家也有。
该抄家的抄家该砍头的砍头,顾及着名声,乌雅氏还不算声名狼藉。
太后不是睁眼瞎,她收的到消息。
只是被砍头的,都是曾经帮着宜修擦屁股处理线索的,那些个还未出世的孙子孙女,好像突然出现在了太后眼前,红彤彤的一片,叫她张不开嘴。
悔意太后是没有的,她只是怕连累未能见面的小儿子罢了。
顺便责怪宜修的疯狂和贪婪,连累了她和乌雅氏,今后的日子怕是没有那么顺心了。
太后的不甘心没有人在乎,夏冬春作为后宫位分最高的贵妃,奉命摄六宫事,今后不用再为请安东奔西跑,只需要每个月和大家见上一面。芳渠自会安排好所有的工作。
没有了华妃,时疫只在京城周边蔓延,得皇上派出去的太医辛勤劳作,已经克制住了。
天气渐暖,柔贵人平安生下一个六斤重的小阿哥,不出所料交给了敬嫔照顾。
沈眉庄还在咸福宫禁足,皇上有意把柔贵人挪到咸福宫时才想起后宫还有这么一个人。
把人迁去启祥宫住着,把柔贵人放在咸福宫里,也算是为自己的童年找补一二吧。
夏冬春是不管这些的,不过后宫空荡,她收到各家命妇的对牌后还是提了一嘴。
皇上也不愿意选秀,虽然抄家填满了国库,但他仍旧是那个抠门的皇帝。
“不行就在满军旗挑些适龄的格格入宫算了,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好麻烦。”
她现在管的事多,也不愿意给自己添麻烦。
皇上抱着弘晏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是个爱躲懒的。”
这话她不想反驳,拿几个钱的工资啊还至于为老板卖命了?
“哎呀,臣妾也是为了皇上好。”
夏冬春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手指也不安分的左捏捏右揉揉,一副正在找借口的模样,逗的皇上趣味横生。
“哦?如何是为了朕好?朕倒要听听。”
手里的帕子瞬间变成了麻花,夏冬春左拉右扯的说了些废话,突然灵感爆发。
“皇上您看,咱们汉军旗的姐妹这么多,为什么满军旗的姐妹这么少,是不是不大对?”
还真叫她拉扯到了正经事,皇上只觉得惊奇。
“都依你就是。”
这活儿好干,夏冬春只吩咐办一场赏花宴,其他的就交给了芳渠来操心。兢兢业业的打工人芳渠格外的认真,毕竟这是宫里难得的活动。
挑挑拣拣的选了八个人,都是满军旗的格格,庶女不庶女的不要紧,漂亮就行。
赶在新人入宫前,皇上叫夏冬春把宫室整合一下。
这个活动她还是比较喜欢的,扒拉扒拉为数不多的人口,却发现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不过她还是倔强的把庄嫔挪到了永寿宫,也算是自己交了差。
剩下的新人随意安排了安排。
马佳氏的贵人在延禧宫,瓜尔佳氏的贵人在永和宫,其余的常在答应,也都在这两个宫室挤着,没必要去和老人掺和。
这些人入宫后皇上着实稀罕了一阵子,夏冬春也不管他,仍旧过着自己舒坦的生活。
倒是柔贵人,一胎接着一胎的生,仿佛是要像自己的前辈太后娘娘看齐。
皇上虽然身体一般,看起来生育能力不强,但好歹这么多人,质量不够就靠数量来凑。
夏冬春抱着弘晏一日日的看热闹,今儿瓜尔佳贵人胸口疼,明儿马佳贵人头晕。前有喜塔腊常在在御花园弹琴,后就有兆佳答应吹箫。
总之这戏台子一出接一出的唱,看的夏冬春目不暇接。
小富察的孕信要来的晚些,但是她身子底子好,又有家里头的照拂孕期十分顺当。
虽然新入宫的几位妹妹还没搞清状况试图在皇嗣上插手一二,但芳渠有夏威的帮助,对这些小事处理的很顺利。
皇上还正稀罕着的小美人转眼就变成了杀‘娃’凶手,这让他对自己产生了质疑。难不成他就喜欢这种红粉骷髅吗?
好在吃一堑长一智,皇上对于会堕胎的宫嫔敬谢不敏 。
这位难得一见的妖妃似的美人终究抵不过皇上对子嗣的追求,降位禁足罚份例,一连串的惩罚砸下来,没有个两年三年是走不出延禧宫了。
有了这前车之鉴,新来的人也知道了这位皇贵妃的厉害,老老实实的争宠喝坐胎药,炸起的毛儿顺滑的像是被油沁过一样。
八阿哥出生后,庄嫔就变成了庄妃,前朝的富察氏一个个都像有了奔头一般,干活特别的卖力。
皇上可能不会选出自富察氏的儿子继位,但一个王爷也是赚啊!只要不是敦贝子那蠢货就好!
转眼已是雍正十二年,皇上的身子像是被女色掏空了一般,整个人都显得娇娇弱弱的。
“弘晏又跑去哪了?昨儿还想着他长大懂事的多,今儿又没了影子。”
刚刚入冬,皇上就披上了厚厚的毛皮大氅。比面前活力四射的皇贵妃更像闺阁小姐。
柔贵人生四胎时,皇上下旨大封六宫。夏冬春晋位皇贵妃,庄妃晋庄贵妃,还有生了九阿哥马佳氏为温妃,养育着七阿哥的敬嫔为敬妃。
曹贵人为曹嫔,有三公主的瓜尔佳氏为祺嫔,有四公主的喜塔腊氏为宁嫔,有五公主的舒穆禄氏为嘉嫔,欣常在也得以晋位,为欣嫔。
后宫热闹,皇上对夏冬春格外的满意。这几年虽然很少来储秀宫睡荤的,但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储秀宫陪着弘晏度过的,不为别的,就是荣宠。
“阿哥哪里就得拘在屋子里傻读书了?还是得出去跑跑跳跳才好 。还有 ,为什么温妃和臣妾的鞋子纹样是一样的?!皇上偏心!”
夏冬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闹腾皇上早就习以为常,他淡定的拉着夏冬春的手叫她坐下,顺手把旁边的汝窑茶盏递过去:“先喝口水,嗓子又干了是不是?”
喝了口水,夏冬春的声音降低了两度:“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的就能收买臣妾,今儿皇上要是不跟臣妾说出个子鼠寅卯来,臣妾就,就把温妃的衣裳都扔了!”
眼看着自己这皇贵妃自己给自己气的快要炸开,皇上赶忙解释:“是不一样的,朕吩咐了缠枝海棠只给你用,温妃擅自做主,朕可不知道。”
夏冬春扭着脸双臂抱在胸口:“那她现在是温嫔了,皇上不会介意吧?”
皇上现在哪有心力和夏冬春争这些小事,笑着点了点头就应了。
温妃心大了,确实应该敲打。
他亲封的皇贵妃,委屈是受不了一点的。
(比孩子更不想开学的家长,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