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松睿看着抱在一起哭成泪人的母女俩,慢慢退出了病房,靠在走廊的墙上,眼圈渐渐红了,他告诉自己,这不是后悔,这只是人之常情罢了。
他走向护士站,找到一直负责照看石燕宁的护士,“现在可以办出院手续么?病例我们也想带走,去首都医院治病。”
护士看了眼表,“赵医生正好值班呢,你去问问吧。”
梁松睿又去找了赵医生,这样那样的说了一通,医生没说什么,直接给开了出院单子。
这时候又不用医保,也不用卡结算时间,去收费口把住院费结清,再会医生那里拿上病历等材料,梁松睿就回了病房。
梁松睿:“咱们去旁边的旅馆住一夜吧,明天一早就回去,手续我都办完了。”
石慧宁终于开了口,“都守在医院,也住不开,还影响别人休息,咱们去旅馆,好么?”
石燕宁只管看长安,也不吭声,长安点了点头。
医院旁就有旅馆,可条件也是一言难尽,石燕宁一直拽着长安的手不松,俩人就睡在一张大床上。
石慧宁让服务员又搬了个单人床,放在墙角,就那么和衣而睡。
梁松睿要了对面的房间,一晚上就坐在门口的沙发上,迷糊了一会儿就清醒了,不敢再睡。
从丰城回去,就没法再找熟人买票了。
天刚蒙蒙亮,梁松睿就敲门叫醒了对面屋子的三人,简单收拾一下就直奔火车站。
买票的人不多,很顺利就买了四人坐票,离发车还有两个多小时,石慧宁又去买了早餐回来。
石慧宁提着油条,“火车上不好上厕所,我就没买豆浆。”
长安也不在意,她也不是很愿意挤来挤去的上厕所,接过油条后,先给了石燕宁,“吃吧,渴了的话有温水。”
石燕宁像个小孩一样,从昨晚到现在就没松开过拽着长安的手,长安说什么就是什么,乖巧的像个等待领奖状的幼儿,看的人心里酸涩极了。
又是一天的火车,张叔早早就等在了火车站外,几人坐上了车,梁松睿问长安:“先回家,还是直接去医院?”
长安:“哪家医院?”
梁松睿面色有些不自然,说了个医院名字。
长安:“她不是精神病,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清醒了。”
梁松睿还想说什么,可看着长安的面色,怕自己反对,长安说出更让人难堪的话,只好妥协道:“医院也不是总有病床的,你等我问问。”
打了几个电话后,梁松睿:“去胸科医院吧,那是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专家也很厉害。”
看着长安不再反对,梁松睿让司机直接往胸科医院去。
到的时候也很晚了,梁松睿先办理了住院,又找熟人安排了个单人间,陪床的好歹也有个能坐的地方了。
石慧宁一路上都不敢大声喘气,这时却鼓足了勇气,“长安,你累了吧?你先回家吧,我在这里就行了。”
石燕宁眼巴巴的看着长安,“你走了,还会来看我么?”
长安:“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那儿也不去。”
她扶着石燕宁躺下,轻轻抚过对方疲惫的双眼,“睡吧,我肯定不走。”
折腾了这么一天,石燕宁早就困得不行,躺下没一会儿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长安:“你们回去吧。”
梁松睿:“我给你买了晚饭就走。”
住院楼旁边就是食堂,梁松睿买了米粥和素包子,看着长安吃完后才离开的,顺道带走了石慧宁。
发财:“他们两个居然还能继续过?”
长安:“暂时的平和而已,都在等订婚后。”
订婚之前,哪怕有天大的事情,梁松睿也会按下去,一如现在对长安的有求必应。
他在等搭上齐家的关系,如今就差这临门一脚了,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而石慧宁也在等,等石燕宁好些后,能念在姐妹之情的份上不追究她。
发财:“那你在等什么?”
长安挑了挑眉:“当然是在等孔小姐了。”
齐远志和原身的婚约,纵使是藏着见不得人的心思,可外人不知道,这场亲事里,除了原身陷入了非议,时刻受到外人的指责外,另一个倒霉的就是孔小姐了。
孔小姐追求了齐远志好几年,结果对方不只是没答应,还宁肯同一个听不到说不出话的人订婚,长安不用想都知道,孔小姐所面临的嘲讽也不轻。
长安:“你还记得那日的老裁缝吧,梁松睿说那老铺子是专门给这些人家做衣服的,客户都是非富即贵,那两个学徒都知道孔小姐追求不成的事,估计她们那个圈子有不少人都在背后看笑话。”
“这样热闹的事情,不能只把两个女孩扯到漩涡之中,齐远志这个当事人想隐身,做梦!”
发财:“那孔小姐会来么?”
长安:“不知道,但还是做两手准备保险。”
看着石燕宁睡得香甜,将病房门反锁住,拉上门帘,拿出电脑开始打字,然后又用空间的打印机打印了满满一张纸的内容。
发财:“不看好这个方法,脸皮厚的人不会觉得有伤害。”
话是没错,可这件事情也很难办,闹大了,齐远志大不了就承认是隐瞒了恋爱往事,但还是能往报恩上扯,到时候,又成了原身的错误。
突然,长安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有短信进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明天中午有时间么,见一面吧。”
长安:“我就知道以孔小姐的脾气,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她利索的回了个短信,然后又将地点约在了医院旁边。
发财数着日子,“满打满算,离订婚宴只有十天了,来得及么?”
长安:“捶渣男这样的喜事,当然要挑个好日子了。”
“他齐远志不是想在万众瞩目的订婚宴上,扮演情深义重的君子么?那我们就成全他,让这场大戏,在他最志得意满的时刻,彻底翻盘。”
对一个虚伪的好名望的人而言,撕下他的脸面,遭受精神上的凌迟,远比肉体上的捶打更痛快。
“订婚宴,就是最好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