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心里得意,嘴上却说道:
“看来孙权已经摸清了主公的底细,知道江夏的水军已经调往川中,他们便有恃无恐了!”
周不疑“砰”的一拳,捶在桌案上,咬牙骂道:
“江东鼠辈!也只能行此卑劣之计了!”
“若是我的巨鲲神舰还在,他们怎么敢如此嚣张跋扈?”
“虽然我江夏只有五万余人马,可是如果陆战,我不惧他江东十万兵!”
庞统连连点头附和道:
“那是自然!”
“单以陆战而论,主公的兵马天下无敌。”
“当初曹军四十万兵马又如何?”
“还不是灰飞烟灭了!”
“可惜的是有长江天险阻隔,那些新招募的兵丁,又能在旦夕之间操练精熟水战。”
周不疑忽然站起身子,双手扶在书案上,身子向前倾斜,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之意:
“凤雏,你我乃是故旧之交,十年之前便在水镜山庄相识了!”
“我今日之危,也只能依靠你了!”
“尚香皇后被劫往江东,我已经命蒋干前往交涉了!”
“但我心里清楚,蒋干这一趟跑江东,没有一丝的希望能带回尚香。”
“一旦交涉无果,为了我大乾的尊严和名誉,我必须立刻起兵攻打江东,营救尚香皇后。”
“除此之外,我没有选择!”
周不疑圆睁双目,凝注着庞统:
“这一切,就全部要靠你了!”
“只要你送我的兵马渡过长江。”
周不疑抬头环顾阶下的众将,声音中又充满了自信:
“我有把握凭借这五万军,覆灭江东!”
果然是飞来凤,天上也掉馅饼!!
庞统的心中,陷入了狂喜。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他心里的犹疑和困惑,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怪周不疑急着招我来江夏议事,又不惜为了我而怒斩马良!”
“原来他是想让我助他攻打江东,救回他的尚香皇后!”
“哼!”
“我可以助你!”
庞统暗暗咬着后槽牙,心底里冷笑着:
“但不是助你把五万兵送过江东,而是送往地府!!”
庞统定了定神,从椅子上起身向上躬身说道:
“主公只管放心,臣敢保证十天之内,必将所有的战船和铁索运抵江夏!”
周不疑点了点头,含笑说道:
“若能如此,我心稍安。”
“可是……”
“只恐负责打造战船和铸造铁索的荆州士族们不肯用心。”
“还要烦劳凤雏先生再作书一封,我派亲信之人送往襄阳,以确保战船和铁索能如期完工,避免误事。”
庞统爽快的道:
“臣即刻作书,发往襄阳,让他们加快进度!”
周不疑命人呈上文房四宝。
庞统不假思索,当即作书一封,交给了周不疑。
他以亲身笔迹为号,命令荆州三大士族从速打造战船铁索,派人送来江夏。
这一刻,庞统等了太久!
甚至他比周不疑更迫不及待。
即便周不疑不说,他也已经打算等退出军帐之后,立刻命人回去催促士族们抓紧工期,尽快交付,以免夜长梦多。
“季常!”
周不疑接过庞统的书信,转身递给马良:
“既然你觉得凤雏先生不配封王,那看来是你觉得镇守襄阳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
“那好,我便命你代替凤雏前往襄阳理事!”
“这封书信,也由你带回襄阳,并督促他们尽快完成战船和铁索的交付!”
马良伸手接过书信,纳入怀中,躬身领命。
“不是……”
“主公。”
庞统的心头一沉,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谈笑自若的周不疑,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刚才的从容与淡定消失不见,庞统再也坐不住了。
他长身站起,向前躬身说道:
“主公,臣在襄阳,可替主公督办战船,筹措粮草。”
“襄阳事务繁杂,当此危急时刻,马良仓促之间很难熟悉,只恐误事啊……”
周不疑淡淡一笑,刚才的愁烦之气一扫而光!
“无妨。”
他指了指马良怀中的那封信:
“只要有你的亲笔信,三大士族替我乖乖的交出战船铁索,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至于粮草嘛!”
“不管是我江夏还是北面的冀州,我大乾最不缺的就是粮草。”
他的目光转向赵云:
“子龙,凤雏先生要留在江夏看我用兵。”
“余下时日,就住在你的破阵血屠营里了,你要确保他的安全!”
“先生一路奔波劳苦,你即刻命人送他回营休息去吧!”
赵云应诺一声,回身从帐外叫入两名血屠营的校尉,不等庞统说话,将他推出了军帐。
直等到了血屠营的营帐里,脑袋里一片空白的庞统才恍然醒悟:
“周不疑!!!”
“我千里迢迢从襄阳巴巴的赶来这里,就是拱手把战船和铁索送交给他的手里??”
“显然他已经看透了我的计谋,否则也不会把我软禁在这里,还要让我看他用兵!”
“他……”
“什么看他用兵,他是要让我亲眼看着我的计略为他所用!”
庞统懊恼至极,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给了自己十几个耳光。
但这一切为时已晚!
他的书信已在马良的手里,他的身躯陷在破阵血屠营,万难脱身!
中军大帐里,周不疑放声大笑!
黄忠愣了半晌,这才傻傻的问道:
“主公,刚才……”
“是逢场作戏啊?”
甘宁一拍他的肩头:
“这你还看不出来?”
“若不是主公逢场作戏,庞统怎么会甘心情愿的把那批战船献出来呢!”
黄忠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长长吐出口气说道:
“早说演戏嘛,把俺吓够呛!”
“俺还以为主公真的要斩季常呢!”
“不过……”
他不解的向上问道:
“主公想要那批战船和铁索,又有何难?”
“咱们发兵夺了襄阳,不止战船和铁索,连那些士族们的家产,也都得跟了主公的姓!”
周不疑微笑着摇了摇头:
“那太冒险了些。”
“荆州士族早就对我恨之入骨,若是强行攻打襄阳,他们会在穷途末路之际放火毁了那批战船铁索。”
“真要是那样,反而不美了!”
周不疑抬头望着江东,已是胜券在握:
“既然陆逊要和我一较高下,那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