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大早阎解放就打算出门,昨晚跟傻柱说好了,今天下午请假去雨儿胡同,地点就在陈雪茹家里做。
他今天打算再拿点猪肉过去,争取一次性够两个月吃的,省的再麻烦一趟。
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房门就被敲响了,一个憨厚的汉子推门走了进来,穿着发白的蓝色工装,进门就挤出一副笑脸,
“解放,要出门啊!”
“对,罗叔您有事?”
阎解放笑着应了一声,罗叔是后院的住户,也是轧钢厂的钳工,只不过技术差点,干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五级工。
平日里他也没怎么说过话,就是遇到了打个照面,没想到今天居然找上门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
“有点小事,不耽搁你忙吧!”罗平从身后拿出一条烟,故意亮了亮才放到矮柜上。
“您这是干什么?”阎解放赶紧拦了下来,一本正经道:“罗叔,你这不是打我脸我,我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这样让我爸知道,肯定说我不懂事。”
说着就把东西推了回去,死活不肯收下东西。
倒不是他不想收,而是事还没说,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办,拿钱手软,吃人嘴软,到时候想拒绝都不行。
见此情形,罗平忍不住腹诽了两句,就阎家这个秉性,不占别人便宜就算是吃亏,要真是阎埠贵知道,恨不得立马收下来。
但见阎解放态度坚决,他反而惴惴不安起来,只能先把东西放到面前桌子上,接过搪瓷缸子抿了一口,没有说事,反而关心起阎解放的工作。
“解放年后还出差不?”
“应该会出去一段时间,但保不准什么时候走,港城现在也闹腾的很,我回来的时候,还听说有个社团挺猖狂的,连外国银行都抢了。”
他从屋里拿了一包糕点,笑着放在罗平面前。
“港城老店买的,给罗婶尝尝味儿。”
得,东西没送不去,反而还拿了一包点心,这让罗平更加不好说话了,但为了儿子他又不得不说。
咬了咬牙,挤出一个笑脸:“是这么个事,你进哥找了个对象,前两天带回来我跟你婶看了看。”
“好事啊,您跟我婶的任务可算是要完成了,是出了什么岔子,缺钱还是缺票,我这里还有点,要不您先拿着应应急。”
一听这话阎解放顿时反应过来了,别的事不提,偏偏提罗进的对象,那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罗进是罗家独子,今年眼瞅着二十三了,也算是到了结婚的年纪,罗家自然是没少张罗。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找到了对象,接下来商量着结婚就好了,怎么还苦哈哈的。
罗平“嗨”了一声,拿手一拍大腿,气不打一处来:“可不是嘛!我跟你婶高兴的好几天没睡着,可心里有些放不下,就托人打听了一下情况,别提了,那女的风情不好,据说不清不楚的。”
话说到这里,他也不再藏着掖着,说出了最终目的,
“你不是在派出所上班认识的人多,我就想着,你帮忙去他们片区打听打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别娶回来个二手货儿。”
阎解放恍然大悟,立马拍着胸脯保证,“我当什么事,回头我去派出所给你打听打听,有了信儿就跟您说。”
这事也实属正常,估计罗平是自己去打听过了,没打听到具体情况,这才上门托他帮忙。
本来就是不大不小的事,回头给打个电话就解决了,只是他总觉得罗平有所隐瞒,一种直觉,公安干久了之后的直觉。
“那可就麻烦你了,咱们院就数你最有出息,打小我就觉得你长大了不得…”
罗平好话一箩筐,拎着点心笑呵呵的起身就走,至于桌子上的烟,他看都没看,似乎是忘了一般。
出了门,他便快步朝后院走去,迎面差点跟出门的街坊邻居撞上。
“老罗,你干什么呐,还不赶紧去上班。”
“马上就去,你先走,我待会就来。”敷衍了两句,侧着身子穿过月亮门,大步流星回到了家。
“当家的,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去送东西,怎么还往回拿东西?”
里屋的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手里还拿着针线,后面跟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正是刚才提到的罗进。
吴小翠拍了自己馋嘴的儿子,一把将点心夺了过来,“留着过年送礼用。”
一听这话罗进不乐意了,忍不住吐槽:“妈,这点心是港城点心,咱们这边没有,我还没吃过呐,拿去送人多可惜。”
吴小翠这才注意到,手里的这包点心确实跟她买的那些不一样,也忍不住吐槽起来。
“你说解放也是,昨天跟三大妈闲聊,还听说解放去了趟港城,就只带回来些锅碗瓢盆,合着有好东西自己藏着,真随了他三大爷的性子。”
“你懂个屁!”罗平瞪了她一眼,这才缓缓开口解释:“老祖宗说的好,家中若有麒麟子,提防身边化骨龙,就三大爷那一家子,没有一个善茬儿。”
这话吴小翠倒是认可,她活了这么大,就没见过二大爷三大爷这样的人,对待自己孩子跟仇人似的,看他们以后老了怎么办。
不过她还是皱着眉抱怨,“不是让你去送东西,你怎么还拿人家东西,事情办的怎么样?”
说起这事罗平也有些头疼,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解放不收,还非要让我拿点心回来给你尝尝,你说我怎么拒绝。”
“这小子做事滴水不漏,是半点便宜也不赚,好在是答应帮忙问一下情况。”
收礼办事天经地义,可阎解放又送了他一包点心,虽说价格上不一定比烟贵多少,可也算不上收礼,反倒是互送东西。
“那可怎么办,你说他会不会发现吧,我就说你干脆多送点东西,把事情挑明了,你非要自作聪明…”
吴小翠顿时急了,不住的埋怨当家的做事不靠谱。
“应该没事,李家也不敢声张,看看情况,大不了晚上我再问问。”罗平心里自有打算,他觉得事情不可能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