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在整个寰宇直播间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
「宇宙第一小可爱」:“怎么会这样……那位神明,祂……”
「大隐隐于市」:“永劫沉沦……以自身为樊笼,承载众生之‘噪’……当真是……悲壮至极。”
「庸人」:“……「死亡」……刷新了我对神明的认知。”
「江户星老板娘」:“敬,「无咎主」……”
「金人巷第一美男」:“敬,「离尘司命」……”
「橡木家系4396」:“敬,「死亡星神」……”
「我的剧本天衣无缝」:“敬,「终章大人」……”
「螺丝咕姆」:“敬,「Lambda-Null」……”
「一缕幽魂」:“敬,「无央公」……”
「仙舟书匠周半仙」:“呜呜呜,死亡真是太伟大了……”
「小依家的第一骇客」:“要点儿脸!(该用户因涉嫌攻击性言论,信息已被直播间自动屏蔽)”
「用户未命名」:“愿此行终抵「始终之零」,我生我灭,皆系一瞬。”
「忘川的黄泉」:“愿此行终抵「始终之零」,我生我灭,皆系一瞬。”
「用牌玩命」:“愿此行终抵「始终之零」,我生我灭,皆系一瞬。”
「魔法少女玲可」:“愿此行终抵「始终之零」,我生我灭,皆系一瞬。”
……
这一瞬间,跨越无数光年,来自截然不同的文明形态,使用着各异尊称与语言的生灵,向着那位他们或许从未亲眼见证、却以其方式庇护了整个宇宙的神明,发出了发自内心的祈愿与敬意。
对于寰宇间的绝大多数生灵而言,“神明”一词太过遥远抽象。
甚至是那些拥有令使的文明,其子民终其一生也未必能窥见神颜一角。
但此刻,却有一位神明,以其方式行下了近乎悖逆自身权柄的牺牲——祂未带来毁灭,反而以自身的永恒沉沦作为代价,为惶惑的众生重新铺就了充满可能性的前路,从根源上找回了被封锁的“选择”。
这份超越了神明常理认知的“庇护”,又如何能不让人心生震撼与感激?
甚至,在一些反应迅速的星域,已有文明开始自发地、按照寰宇直播中流传出的模糊形象,供奉起那位灰色的、如同世界激流般的死亡星神……
……
与此同时。
墟界,第二纪元,相位空间。
知更鸟倚靠在软榻上,看着身旁正津津有味观测着影破防表情的周牧,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开口问道:
“牧……你……你真的……一直在承受着整个寰宇的信息洪流吗?就像奥托说的那样……”
“啊?”周牧闻言一愣,显然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个频道上。
他光顾着欣赏影那难得一见的“精彩表情”了,压根没关注直播间里奥托又替他发表了什么“感人肺腑”的演说。
“你搁这儿说啥呢?”
“什么信息洪流?”
“我是说……奥托在直播间里说的,关于你对寰宇的再创世,以及……之后需要永恒承载众生信息的事情……”
知更鸟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观察着周牧的反应。
周牧这才恍然,随即浑不在意地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理所当然:
“那肯定啊!不然呢?要是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服务器’作为底层支撑,任由无穷的平行时空分支肆意衍生,早晚有一天会榨干‘树海’体系的本源。”
“自然需要一个足够坚实的‘平台’去帮助存储、处理这些海量数据,维持基本盘的稳定。”
“那你……”知更鸟的表情愈发担忧,声音不自觉地嗫嚅了一下,纤手下意识地抓紧了周牧的衣袖。
即便她如今也已抵达第三阶段的位格,依然无法想象,独自承载一个完整「源诸天」所有生灵、所有文明、所有时刻产生的庞杂信息,究竟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与坚韧到何种程度的意志才能承受。
至少……她可以肯定,刚才周牧随手拍死的那个自称「东皇太一」的古老存在,绝对做不到。
“哈哈哈哈哈!”周牧看着知更鸟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rua了rua她柔顺的翅膀羽毛,
“你呀,纯属关心则乱了。”
他笑吟吟地引导道:
“我且问你,抛开‘顶点’之力的特殊性不谈,单论体量与信息复杂度,我们所处的‘寰宇’,和我意志所化的‘墟界’,哪个「源诸天」更为广阔、根基更为深厚?”
