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夕阳西下,余晖透过那扇布满斑驳痕迹的窗棂,如轻纱般缓缓洒入。这昏黄的光线仿佛给整个大堂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使得原本就有些昏暗的空间更显幽深。
陆展博身着一身捕快服,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他在大堂里来来回回地踱步,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急促和焦躁,腰间的佩刀也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在这静谧的大堂里显得格外突兀。
而在大堂的一角,曾小贤则斜倚在柜台边,悠然自得地嗑着瓜子。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陆展博,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问道:“咋的了这是?”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似乎对陆展博的焦躁毫不在意。
陆展博猛地停下脚步,搓着手说:“等等等,等到现在还没来,到底啥时候来啊?” 他眼神里满是焦虑,时不时往门外张望。
曾小贤吐出一颗瓜子壳,慢悠悠地说:“你说一点红啊?”
“对呀,他老也不来,我就老是提心吊胆,连觉都睡不踏实。” 陆展博苦着脸抱怨。
一旁的吕子乔抱着本书,头也不抬地调侃:“我看你睡得挺好,打起呼来,比关谷还响。”
陆展博涨红了脸,瞪眼道:“你什么意思?”
曾小贤连忙打圆场,凑到展博耳边悄声说:“甭搭理他,周期性营养不良综合症!”
“什么症?” 陆展博一头雾水。
“又名食醋中毒,咱接着说正题,抓贼啊,讲究的是个仁!” 曾小贤一本正经地说。
陆展博更懵了:“什么仁?”
“仁慈的仁,仁义的仁!” 曾小贤比划着解释。
陆展博难以置信地说:“跟贼还得讲仁义?”
吕子乔合上书本,摇头晃脑道:“你以为呐?关于仁,子曾经曰过……”
“去去去,你说还是我说?能耐了还?你有本事,抓一贼来我看看?” 曾小贤没好气地打断。
吕子乔梗着脖子朝曾小贤走去:“这可是你说的!”
曾小贤见状,慌忙后退一步,赔笑道:“啊…… 这个这个,抓贼呀,讲究的是理论联系实际,理论部分,子乔是专家。”
吕子乔得意地笑了笑:“呵呵,也不能这么说嘛,我那点理论,都是子曾经曰过的……”
“那就先别曰了,咱们今天主要讲实践部分,回头要真碰上一点红,你千万别动手。” 曾小贤严肃地叮嘱陆展博。
陆展博不服气:“为啥呀?”
“他那么高的武功,谁去都是一死。” 曾小贤压低声音。
陆展博急得跺脚:“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吧?”
“你得这么想……”
“我不用想,只要他敢来,我就敢跟他开练,他剑法高,我的刀法也不低!” 陆展博说着,“唰” 地拔出刀,在空中胡乱挥舞,刀风呼呼作响,惊得众人慌忙躲避,桌上的碗筷都跟着乱颤。
就在这时,门 “吱呀” 一声开了,一个身形修长的人走了进来。此人细皮嫩肉,眉眼间竟有些女性化的柔美,正是通州一点红。他抱臂站在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陆展博耍刀。
“好刀法!” 一点红声音清冷,带着几分调侃。
陆展博收刀,神气地说:“有点眼光嘛,哪儿来的?”
“通州。” 一点红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齐刷刷看向陆展博。陆展博脸色一变,握刀逼上前:“好小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点红手腕轻抖,长剑如闪电般出鞘又瞬间还鞘,众人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再看桌上,几只苍蝇整齐地排列着,一动不动。
“把桌子擦干净吧。” 一点红语气平静。
曾小贤凑过去,瞪大了眼睛:“刚擦过呀?不信您瞧,这……”
陆展博也凑过来,结巴着问:“怎么了?”
