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执出行,除了前后仪仗十六人,两侧还有朝廷派遣护卫的一队铁骑!
而后苏氏的扈从部曲更是有着三十余人,其中龙象宗师就有两名,甚至暗中还不乏几何... ...
千年世家,哪里还没些世仇私仇,明里暗中的刺杀,一年之季有那么几次也算不得稀奇!
苏载对此,早已习惯如常!
可是像这般当街行刺,还是让其有些好笑,而心中却是浮想联翩!
半刻钟后,随着皇城司巡夜甲士连同十余名堂前燕的抵达,攻守斗转,不过片刻便将数十贼人击杀擒拿!
然,待一口战刀送到轿中,苏载瞧得刀身上的烙印,不由眉头紧皱!
甚至也不去审问来者,便直接交由皇城司,继而匆匆回府... ...
——
寝殿之内,小内侍碎步疾驰,进而偏殿之内,瞧着蒲团上打坐的陈貂寺欲言又止!
可转瞬便听来一声低语,
“说!”
“天塌下来,有老祖与你顶着... ...”
然,待小内侍上前耳语一番后,陈貂寺豁然起身,转而望向内殿之中,思量片刻,还是安耐心绪,并未搅扰景平帝的清梦... ...
——
王城东侧,春明门!
一段偏僻城墙下,张庆山提着硕大包裹,来到一棵歪脖柳前,环顾一周方想言语,突然眼前一花,一人跻身面前,
“一起走么?”
“回去也是个死!”
魏老抬手接过包裹,沉声道!
张庆山闻言,却是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大夏的兵,犯了律法便要认!”
转而瞥了眼包袱,不屑道:
“王爷是王爷,他是他!”
“方才来的路上真想将他喂狗,可想到爵爷的手段,活着怕是比死了还遭罪!”
魏老闻言,面无表情,耳中听着包袱里的心跳与呼吸,微微颔首,便飞身离去... ...
张庆山见此,沿着来时之路,缓缓而行!
卯时一刻,天边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宋家老铺的软羊包子也刚刚出笼,妇人瞧着一袭墨色罩袍,顿感眼熟,继而细细打量,立刻上前笑道:
“今儿张大人可是赶早呢,这是头衔呢,还是下值了?”
听着妇人打趣,张庆山略显木讷的神情,瞬时露出一抹笑意,
“老规矩,来两笼,不...来四笼... ...”
妇人见此,应声而去!
张庆山随手将钱袋丢入柜台的木匣之内,转而坐在临门的老位置!
片刻后,四笼喷香的软羊包子,两盘爽口小菜,一壶粟酒!
三口一只包子,活脱脱的饿死鬼,瞧得忙里忙外的妇人哭笑不得!
而在吃食入腹后,那双眸子却是愈来愈亮!
待最后一只方欲入口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豁然传来!
紧随一名金鸢坐身对面,
“九载相交,你未取他们的性命,我便知晓你有苦衷!”
“为什么?”
张青山闻言,晃了晃手中包子,
“最后一个了,吃过便全部告诉你... ...”
相识多载,对面金鸢微微颔首,甚至还为其斟满盏中酒水!
馅料软烂,面皮却是劲道,吃了好些年,甚至都能吃今日和面水多水少!
仰面饮下酒水,狠狠摸了下唇边,继而缓缓站起身形,径直走出店铺!
望着跟随而出的金鸢,转而环顾一众皇城司的同僚,随即猛然扯去身上墨色罩袍,继而露出身上满是箭孔刀痕的札甲与腰间狭长战刀,断喝道:
“张庆山,旧历,三十七年禁军,随大皇子殿下赴北编入龙骧铁骑,担任游骑队正,帐下积攒头颅五十八枚,擢升旅帅!”
“某家心头不平,试想问问天下,当年...当年是谁人害了殿下,谁人迟于支援,谁人害了我北地边军... ...”
声声怒喝,响彻此间!
零星路人,驻足观望,转而迎着堂前燕冰冷目光,仓皇而去... ...
为首金鸢见此,目光复杂,思量再三,还是自袖中取出一枚铜钱,
“这便是你行刺苏大参,截取要犯的理由?”
一招看似简单的声东击西,却是为姒湛逃脱赢得一个时辰!
张庆山闻言,抬手握在腰间,继而骤然拔出!
只见三尺两寸的刀身上,满是崩口,却依旧难掩其上的肃杀之气!
不待众人思量,手臂一抬架在脖颈之上,双目望着天际方才洒下的金辉,放声大笑,
“殿下...末将来寻你了... ...”
鲜血迸溅,尸身轰然栽倒!
一众见此,眸中皆是一片黯然,只见一名不过双十的堂前燕,抢步来到金鸢身前,
“大人为何不阻止他,若是将他擒到内狱,下官定会让其将所有吐露!”
“啪... ...”
一记响亮的耳光,便是上位的回应!
待见金鸢回身,沉声道:
“罪徒口述,记录在案,呈送大相公与大监!”
“人死罪消,罪徒无亲,便火化送至北地兵冢... ...”
——
云端之上,二郎吞下最后一抹紫气,顿感胸内血肉痊愈,转而飘身而落!
瞧着正筹备吃食的厨娘,自后将其抱住,嗅着佳人身上的幽香,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公子...公子... ...”
素心娇呼之余,便是一阵银铃般的告饶笑声,
“痒...公子快饶了奴家吧... ...”
二郎闻言,收回瘙痒作怪的手掌,继而瞄向桌案,瞧得一番辛苦,轻声道:
“以后朝食,便有伙房师傅来作吧!”
“三更便起床,旁人还以为咱们清溪是做豆腐起家的呢... ...”
素心闻言,转过身形,娇声道:
“奴家...奴家不觉得呢,这世上能比吃饭重要的事情能有几件?”
“而且奴家不去照看,心里也放不下,真怕又弄出... ...”
未等其言语完!
二郎便抬手掐住其两片红唇,继而引得一阵“呜呜... ...”!
然,正值欢愉之际!
二郎双眸一缩,眉头紧皱,一股滔天怒气直达天灵!
下一瞬,一道身影直冲云霄,向东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