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卷着沙砾,拍在张峰黝黑的脸颊上,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伏在土坡后的隐蔽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紧紧攥着那杆磨得发亮的步枪。望远镜里,远处的官道像一条灰黄色的带子,在旷野中蜿蜒,此刻却静得有些诡异。
“营长,都准备好了。”通讯员猫着腰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张峰缓缓放下望远镜,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这不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但这一次,意义完全不同。
“记住了,”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目光扫过身后埋伏着的数百名战士,他们的身影与大地融为一体,只有一双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这是咱们和友军联手的第一次战役。能不能打掉二处来的那帮敌人,直接关系到能不能端掉小本子那万把援军,还有那帮皇家军的两万多人马。”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是!”低低的回应声汇聚在一起,像闷雷滚过地面。
所有人都清楚这场仗的分量。小本子的援军装备精良,来势汹汹;皇家军更是骄横惯了,自恃火力优势。若让这两伙人合流,接下来的仗只会更难打。而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筑起一道钢铁防线,将“来援之敌”这块骨头,硬生生啃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无数倍。风里似乎都带上了硝烟的味道,压得人喘不过气。
突然,一名观察哨发出了约定的信号——三短一长的鸟鸣声,在寂静的旷野中格外清晰。
张峰猛地握紧了枪,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再次举起望远镜,只见官道尽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点,正朝着这边快速移动。旗帜隐约可见,其中一面膏药旗在风中招摇,格外刺眼。
“来了!”有人低呼。
张峰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下令:“各单位注意,听我命令,没打信号弹,谁也不许开枪!把他们放进来,再关门打狗!”
敌军的先头部队越来越近,马蹄声、脚步声、车轮声混杂在一起,像一条毒蛇,缓缓钻进他们布下的口袋阵。小本子的士兵端着枪,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丘陵,皇家军的士兵则显得有些散漫,似乎没把这荒郊野岭放在眼里。
他们一步步靠近,进入了预设的伏击圈中心。
张峰眼中寒光一闪,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间的信号枪,朝着天空扣动了扳机。
“砰!”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在灰暗的天幕上炸开,像一颗骤然升起的星辰。
几乎在同时,张峰的吼声撕裂了空气:“打!”
刹那间,寂静被彻底撕碎。
两侧的山坡上,机枪喷吐着火舌,子弹像暴雨般倾泻而下;手榴弹带着尖啸,在敌军队伍中炸开,火光冲天,烟尘弥漫;步枪的枪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交响。
敌军猝不及防,队伍瞬间大乱。小本子的士兵反应还算快,立刻寻找掩护,试图组织反击;而皇家军则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懵了,不少人扔下武器,四处逃窜。
“机枪压制左翼!二连,冲下去把口子堵死!”张峰大吼着,率先跃出隐蔽处,“兄弟们,为了胜利,冲啊!”
“冲啊!”
数百名战士如同猛虎下山,端着枪,呐喊着冲向混乱的敌军。寒光闪闪的刺刀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那是属于他们的勇气与决心。
第一次战役的打援之战,正式打响。这一战,将决定未来的走向,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向前,用热血与生命,去争取那一线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