知更鸟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当然是墟界!”
“这根本无需比较。”
“不说墟界整体那近乎无限的叠加结构,单单是六道轮回中的任意一道,其疆域与规则的复杂程度,恐怕就远超寰宇了!”
“那不就结了~”周牧得意地撸了一把手中的翅膀,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晚吃什么,
“我连整个墟界都能完全承载并维持其存在,区区一个寰宇‘服务器’的日常数据吞吐与处理,又怎么可能干扰到我本身的意志清醒?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这……”知更鸟瞬间反应过来,美眸瞪得溜圆,
“对啊!你连墟界都可以完全负担……承载一个体量远小于此的寰宇信息,自然不在话下!”
“我、我刚才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
她不禁为自己的过度担忧感到一丝好笑。
周牧看着爱侣恍然大悟的可爱模样,嘴角得意地勾起,开始自吹自擂:
“现在明白了吧?你男人我,简直是这诸天万界最具智慧与远见的生灵!”
“什么天才、景元之流,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他故意摆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无敌画风,继续解释道:
“你想的其实没错。”
“如果只凭借寻常的第三阶段,乃至超脱第一阶段的力量位格,想要独自承担一个完整「源诸天」持续产生的全部信息,的确足以让那般存在陷入近乎永恒的混乱与疯狂”
“但你男人我,何许人也?”
“天才中的天才,智者中的智者!岂会行那无谋之事?”
“早在决定背负起这份责任之前,你男人便未雨绸缪,运用了三种核心神权与神性的力量,共同创造了一个堪称奇迹的‘缓冲带’与‘处理中心’!”
“那里不存在常规的物质形态,没有线性的时间流,甚至缺乏构成‘存在’的常规要素。”
“那里只有由无量量众生意志汇聚、沉淀而成的庞杂信息流,以及无时无刻不在扬升、激荡、最终归于沉寂的……情绪!”
这话一出,即便对外界宇宙了解不算深入的知更鸟,也立刻明白了周牧所指何处,她失声低呼:
“是……深渊?!”
“没错!正是深渊!”周牧肯定地点头,
“曾经的深渊,本质虽高,但体量孱弱,力量层级有限。”
“即便其中诞生的所谓‘混沌邪神’,其力量在当时也仅仅堪堪与寰宇中的星神持平,甚至略有不如。”
“但在我的引导与规划下,无数归属于‘忘川’体系、走向终末的世界,其生灵死亡时剥离的强烈情绪、未尽的欲望、沉淀的记忆、乃至破灭的理想……这些概念性的残渣,都会随着时间推移,被有序地引渡、沉淀于深渊之中,不断强化其本源,拓宽其承载上限。”
“以至于发展到如今,哪怕深渊神只出现在物质位面,都足以拥有媲美第二阶段巅峰,乃至触摸第三阶段门槛的实力。”
“更遑论,当祂们身处深渊主场时,所能调动的力量是何等庞大了。”
知更鸟听得暗暗咂舌,下意识地追问道:
“那……深渊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它为何能承载这些?”
“本质嘛……”周牧略微斟酌了一下用词,试图用更易懂的方式解释,
“你可以将它定义为 「存在」的背面,但它又与纯粹的‘虚无’概念截然不同。”
“它是一个由众生 「被耗尽、被遗弃、被忘却’」的概念残渣,经过漫长岁月沉淀、堆积而成的「负维度」。”
“它没有清晰的时间轴、没有稳定的空间坐标系、没有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其‘基础’完全由 「曾被鲜活地体验过、感受过,最终却被世界本身或时间长河所擦除、所覆盖的那部分生命意义」构成。”
“这……”知更鸟脸上泛起一丝更深的不解,
“要是这么说,深渊的概念理应无比宏大,近乎与‘存在’本身等量齐观。”
“但现实却是,那里似乎只有四尊较为活跃的混沌邪神,形成了相对稳定的统治结构。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我出手干预的结果!”
