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说话的小小张把一人一龙都给吓了一跳。
镜渊龙还好一点，毕竟它是一只龙，它的存在要比绝大多数都离谱。
张不凡就不一样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大到能塞进去一整颗鸡蛋。
诡异，太诡异了。
小时候的自己不仅完整的出现在自己脸前，还特么的能说话。
要知道小小张连一周岁都没满啊，嘴里还一直叼着个奶嘴嘬啊嘬的。
换个人他都只会感觉到有些猎奇，但这个人是他自己就有些太过于诡异了。
张不凡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甚至连腹部的剧痛都暂时被他遗忘了。
“哟，怎么每次一见到我，你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啊。”
小小张把奶嘴摘了下来，拿在手上朝他晃了晃。
嗯？
张不凡头上蹦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小屁孩怎么一副和自己很熟的样子啊？
呃，这么说有些不对，这特么就是他自己啊。
“诶？”
张不凡来回打量着小小张，突然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
这无时无刻保持微垂的眼眸，以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虽然他只是一个婴儿的模样，但这神态，这气质，这说话的风格，他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特么不就是张不归么，一个一岁不到的张不归！
小小张又把奶嘴塞进嘴里，边嘬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你你，你不是说你后面两三个月都不在么，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哼哼，我要是不出现，你今天不就死定了么。昂，再说了，敢用我们的投影来羞辱我们，我看你活腻了啊。”
说着，张不归缓缓转过身。
稚嫩的外表下，一双眸子里流转着冰冷的杀意。
镜渊龙被他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后，顿时感觉后背毛骨悚然。
虽然它没有汗毛，但身上的鳞片替代汗毛纷纷竖了起来。
恐惧，从灵魂深处涌现出的恐惧。
自从它诞生以来，感受到的前所未有的恐惧。
眼前这个还没有它一块鳞片大小的人类幼崽，竟然让它这个活了上百年的巨龙出现了不该有的情绪。
当恐惧到达顶点之后，就开始逐渐转化成了疯狂。
它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在两只蝼蚁面前露怯，它可是统治这片世界的主宰，是世界支点的意识载体。
所有生物在它面前都应该卑躬屈膝的臣服，这天下，只有它才配称王！
不臣服的，那杀掉就好了。
镜渊龙身上震荡出一股恐怖的气息，明黄色的双眸中蹿腾起两簇火焰。
下一秒，所有的鳞片都映照出小小张的模样，而后如泡影般迅速破灭。
然而，小小张依旧站在原地，低垂的双眸中带着戏谑的目光。
张不归就是这样的性格，绝对的自信无论面前站的是谁，从来都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镜渊龙并未就此停手，恐惧转化成的疯狂让它几近失去理智。
此刻的它脑海中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死这个人类幼崽，重新确立自己霸主的地位。
可它终究只是一只笼中鸟，镜面世界就是它认知中的全部。
它是不会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是什么意思的。
随着如金属震颤般的龙吟声响起，小小张脚下的镜面出现了无数波纹。
一面面形态各异的镜子从地底钻了出来，看似凌乱的漂浮在周围，却将小小张所有闪避的角度封死。
镜渊龙扭动着身躯，化作一抹银光消失在原地。
紧接着，上万面镜子中同时亮起璀璨的银光。
狂暴的能量在镜面中汇集，硬质镜面竟然像是一块布似的突起，映照出大小不一的龙头形象。
小小张的表情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连闪躲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嘬着奶嘴环视着周围凸显出龙头的镜面。
同样保持冷静的还有张不凡，别问，问就是无条件信任。
再说了，都这种局面了，他担心又有个蛋用啊。
如果张不归都顶不住，那他一个空蓝残血的还没带狂暴的战士有个锤子用。
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躺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刚才老张头那一记拐杖，还有小小张的头槌，属实是让他有些痛苦。
无数的镜子同时发出疯狂的龙吼声，震的这片空间都有些颤抖起来。
每一个龙头都张开血盆大口，能清晰的看见其中有银色的能量汇聚。
不等小小张做出应对，上万颗龙头一齐发动攻击。
银色的能量喷吐而出，瞬间就占据了这片空间的每一个缝隙。
就在所有的能量即将轰击在小小张身上的时候，他只做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
那就是把奶嘴从嘴里拿了出来，而后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无界。”
霎那间，绚烂至极的蓝金色阵图自他脚下扩散而出。
一股能够将世界一分为二的恐怖剑意从阵图那繁复的纹路中溢出，所有靠近阵图的能量纷纷被绞杀成虚无。
都别说靠近了，随着阵图缓慢的扩散，上万颗龙头喷吐出的能量竟然被压制了回去。
小小张缓步来到张不凡跟前，用他那婴儿肥的小手戳了戳张不凡。
“别睡了，快起来。”
张不凡抬了抬眼皮，露出一道缝隙对上了他的视线。
“嗯？咋了？完事了吗？”
“唉，我要是能像你一样悠闲就好了。”小小张露出无奈的表情。
“三分钟，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我会帮你恢复到巅峰的实力，如果三分钟你没有解决掉这条臭虫子，那我们都得死。”
张不凡猛地从地上坐起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啥？按剧本来说，哥们你不是应该一巴掌给它抡死然后大结局么？怎么还有我出马的戏份啊？”
“嗯，不错的建议，但可惜现在的我做不到。”
小小张又开始嘬起了奶嘴，“怎么说呢，我现在的状态有些特殊，只不过是一道意志而已。”
“我现在的力量也就比你强一点点，而且还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张不凡翻了个白眼，“呵呵，我谢谢你的抬举嗷。”
就这场面还说比他强一点点，打死他都不会信的。
小小张也是和张不凡一样脸皮厚的很，点了点头说道：“不客气。”
“其实要不是这虫子把镜面投影召唤出来，或许你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那老头的想法是很好的，只可惜错估了世界支点诞生的意识强度，单凭现在的你，只有被吊打的份。”
张不凡撇了撇嘴，“啧，还用你说啊。诶？等等。世界支点的意识？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不会说的是这条虫吧？”
小小张没有解释，只会以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别急，你马上就会知道的。”
“好了，言归正传吧，我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事，就要交给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