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第二天清晨。
张不凡顶着一脸宿醉的疲惫,站在洗漱台前机械地刷牙。
昨晚的记忆断断续续,小老外拽着他灌了多少酒来着?
他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冰凉的啤酒滑过喉咙,坠入胃袋。
那瞬间的刺激和随后翻涌上来的暖意,似乎短暂麻痹了心底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和钝痛。
冰冷的啤酒顺着食管落入胃中,那种冰凉的刺激感加上返上来的温热,让他心底的烦躁和痛苦减轻了不少。
他掬起一捧冷水,胡乱在脸上搓揉。
抬起头,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让他猛地顿住了动作。
片刻后,他尝试着让眼神变得淡漠,看什么都像在看垃圾。
嘴角再扯出一丝若有若无、仿佛掌控一切的弧度。
然而,镜中的倒影僵硬、别扭,无论他怎么调整角度,都透着一股滑稽的刻意感。
他完全做不出那种云淡风轻,绝对自信的表情,倒像个对着镜子拼命练习表情的小丑。
反复折腾几次,张不凡挫败地垂下手。
他就是他,他只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张不凡。
就算他已经很努力的按照印象里去还原,但依旧和张不归差了十万八千里。
“啧…”他烦躁地咂了下嘴,手指用力捏着自己的脸颊,扯出各种怪异的鬼脸。
“我他妈不会真疯了吧?张不归…难道真是我臆想出来的人格?”
可那些经历呢?那些濒死的瞬间呢?
国庆那次还能用幻觉搪塞,那和色欲的交锋呢?镜渊龙那差点将自己羞辱至死的经历呢?
总不可能次次都有“路过的热心市民A”从天而降,还顺手把记忆都清了吧?
“如果只是我自己绝对死了个球的了,而且我敢肯定这几次我的意识都很清醒,没理由时突然发病捏造出一个虚幻的人格来。”
他摩挲着冒出胡茬的下巴,眼神锐利起来,脑子飞速转动。
“幽慕会…最擅长隐匿行踪,扭曲现实认知…嘶——”
一股寒意猛地窜上脊椎,他倒抽一口凉气,“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幽慕会出手,把大家关于张不归的记忆给扭曲了?”
这个可能性极高!
从任务指向看,激活的目标九成九就是张不归。
幽慕会看着并不想让其他人知晓张不归的存在,不然也不会做出扭曲现实来规避调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考虑自己会说出去的可能性,幽慕会是完全有理由出手扭曲记忆的。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张不归自己抹除掉了他所留下的痕迹。
那家伙能随心所欲地驾驭所有扑克牌的能力,鬼知道里面有没有一副牌型,效果就是抹消存在痕迹?
连时间系的异能都出现过了,这种逼格略次一点的完全有可能好吧。
“嘶…细思极恐啊。”张不凡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
异能者、诡兽、七宗罪、幽慕会、永恒之蛇、虚构王座、世界支点……
自从觉醒开始,原本只为柴米油盐奔波的平凡世界,就像被撕开了伪装,露出底下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狰狞面目,扑朔迷离得让人头皮发麻。
李老头的话在耳边回响:“从今天开始,你们有些人将正式踏入这个残酷的世界,要去面对更加残酷的真相!”
张不凡隐隐有种感觉,现在的自己探索真实世界的进度估计也才过了1%,还有99%的未知在等待着他。
又捧起冷水狠狠拍在脸上,刺骨的冰凉勉强压下了宿醉的昏沉和纷乱的思绪。
张不归的存在可以先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
他要变强,强到足以站到那个男人面前,亲口质问,然后——把老妈承受的一切,连本带利地砸回去!
尽孝?认亲?
不好意思,他张明宇不配。
除了这条命,他什么都没带给自己。
实在不行,连命也还给他好了,省的张明宇说自己欠他的。
异能管理局的生活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忙的时候甚至可以好几天没得休息连轴转,闲的时候也是真闲。
就像现在,张不凡感觉自己快在沙发上长蘑菇了。
本来想去地下训练场消磨时间,结果被告知今天在升级设备,临时关闭三天。
看书呢他又看不进去,昨天的冲击还没消散,脑子里几百个小人正拿着刀枪剑戟混战,一片狼藉。
而且调查组不像异能小队那样可以随时出门走动,没有特殊原因的话,上班时间调查组是得待在管理局待命的。
这也就造就了现在的局面,想做的事做不了,其他的事又不想做,只能窝在沙发里无聊的看着天花板。
多少牛马羡慕到爆炸的工作环境,对于张不凡来说简直是种慢性折磨。
“昂,能不能来点诡兽让我刷刷经验啊喂,我都快无聊到爆炸了!”
正当他快要因为没事可做而真的滋生出一个第二人格的时候,七号调查组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咚!咚!咚!”
节奏又快又重,透着十万火急。
“有人在吗?”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惯常的冰冷声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罕见的、几乎绷不住的急切。
张不凡心头一跳,立刻应道:“在的在的。”
话音未落,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
高挑冷艳的身影带着一阵风闯入,赫然是九号调查组组长夏如梦。
她完美的曲线在制服下绷紧,脸上是张不凡从未见过的欣喜。
“张不凡!”她的目光精准锁定他,语气斩钉截铁。
“许泽楷——他醒了!”
【扑克牌到这里就算告一段了,感谢各位读者大大长久以来的陪伴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