周牧笑着揭晓答案,语气带着点“快夸我”的意味,
“如果任由深渊以其原生状态,无序地吞噬、堆积诸天万界的概念残渣,那地方早晚会变成一个无法控制、不断膨胀,最终可能将整个诸天体系都拖入混乱癫狂的‘信息粪坑’。”
“所以,我和小浣熊会定期利用‘永劫轮回’,去主动‘消化’、‘梳理’深渊中沉淀的过于庞杂或危险的概念聚合体,维持其内部力量的大致平衡与相对稳定。”
“不对!”知更鸟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点,表情变得狐疑起来,
“按照你的说法,你和星一直在处理着来自诸天万界的、堪称海量的概念力量。”
“那么强大的力量,怎么会对你自身的位格力量一点提升都没有?”
“甚至……你自身‘欲望’神权的核心特质,似乎都被那个叫三月七的姑娘改变了一些?”
周牧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问题,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我要那些力量干嘛?”
他摊了摊手,语气理所当然:
“那些东西,对于对我毫无益处,就像人不会特意去收集垃圾来增强体质一样。”
“那……那些被你们消化处理后,提纯出来的力量呢?”知更鸟心中涌起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当然是都留给小浣熊了啊。”周牧回答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是‘色孽’,深渊的欲望之主,那些提纯后的力量与她最为契合,能最大化发挥效果。”
知更鸟怔住了,她回想起之前观测到的、星宝在极乐天展现的力量,不由得追问:
“那份力量按理说应该庞大到难以想象才对?为什么星现在看起来,依旧停留在第二阶段的位格?”
“即便是在她的极乐天主场地,似乎也仅仅是触摸到半步超脱的门槛,没有真正突破?”
这话一出,周牧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古怪。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和小浣熊正儿八经地打过架吗?”
“没有。”知更鸟老实摇头。
她只在自身未来的可能性碎片中见过星宝的影像,在真实的“此刻”,尚未与这位深渊神明有过面对面的交集。
上次转嫁的“蚊蚊电诈园区”,也仅仅是各自权能隔着空间的轻微碰撞,远算不上见面。
周牧脸上的古怪之色更浓了,他咂了咂嘴,组织着语言:
“你既然没和她真正动过手,自然也就无法直观地理解她所掌控的力量形态,以及深渊力量体系的特殊性。”
“就这么跟你说吧,小浣熊的‘位格’或者说‘境界’显示,几乎会永远恒定在第三阶段,几乎不可能,也永远无法真正抵达‘超脱’。”
“不是她的潜力或积累不足,而是源自 ‘深渊’本身规则的限制。”
“深渊,作为一个负维度,其内部,理论上永远不可能孕育出一位真正的、能够超脱其规则束缚的‘超脱者’。”
“但是!”
周牧话锋猛地一转,语气强调:
“深渊体系下的‘第三阶段’,和我们通常理解的、墟界或寰宇中的‘第三阶段’,其力量的表现形式、本质以及实际破坏力,有着根本性的差别!”
说着,周牧在两人面前悬浮的神性观测画面上轻轻一点。
下一瞬,原本显示着丹恒、影、温迪在渊下宫交谈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风格简洁、却透着不凡的数据面板:
……
「姓名:周牧」
「职业:概念·死亡」
「等级:LV199」
「特性:存在冗余、只读锁定、新常数、复键值、Name-hashSeal……」
「核心属性」
「血量:97e937(次方单元)(多维度)」
「魔法:97e997(次方单元)(多维度)」
「力量:8e39(次方单元)(多维度)」
「敏捷:7e63(次方单元)(多维度)」
「智力:17e12 (已达当前等级上限)」
「主动技能」
「略」
「备注:真会给我找活干!没有一百万点数,一会儿我就把你做的那点破事全曝光!」
……
周牧看着面板最下方那行备注,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随即,他不动声色地远程操作,删除了某人名下关联的七十六个珍藏游戏账号。
并在“忘川”体系的内部论坛上,悄然上架了一个新的付费服务项目:
「被误删账号数据恢复服务 - 单价:1,000,000点数」。
而一旁的知更鸟,注意力完全被面板上那些天文数字般的属性值所吸引,并未注意到周牧的小动作,她有些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你的面板数据哪里有问题吗?”
