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儿没想到赵铠还有武功在身,且极高,来不及多想便朝另一座屋子的房顶跃去。
“来人!有刺客!”
与此同时,赵铠大吼一声,十数个王府护卫,与西门家的护卫冲进了后宅。
赵铠脸色铁青,手一指房顶:“抓住他!”
王府护卫中也有高手,数人纵上屋顶,朝乞儿追去。
乞儿的右臂麻木不堪,见得数人追来哪敢应战,在房顶上不停纵跃。
奈何西门楚的府邸极大,此时整个府中的护卫闻讯赶来,乞儿竟一时脱不了身。
好在乞儿胜在身形娇小,轻功也不弱,数个纵跃之后,已是靠近院墙,只要翻出院墙,到得大街之上,混入人群中就有生还的希望。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个王府护卫边追,边从腰间掏出一把军弩来,同时扣上三支弩矢,朝乞儿射去。
乞儿听得身后风声,单手持了打狗棍往后一撩,却只撩飞了两支弩矢。
另一支弩矢却正中乞儿的左肩之下,射穿了过去。
乞儿疼呼一声,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栽下屋顶去。
那护卫见得乞儿中箭而不倒,又扣上三支弩矢,正欲再射杀。
此时乞儿已离院墙不过一丈来远,强忍着剧痛纵了过去,消失在黑暗中。
底下的赵铠见得人跑了,脸色更青,喝道:“万不能让他跑了!全力缉拿!”
此时西门楚匆匆进得后宅,见得这般情形,忙问道:“王爷没事吧?”
赵铠冷着脸摇头:“本王无事,刚才这刺客定是将本王与莲妹说的话听了去,定不能让他活着!”
西门楚一惊:“莫非是暗夜使?”
赵铠咬了咬老牙:“尚不清楚!不管此人是谁派来的,都要给本王找出来杀了!”
西门楚攥了攥拳头:“王爷,你速离此地,其他的交给我!”
赵铠点点头,大步出了后宅,坐了马车快速离去。
临走之时,赵铠将先前用军弩射伤乞儿的那个护卫留下了,让他配合西门楚抓人。
西门楚的额头也是青筋直跳,他府中的防守已是够严,没想到还是让人潜了进来。
西门楚沉声道:“王护卫,你带着本官家中护卫,沿着血迹全力找寻,那人受了伤,跑不远!”
那王府护卫将身上的亲王府标志摘了,领着西门楚的护卫直接翻了院墙,顺着血迹追了下去。
西门楚随后又唤来一个家丁,吩咐道:
“去京兆府,与巡城兵马司,就说本官遇刺,刺客在逃,命他们全力缉拿,当场格杀!”
那家丁领了命急急去了,不多时,京兆府的衙役与巡城兵马司的人倾巢而出。
当朝宰相遇刺,可不是闹着玩的,此时也别管谁与谁一派的,协助抓人就是了。
于是大批巡城兵马司的兵卒,将西门楚家附近的宅舍与街道路口围了,挨家挨户的搜。
说来也巧,领兵来抓人的正是花百胡。
他已接到调令,明日便要随施玄昭前往他处,具体去哪,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从此以后,他不再归禁军所属,也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听说是姜远举荐的他。
花百胡与姜远是同历过生死的,又在丁岳叛乱时提点过他。
花百胡知晓姜远定不会害他,所以当他知晓是姜远举荐他跟着施玄昭走时,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直觉告诉他,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今晚是他在巡城兵马司值的最后一个班,还有半个时辰就下值了。
原本打算等得下值后,与几个要好的禁军去福满楼喝一杯散伙酒。
却不料这时候,西门楚的家丁来报,宰相遇刺,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今夜这酒是喝不成了,带着兵马急奔而来。
再说乞儿,她中了一箭后,虽然逃出了西门府中,但伤的却不轻,肩头下的伤口流血不止。
若不是她武功好,自幼练有内功,此时怕是撑不住了。
乞儿将露在肩头外的箭杆折了,顺手在隔壁人家的院子里,扯了件衣衫披上,又往墙头爬去。
她知道若不快点逃出燕安,只有死路一条。
那射伤她的王府护卫,她是认得的,极擅追踪之术。
乞儿又翻过几个院落,这才回到了朱雀大街之上,却发现街头巷尾都被封锁了。
而那王府护卫也顺着血迹穿屋过舍,追踪到了大街之上。
乞儿将身子挺直了,紧了捡来的衣衫,虽然盖住了伤口,但那鲜血却是顺着手臂不停的流。
那箭矢穿透了她的肩头,即便她再装作若无其事也无用,再加上刚才翻墙过院又用了太多力气,脚步虚浮不堪。
在意的人,只要彼此对视一眼,便会认出对方。
此时乞儿与那王府护卫就是如此。
乞儿虽然脸上满是污垢,但那王府护卫只看了她一眼,直觉告诉他,人群中,街的那头,那个拿着根打狗棍的叫花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乞儿也知那王府护卫认准了她,扭头就走。
“就是他!别让他跑了!”
那王府护卫呼喝一声,一把推开挡着他的行人,快步急追。
与此同时,那王府护卫又朝花百胡等禁军喊道:“刺客在那!莫让他跑了,侍中大人有令,格杀勿论!”
花百胡听得呼喊,领了一众禁军,也朝乞儿围了过来。
乞儿深吸一口气,莲步轻移,仗着娇小的身躯,在人群中左右穿梭。
但她的伤实在太重,哪里跑得快,只得往小巷子里跑。
身后的呼喊声越来越近,乞儿的头也越来越晕,也不分东南西北,见得一道小门半掩着,便钻了进去。
进去后,却发现这是一家酒楼的后厨,厨子们正忙着做菜,却是没有注意后门中钻进来一个人。
乞儿强撑着穿过后厨,顺着楼梯往二楼跑,刚到得二楼,却是再也撑不住了。
失血过多之下,一头倒了下去,却正好将一个包房的门撞开。
包房内,一个身高九尺的大汉,正与一个俊俏,却有些混不吝的公子哥,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见得一个披着一件丝绸外衣的人倒进房中,都皆愣住了。
“救我…”
乞儿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朝包房中的两人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