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儿脸颊瞬间飞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陛下!您……您又不正经了!”
晏时叙俯身,精准地捕获她的唇瓣,辗转厮磨,气息变得灼热而粗重。
“对着梨儿,朕正经不了一点……太医说了,孩子已稳。朕……就一回,嗯?”
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温热的气息喷在温梨儿敏感的耳畔,让她身体不由自主地发软,瘫倒在他坚实的臂弯里。
晏时叙满意地轻笑,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龙床。
温梨儿孕期丰腴了很多,肌肤更是莹润细腻,触手温软滑腻,让晏时叙爱不释手。
他呼吸沉重,动作却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生怕伤了她腹中胎儿。
这极致的温柔,反而让温梨儿有些难耐。
她身体不自觉地轻轻扭动,带着急切:“陛下……您……是不是……不太行了啊?!”
快点啊,急死她了。
晏时叙的动作瞬间僵住,眼眸微微眯起。
他着怀中眼神迷蒙、双颊酡红、不知死活撩拨他的女人,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梨儿,你、完、了!”
温梨儿心头一跳,被他折腾地急喊:“陛下,孩子……孩子……”
晏时叙却被她气得不管不顾。
“现在想起孩子了?想让朕轻点?也行……”
他危险地低笑起来,拇指带着灼人的温度,重重碾过她微肿的唇瓣。
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惑人的低语。
“……那这里,让朕重一点。”
温梨儿羞得头顶几乎要冒烟,在他灼灼目光的逼视下,终是抵不过那汹涌的情潮,细若蚊呐地“嗯”了一声。
这声回应如同点燃干柴的星火。
晏时叙的呼吸骤然粗重,眼中欲火更炽。
他迅速调整了姿势,探索着更契合的角度,战场转移。
明黄色的床帐无声垂落,隔绝出一方旖旎天地。
帐内,压抑的呜咽与满足的低喘交织缠绵,伴随着令人面红耳赤的水泽声响,久久不息……
翌日。
温梨儿哑着嗓子,气闷地只能喝些汤汤水水。
几个孩子关心不已,要传太医。
温梨儿忙阻止:“不行!”
孩子们不解,不舒服为何不请太医?
温梨儿羞得脸颊通红,胡乱地搪塞了过去。
……
然而,谁都没想到。
太平公主的死,像最后一块巨石,轰然砸在太皇太后的心上。
先是五岁的嘉禾,那曾在她膝头承欢、软糯喊着“老祖宗”的玉雪小人儿,无声无息地凋零。
紧接着,是她亲眼看着长大、曾倾注了无数心血与偏爱的孙女太平。
再往前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早已刻骨铭心。
这一次,支撑了太皇太后一生的脊梁,终于发出了令人痛心的断裂声。
她这次是真的倒下了。
曾经威仪赫赫的太皇太后,此刻只是一个蜷缩在宽大凤榻深处的枯槁老人。
锦被华服堆叠在她身上,却掩不住那份迅速流失的生命力。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苦涩的药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衰败的气息。
一众太医跪在屏风外,头埋得极低,额角的汗珠砸在冰凉的金砖上。
为首的何院判声音干涩,带着几分颤抖:
“启禀陛下……太皇太后凤体……已是灯尽油枯之象……心脉衰竭,五内俱损……药石……已无能为力。全靠天年强撑……恐不过一月之数……”
一月。
憔悴万分的太后,骤然听到太医的话,身体猛地一晃,跌坐在榻边的绣墩上。
她紧紧握住太皇太后那只枯瘦冰凉的手,眼圈早已通红一片。
那手心里的凉意,丝丝缕缕,直往她骨头缝里钻,冻得她心头发颤。
庇佑了自己大半生的姑母……
这次,是真的要撑不住了吗?
这个念头像一把钝刀,在她已然因丧女而破碎的心上,又狠狠地剜了下去。
一旁的晏时叙身体也骤然僵住,一股彻骨的寒凉席卷全身。
一个月……
温梨儿连忙伸手,紧紧搀扶住他微微颤抖的手臂,心中酸涩难当。
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可太皇太后的身体一向硬朗康健。
若非太平公主母女的死对她打击太大……
她匆匆侧过头,抹去眼角的湿意,又吩咐花斩速去请嫂嫂进宫!
花斩领命。
不多时,南宫紫云便匆匆赶来。
她屏息凝神,指尖搭在太皇太后枯瘦的手腕上,细细感受着那微弱得几乎难以捕捉的脉息。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终于,她收回手,摇头:
“太皇太后凤体耗损太过,油尽灯枯之象。臣妇可以施针,强行为她老人家延寿三个月。但……也仅此而已了,再无他法……”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在紫檀木灯架上无声跳跃。
光影在太皇太后苍白凹陷的面容上明明灭灭。
那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呼吸,每一次艰难的起伏都像重锤,狠狠砸在床边守候之人的心上。
当天晚上,晏时叙摒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静静坐在太皇太后的床榻边。
他小心翼翼地握着那只枯瘦冰凉的手,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年幼时,父皇不喜他,母后不爱管他。
小小的他,便学会了告诫自己:要努力,要懂事,要上进。
在冰冷的宫墙之内,他活得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无声无息地折损在这深不见底的旋涡里。
是皇祖母。
唯有皇祖母,给了他毫无保留的温暖。
是她将他揽在羽翼之下,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心,手把手教导他为人处世的道理,谆谆教诲他为君之道。
更是她,一次次为他挡下杨贵妃的暗算,让他第一次真切地尝到了被人关心、被人在乎的滋味。
皇祖母是他遇到梨儿前,在这冰冷权力场中得以喘息的港湾。
可现在……皇祖母真的要离他而去了吗?
烛火跳跃的光影在他眼中明暗交错。
一个无法抑制的念头,狠狠扎进他的心底:
是他!都是他的错!
是他亲手斩下了压垮皇祖母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该如此急切地处死晏时姝,不该不顾及皇祖母年迈体衰的心境,更不该在她刚刚承受丧亲之痛后,又让她直面另一个血脉的终结。
他可以再等等的……应该等到皇祖母安心颐养天年之后……
强烈的悔恨如同毒藤缠绕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晏时叙将脸深深埋进自己的手掌,肩膀抑制不住地微微耸动,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濡湿了指缝。
寂静的寝殿里,只剩下他压抑的呼吸和榻上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吐纳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