她对这个属性界面并不陌生,自从小依为了便于观测提瓦特的情况而制作了这套面板系统后,她们这人也各自拥有类似的数据化视角,用以更直观地审视自身状态。
“不是我的面板有问题。”周牧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神性视角中的面板,
“我只是让你先直观地感受一下,一位典型的、常规意义上的‘超脱者’,其基础属性数值大概是什么量级。”
知更鸟认真地点了点头,感慨道:
“确实远超第三阶段的指数倍级,超脱者的体量与力量储备,果然深不可测!”
但她随即又回到原来的疑问:
“但这又和星的力量特殊性,有什么关系呢?”
“别急~”周牧神秘地笑了笑,卖了个关子。
下一瞬,神性画面再次调转,周牧的个人面板缓缓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光线朦胧、仿佛被某种强大力量领域所笼罩的、类似竞技场的平台景象。
“这是不久之前,在提瓦特世界的「深境螺旋」某层中,真实发生过的一幕。”
“看好了!”
周牧话音刚落,那朦胧的平台之上,空间微微波动,两道窈窕的身影骤然显现。
其中一位,灰发金瞳,容颜俏丽中带着几分慵懒,手持一根看似平平无奇的棒球棍,正是星宝。
而站在星宝对面的,是一位身着华丽蓝白色礼裙、拥有微卷蓝白色长发的少女。
她容貌精致如人偶,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宛如宝石般的异色瞳——一蓝一金,此刻正蕴含着紧张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直视着星宝。
与此同时,两位少女的对话,也透过神性视角,传到了周牧与知更鸟的耳中。
“还没有明白吗?芙宁娜。”
星宝的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近乎惋惜的平静,但金色的瞳孔中却没有任何温度,
“深渊的降临,不可阻挡,亦无法违逆。”
“你们提瓦特众神,费尽心力,牺牲无数,所构筑的这一切防线、这些规则、这些所谓的‘希望’……在我眼中,不过是孩童在退潮前的沙滩上,堆砌的最后一座沙堡。”
“只要我愿意,你们拼死守护的这个世界,其存在本身,会在下一个瞬间,成为我‘极乐天’万千收藏品中,微不足道的一件。”
芙宁娜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仰头望着这位散发着令人窒息压迫感的深渊神明,声音带着颤抖,
“我……相信您拥有这样的力量!”
“但还请您……让我彻底死心!让我亲眼见证……这绝望的差距!”
“你呀~还真是固执得可爱呢。”星宝装模作样地唏嘘了一声,仿佛在同情对方的无知。
随即,她漫不经心地抬起手,竟直接从虚空中,如同扯下一缕丝线般,拽下了一道纯粹由规则信息构成的金色数据流,然后随手将其拍入了自己的眉心。
“啧,你们这个名叫黑铁法典的东西,位格还挺高的嘛~”星宝的声音带着揶揄。
芙宁娜见状,眼恐惧更甚。
下一瞬,星宝的眼前仿佛有无数数据代码飞速滚动。
同一时刻,仿佛是被强制共享了一般,芙宁娜的视网膜前,也突兀地弹出了一串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风格与黑铁法典截然不同的信息框:
……
「用户“超级邪恶小浣熊”向您分享了个人面板。」
「姓名:周家少奶奶 (锁定)」
「职业:色孽 (深渊·极乐天之主)」
「等级:LV99 (恒定)」
「特性:欲壑熵增、强行写入、覆盖叙事、概念增值、信息奇点……」
「核心属性」
「血量:1 (恒定)」
「魔法:e537 (次方单元) (多维度)」
「力量:1 (恒定)」
「敏捷:520 (恒定)」
「智力:1927e142 (无上限) (持续增长中)」
「主动技能·可探查部分 (物理向)」
「乱披风棍法:色孽挥舞其标志性棒球棍,用极其强大的物理攻击,对目标造成每秒0.1倍力量属性的巨额物理伤害,并有极低概率使敌人陷入‘眩晕’状态。」
「夏季八打:色孽利用其无比强大的敏捷,围绕在敌人周边快速挥出八拳,每拳将造成10倍力量属性的恐怖物理伤害。」
「星宝飞踢:色孽脱下鞋子,对着敌人的脸蛋狠狠一脚。(该能力只能对特定个体‘周牧’使用) (特殊效果:该能力将瞬间瓦解目标‘周牧’的所有攻击欲望与行动力)」
「星宝头锤:…… (展开需额外权限)」
「星宝吮吸:…… (展开需额外权限)」
「…… (共计105条物理向技能待展开)」