“这些苍蝇…… 都是您刚扎下来的?” 曾小贤指着桌上的苍蝇,声音发颤。
“对,一只公的,两只母的,还有三只正在发育的,有什么问题吗?” 一点红挑眉看向陆展博。
陆展博脸色惨白,扶着刀把连连后退:“你……”
曾小贤故作镇定地掐指一算:“不对吧?这里只有五只啊。”
“我单放了只母的。” 一点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
吕子乔好奇地问:“为啥要放啊?”
“因为它肚里怀着孩子,我不忍心下手。” 一点红的回答让众人愣住。
曾小贤趁机说:“啧啧,啥叫仁义,这回知道了吧?”
吕子乔摇头晃脑地接话:“只可惜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这样也好,穷蝇的孩子早当家,以后肯定有出息,全镇的茅厕,全归它管,一到饭点儿……”
“住口,恶心死了,有空房吗?” 一点红皱眉打断。
“有有有,您跟我上楼吧。” 曾小贤陪着笑脸,领着一点红上楼。
陆展博瘫坐在椅子上,额头直冒冷汗。吕子乔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说:“哎?你那套刀法,好象没耍完吧?接着耍呀!” 陆展博尴尬地干笑两声,灰溜溜地转身出门。
夜幕降临,大堂里只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光影摇曳。众人围坐在一起,脑袋凑得紧紧的,小声商量着什么。这时,陆展博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胡一菲眼睛一亮,赶忙说:“哎呀,你可算来了,人呢?”说着朝陆展博的身后看来看。
“什么人?” 陆展博一头雾水。
“一点红都到啦……” 胡一菲话没说完,就被曾小贤捂住了嘴。
“你不想活啦?” 曾小贤压低声音。
胡一菲拍开他的手:“知道知道,他就在二楼,你赶紧去抓他呀。”
陆展博愁眉苦脸地说:“现在怎么抓?他又没出手,就算抓住了,用什么罪名判他?”
胡一菲眼珠一转:“呃…… 吃饭不给钱,这条可以吧?”
“人家最后一起给。” 曾小贤无奈地说。
关谷神奇在一旁不满道:“哎你咋胳膊肘向外拐呢?”
“我说什么了我?你还讲不讲点理啊?就算抓他……” 曾小贤话没说完,就被陆展博打断。
陆展博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嘘嘘嘘…… 诸位放心,十八里铺和左家庄的捕快,全都到了。”
吕子乔好奇地问:“那他们人呢?”
“都埋伏在牢里,就等他出现,到时候把门一关,盾一挡,他插了翅膀都难飞。” 陆展博信心满满地说。胡一菲还是有些担心:“喔…… 我可听说,他的剑法高得很。”
“没用,我们这次用的都是长兵器,还有驽箭,只要他敢来,横竖都是一死。” 陆展博拍着胸脯保证。正说着,一点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众人瞬间变了脸色,纷纷抢着说话,声音乱成一团。
“哎你最近挺好的吧!”
“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呀!”
“你最近胖了哈?”
“那可不咋的……”
一点红皱着眉,冷声道:“有吃的没有?”
曾小贤立马堆起笑脸:“有有有,想吃点什么?”
“随便,干净点就行。”
关谷神奇应了一声:“我这就给您做去!” 转身往后院跑去。
一点红在桌边坐下,环视四周,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轻轻摇了摇头。
胡一菲小心翼翼地问:“咋咧?”
“你们从来都不擦桌子的吗?” 一点红语气冰冷。
“谁说的?刚刚擦过……” 胡一菲辩解道。
一点红用手指在桌上一抹,伸到胡一菲面前:“这叫擦过?”
胡一菲看着手指上的灰尘,脸涨得通红:“去把小陈找过来!”
吕子乔有些为难:“喔…… 她好像睡了吧?”
“那也得叫起来,咋干的活嘛?快去……”
一点红摆了摆手:“算了吧,不会干活的,再干也那样,去,给我打盆水来。”
胡一菲疑惑地问:“干啥?”
一点红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干净!” 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