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陆景身形一动,快如鬼魅般瞬间欺近周铭身边。
周铭只觉眼前一花,根本来不及反应!
“啪!”
一声清脆响亮至极的声音,在书房内猛然炸响!
厚重的戒尺,携带着一股巧劲,狠狠地抽在了周铭的臀腿上!
“啊——!!!”
下一秒,一声杀猪般的凄厉惨叫,瞬间从周铭口中爆发出来,响彻了整个书房,甚至传到了外面的院落之中!
剧痛!
难以想象的剧痛!
周铭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等皮肉之苦?
景帝和太后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皇后更是对他百般溺爱。
这一戒尺下来,差点让他疼得晕厥过去!
他捂着火辣辣剧痛的部位,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又痛又怒又羞又怕,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周铭尖叫着,失去理智般朝着陆景扑去。
然而,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在已是宗师境界的陆景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陆景甚至脚步都没挪动一下,只是手腕一翻。
“啪!啪!啪!”
戒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而狠辣地再次落下,每一次都避开要害,却又能带来最大程度的疼痛和羞辱。
“啊!救命啊!杀人啦!”
“呜呜……别打了!好痛!我知道错了!”
“先生……先生饶命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书房内,惨叫声、求饶声、戒尺的抽打声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
门外的太监宫女们听得心惊肉跳,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敢进去劝阻。
这位新来的陆先生……也太生猛了!连大皇子都敢下如此狠手往死里打!
戒尺呼啸,哀嚎阵阵。
足足半刻钟后,书房外才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和温守业焦急的呼喊。
“日京!日京!手下留情,快住手啊!”
书房门被猛地推开,以温守业为首的几位老教习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当他们看到平日里骄纵跋扈的大皇子周铭,此刻正涕泗横流地瘫软在地上。
臀腿部位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一道道刺目的红肿淤痕,那副凄惨狼狈的模样,让所有人心头都是猛地一颤!
“这……这……”温守业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他连忙上前,几乎是半拉半拽地分开了手持戒尺、面色平静的陆景。
同时对身后吓傻了的太监宫女吩咐道:“快!快扶大皇子殿下去太医署!”
两个胆战心惊的小太监这才如梦初醒,哆哆嗦嗦地上前,搀扶起哭得几乎脱力、依旧抽噎不止的周铭,踉跄着离去。
周铭经过陆景身边时,投来怨毒至极的目光,含糊不清地哭骂道:“你……你给我等着……我定要你不得好死……”
陆景恍若未闻,笑着抬了抬手中的戒尺,吓得周铭连忙跑出书房。
温守业看着大皇子离去的身影,直到彻底消失,才猛地转回头,又是震惊又是后怕地看向陆景。
他挥散其他人,压低了声音问:“日京,你……你怎么能把学生打成这般模样?!那可是大皇子啊!”
陆景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褶皱的青衫袖口,语气平淡地将周铭如何调戏欺凌许清欢,甚至口出狂言要灭人满门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温守业听罢,脸上皱纹都挤在了一处,叹息道:“哎,即便大皇子殿下有错在先,言行失当,那……那也不能下如此重手啊!
他终究是龙子凤孙,是陛下最看重的皇子,是未来的东宫太子。”
陆景闻言,反而轻轻的笑了笑,看向温守业:
“温大人,昨日不是您亲口对在下说,在上书房,他首先是学生,该训诫时便需训诫,该处罚时亦不可因身份而姑息,还说此乃为人师者的本分。在下谨记大人教诲,依规行事,有何不妥吗?”
温守业被他这番话,噎得嘴角微抽:“是,老夫是说过,可……可那也得讲究个方式方法,循序渐进啊!
你这直接动用私刑,还打得如此之重,听听那惨叫声,大皇子哭爹喊娘……”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日京,你今日将他打得这般凄惨,他回头必定去向皇后娘娘哭诉告状,皇后娘娘何等护犊?岂能善罢甘休?
这且不说,将来若真有那么一日,他君临天下,今日之辱,他岂会忘记?
你这不是为自己埋下泼天大祸吗!”
温守业长叹一声,满脸无奈:“老夫之前那般说,是针对其他宗室子弟!
对于大皇子,他的身份,终究还是需要顾忌一二的,老夫本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心中自有分寸,怎料你……哎!”
陆景耸了耸肩,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温大人放心,在下心里有数。”
他心中不以为然。
周铭有皇后南宫婉做靠山,难道我陆景背后就没人了?
慕南栀太后之位岂是摆设?
连太后都是我的女人,还会怕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未来太子?
怕个卵!
温守业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得再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日京,你最好早思量好说辞,大皇子此番回去,皇后娘娘定然会召你问话,你好自为之吧。”
陆景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温大人提点。”
语气虽客气,但他眼神平静,显然丝毫未将可能的报复放在心中。
果然,就在陆景回到自己书房,悠哉悠哉地喝了半盏茶。
看了约莫半个时辰的书后,门外便传来了动静。
一名身着女官服饰的宫女,在一名小太监的引领下,径直来到书房门外。
她面容肃穆,下巴微抬,带着一股宫中女官特有的高傲气质,声音清晰却冰冷地宣道:
“皇后娘娘口谕,传文华阁侍讲陆日京,即刻前往丞乾宫问话!”
陆景放下书卷,面色如常地起身,整了整衣袍,淡然道:“有劳姑姑带路。”
............
丞乾宫,寝殿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膏清香。
大皇子周铭已然换了一身柔软的中衣,外袍褪至腰间,露出背上、臀腿上那一道道交错红肿的戒尺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趴在软榻上,一边吸着鼻子低声啜泣,一边添油加醋地向坐在身旁的南宫婉哭诉: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那陆日京……他根本就是个蛮横无理的粗鄙之人!
我不过是与那许清欢说了几句话,他就不由分说,将儿臣拖入书房,用那么厚的戒尺……往死里打啊!
您看看,看看儿臣这身上的伤,呜呜……他还说要罚儿臣去扫茅厕,呜呜呜……我我不活了?”
南宫婉看着周铭身上那一道道鲜红的淤痕,艳丽冰冷的脸庞上满是心疼与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