……
「主动技能·可探查部分 (神秘向\/概念向)」
「无底深拥:色孽展开一道无法以常规方式关闭的空间裂缝,其外形表现为双臂环抱的姿势。裂缝内部是‘负距离’概念的具象化,任何被拥抱的对象会立即与自身最深层的欲望实体融合,发生‘自我交媾’并在概念层面瞬间崩坏成无序的信息浆。(该能力会对所有等级低于色孽的生灵造成‘规则即死’,对等级高于或等于色孽的生灵造成智力x魔法值的‘深渊真实伤害’。」
「概念妊娠:任何具备智能、并‘试图理解祂本质’的个体,都会在其思维核心里,强制怀上一个由混乱欲望与扭曲信息构成的‘孽种’;72小时后,孽种成熟,将从内侧撕裂宿主的‘道德感’、‘理智’等概念屏障降生,成为色孽的临时化身,受其操控。(该效果无法以常规方式豁免或驱散。)」
「极乐之惑:色孽可将目标内心最渴望之物的‘概念实体’瞬间具现并拉到目标面前;若目标经受不住诱惑伸手触碰或接纳,该技能将直接抽走目标对应的‘灵魂填充物’或‘存在意义’,留下一个永久的、无法弥补的概念空洞。(该效果无法以常规方式豁免。)」
「…… (更多概念技能因位格差距过大,无法加载,强行探查可能导致认知崩坏)」
……
「备注:诶?星宝?你咋又偷偷加载了我的一个子系统?(此条备注仅面板所有者本人可见)」
……
芙宁娜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串堪称惊悚、完全颠覆她力量认知的面板信息,尤其是那完全无法理解的魔法值与智力值。
再对比了一下自己面板上那可怜的「智力:4500」点属性,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她惨笑了一声,声音干涩:
“这……就是……深渊神明的……真正力量吗……?”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强大”的范畴,更像是某种规则的漏洞,某种不应该存在的“错误”!
但星宝听到芙宁娜这绝望的感慨,却非常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你理解错了。”
“祂们——我指的是深渊里另外那三个家伙——并没有我这么特别的力量表现形式。”
“这份力量的特质,只属于我。与深渊的普遍力量体系有关,但又不完全等同。”
“你……”芙宁娜嗫嚅了一下,看着星宝那平静的眼神,最终,一直紧绷的肩膀彻底垮了下来。
她低下了头,声音微不可闻:
“我……明白了。”
“那么,强大如您……究竟想让我,让提瓦特……做什么?”
“嘿嘿。”星宝见状,脸上那副高深莫测的威严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计划得逞般的窃喜,她搓了搓手,语气变得活跃起来:
“看来你终于想通,决定面对现实了。”
“我想让你做的,其实很简单。”
“再过一会儿,我的某些同伴可能会循着线索找过来,请求我,或者要求我,不要对这方世界真正出手。”
“碍于同伴的情面,我无法直接拒绝他的请求。”
“所以——” 星宝拖长了语调,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要你,芙宁娜,代表提瓦特,主动‘继承’我的一部分力量权柄,亲自将‘极乐天’的意志和规则,挥洒到整个提瓦特世界!”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你那些仍在坚守的同伴们——比如还在前线奋战的至冬女皇,比如在深渊边缘挣扎的那维莱特和芙卡洛斯。”
“而作为回报,”
星宝的语气变得郑重了些,
“我可以向你承诺,即便提瓦特最终在规则层面被深渊彻底‘覆盖’,我也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亲自出手一次,将整个提瓦特位面,从当前坐标完整地切割、转移至我的‘极乐天’疆域内一个相对独立的角落。”
“在那里,提瓦特将依旧保持其文明的自主性、历史的连续性,以及……你们所珍视的一切。”
“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芙宁娜瞬间愕然,猛地抬起头,异色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
“您的意思是……即便我们输了,在这场深渊入侵中彻底落败,提瓦特……依旧能保持原本的文明火种,甚至……还能得到您,一位深渊神明的亲自庇护?”
这条件,已经不是宽容,简直是优渥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对于提瓦特而言,这几乎等同于一次大规模的、无损的“位面搬迁”,非但不会造成任何破坏,反而会得到一个强大到离谱的靠山。
“没错,我以深渊的根源意志起誓,战后,绝不会对提瓦特的自主存在,造成一丝一毫的负面影响。”星宝肯定地点头,语气不容置疑。
“为什么?”芙宁娜是真的疑惑了,她完全无法理解这位深渊神明如此行事的动机,
“您付出力量,给予庇护,却似乎……并不谋求提瓦特的彻底臣服或毁灭?这……这不符合我对深渊的认知!”
星宝闻言,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她面无表情地偏过头,视线似乎穿透了深境螺旋的壁垒,望向了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低声道:
“其中的缘由……你不会想知道的。”
芙宁娜一怔,但看着星宝那逐渐严肃的表情,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
与此同时,相位空间。
知更鸟在看到星宝那堪称“变态”的面板信息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忍不住惊呼:
“她的属性……怎么会……这么夸张?!”
“这已经完全违背了常规定义下的力量体系了!”
那动辄以“e”为单位的指数级数值,尤其是智力和魔法,简直像是在开玩笑!
但周牧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震惊,反而是微微蹙起了眉头,目光紧盯着神性视角中,星宝那最后面无表情偏开头的侧脸。
半晌,他才略显凝重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在确认着什么,低声自语:
“深渊的力量体系,就是这样……特立独行。”
“那是一个与所有‘正维度’诸天万界规则完全相反的负纬度。”
“其内生灵的力量表现与增长模式,几乎不受常规诸天万界法则的影响与制约,其力量上限,更多取决于其所能承载、调动的‘深渊本源’多寡,以及其所处‘深渊层面’的世界规则上限。”
“这也导致了一个铁律:深渊生灵,其存在本身被牢牢绑定在深渊规则之上,永远无法‘超脱’于深渊本身,故而,深渊也永远不可能自行孕育出一位真正的‘超脱者’。”
“但是!”
周牧话锋再次强调:
“也正因为这种不受外界常规法则约束的特性,使得深渊顶层生灵所能爆发出的实际力量能级与诡异程度,往往不会逊色于任何‘真界’或‘源诸天’中的超脱存在,甚至在特定条件下,犹有过之!”
“原来是这样……”知更鸟恍然地喃喃道,似乎有些理解了。
随即,她就敏锐地注意到了周牧依旧紧锁的眉头,以及眼神中那抹挥之不去的疑虑。
“你怎么了?是星的面板还有什么问题吗?”她关切地问道。
周牧犹豫了一瞬,眼神闪烁,仿佛在急速检索、推演着某些关联信息,他不太确定地开口:
“我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知更鸟追问。
“我……仔细算来,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没有和小浣熊一起,去主动‘消化’深渊深处自然沉淀的那些‘深渊之力’ 了……”
“啊?”知更鸟一惊,“那……长时间不去处理,会发生什么?”
周牧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不确定:
“具体会怎样,我也说不准。”
“毕竟这套维持深渊平衡的机制,运行了太久,偶尔的‘旷工’按理说不会立刻引发大问题……”
“或许……顶多就是在深渊的某些偏僻层面,因为力量淤积而催生出几个比较强大的 ‘新神’ ?”
“在深渊内部诞生新神吗?”知更鸟下意识地随口接了一句,觉得这虽然不算好事,但似乎也在可控范围内。
毕竟深渊本身就有四尊邪神了,多几个好像也没什么,反正都受自家男人管控。
然而,她这句无心的话语,却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周牧脑海中那层模糊的迷雾!
他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
“坏了!”
“我想起来我忽略什么了!”
“现在!就在此刻!深渊现有的四尊邪神,包括小浣熊,还有深渊的大部分活跃意志……特么的几乎全在提瓦特!要么是本体,要么是重要化身!”
“如果这个时间点,深渊内部因为力量淤积而诞生新的神只……那么,受到现有深渊主宰们位置的影响,那些新生的、无主的深渊神只,其最可能的降生地点——”
“也只会在提瓦特!!!”
“布豪!!!”
话音刚落,两人面前的神性视角陡然开始剧烈波动、扩张!
其内映照出的景象瞬间切换、锁定在了那几位深陷于提瓦特命运漩涡中的——
云上五骁!
……
清泉镇,景元等人暂居的小屋内。
矮桌前,气氛看似轻松。
景元、镜流、白珩、刃四人共同举杯,脸上似乎都挂着淡淡笑意。
然而,就在杯盏相碰的清脆回响中,景元看着围坐在身边的三人,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与此刻氛围格格不入的怅然,他突然没头没尾地、用一种近乎吟诵般的语调,低声说了一句:
“若它……肯替我走完这最后一步……倒也算……是一种成全。”
刃闻言,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有些怪异地瞥了景元一眼,眉头皱起:
“你喝多了?说什么胡话?”
白珩和镜流也是一头雾水,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不动声色地探查了一下景元的精神状态与意志波动,发现并无异常,既无混乱也无被控制的迹象,随即脸上便露出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镜流无奈的摇了摇头:“果酒都会醉吗?”
白珩撇了撇嘴:“真是废物呢~景媛媛~”
景元闻言,脸上那丝怅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爽朗的大笑,他甚至还故意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摆手道:
“哈哈哈!刚才只是突然想起最近看的一本闲书里的台词,觉得应景,就念出来试试效果,没想到居然真把你们给唬住了!”
“我的我的,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他端起酒杯,一副插科打诨的模样:
“来来来,既然提瓦特的隐秘已探查大半,那今日我等便不醉不归!”
众人见他如此,也只当是他一时兴起,便再次举起了酒杯,脸上重新挂上了轻松的笑意:
“干杯!”
……
与此同时。
渊下宫。
丹恒终于向影和温迪解释清楚了“平行世界”理论的基本概念,以及那位“马赛克”讲述的故事很可能源自不同于他们现实的其他可能性世界线。
影听完,不禁感慨道:
“过去未来,无穷可能……时空之说,当真玄奇莫测。”
“看来这诸天万界,果然不止‘永恒’这一条道路值得追寻与守护。”
画外音就是:世界辣么大,打完了深渊我也想去看看。
这话说得四平八稳,充满了神明应有的格局,丹恒和温迪听了,也都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多元宇宙的浩瀚,本就超乎单一文明的想象。
然而,就在这时,影自己的表情却毫无征兆地陡然一变!
那双紫色的眼眸瞬间失去了之前的感慨与柔和,变得如同人偶般冰冷、纯粹,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当真觉得……‘永恒’之道,于这诸天而言,毫无意义,乃是无用之物?”
她的目光看向丹恒,语气中夹杂着隐藏极深的执拗。
丹恒被这突兀的质问弄得一怔,但还是基于自己的理解,客观地回答:
“并非无用。”
“‘永恒’作为某种理念或追求,自有其价值。”
“但我认为,不应将其绝对化,更不该为了强求某种僵化的‘永恒’,而牺牲掉变化、发展与……当下的珍贵事物。”
“那此身所执着追寻的永恒之道,在你们眼中,又究竟算是什么?”
将军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
“嗯?” 影有点懵了,这人偶怎么又开始不分场合地说这些怪话?
她忍不住斥责道:
“将军!此刻深渊当前,危机四伏,你为何总要执着于这些冗余的旁枝末节?!”
将军却毫不退让,甚至带着一种偏执的追问:
“永恒,与眼前这些所谓的‘伙伴’相比,于你而言,孰轻孰重?!”
影有些恼了,觉得将军简直是在胡搅蛮缠:
“伙伴是真实的情感与羁绊,是此刻并肩作战的依靠!永恒是虚无缥缈的理念!这两者岂能放在一起比较轻重?!”
“在需要守护的眼前人与遥不可及的理念之间,这还需要选择吗?!”
意识层面的激烈交锋,反映在外,便是影的面部表情在冰冷威严与气恼无奈之间飞速变幻,看得丹恒和温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将军闻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从影那斩钉截铁的回答中,得到了某个早已预料却不愿接受的答案。
最终,她几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冗余数据的……堆砌吗……”
“原来在你心中……此身所求……终究只是……无用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