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渊龙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观赏自己虐杀自己这一刺激的戏码了。
它调动精神力制造出源源不断的风力，托举身体让自己摆了个舒服的姿势看戏的同时，也形成了一道保护性风障。
经过刚才那一下，它对那柄蓝金色长剑的恐惧又加深了几分。
尽管这只蝼蚁看上去已经没法再释放出方才那种程度的攻击了，但它还是觉得小心谨慎些为好。
临死反扑这种事在其它食物身上看过太多次了，一个不小心可能就阴沟里翻了船。
在五个不同阶段的张不凡身上打量了片刻后，它终于决定由谁来拉开这场戏剧的序幕了。
锋利的前兆微抬，那个年龄大到半截身子入土的张不凡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拄着拐杖，动作僵硬的就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
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像是半路上随时都有可能暴毙似的。
不过召唤出来的飸面投影是没有生命的，只能任由镜渊龙的意志操纵，也就不存在死亡的可能。
张不凡艰难的抬起头，正好迎上了近在身前的那双空洞的眸子。
虽然他现在的处境看上去是十死无生了，但还是阻挡不了被动技能的发动。
“啧，是真，嘶，痛痛痛。真尼玛丑啊，小爷我英俊潇洒，老了怎么这副要死的模样。”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看，等老了的时候怎么着也得是像李老头那样，做一个骚里骚气的帅老头。
这副模样倒像是没了老伴，又被儿女抛弃，自己一个人在乡下的小房子孤独终老的感觉。
二者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还不如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他才不要老了的时候还得一个人忍受孤独，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张头已经高举右手的拐杖，准备对着年轻的自己来一记拐杖爆杀术。
张不凡起初还不以为然，觉得一个连走路都走不稳的老头能有多大劲。
可当他听见拐杖带起的呼啸声时，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老张头的力量压根就不像他看上去的那样孱弱，甚至要比现在的他还要生猛一些。
张不凡也是个狠人，直接施展出祖传绝学铁头功，硬生生用天灵盖接下了这一记拐杖爆杀术。
好吧，实际上就是他根本来不及闪避，拐杖的速度远超他的反应速度。
听到呼啸声的刹那，头顶就传来一阵剧痛。
咔嚓一声脆响，木制拐杖直接断裂成了两截。
老张头也因为用力过猛，脊椎承受不住这般压力，和相依为命多年的拐杖一起殉情去了。
张不凡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睛里全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星星，差点直接趴在地上。
头顶瞬间肿起来一个大包，表皮也被木屑划破，顺着鼻翼流下一股猩红的血液。
好在这只是一根很普通的木头拐杖，因为时间的腐朽变得很脆弱。
不然这一下就不只是擦破皮了，很可能脑袋就像西瓜一样炸的红白之物满天飞。
镜渊龙做出了一个哇塞的表情，龙爪动了动将已经拦腰折断的老张头丢进了地面的大镜子里。
随即它又在剩下的四个张不凡中来回挑选，思索着接下来该让谁上会更有戏剧性一些。
片刻后，明黄色的双眸中闪过一抹亮光。
既然上一次选的是最老的，那这一次干脆就挑选最小的那个吧。
被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龄段羞辱，能够极大程度的满足镜渊龙的恶趣味。
那个叼着奶嘴，穿着尿不湿的小小张在它的驱使下，一点点的朝着张不凡的方向爬去。
等爬到他面前的时候，小小张竟然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此时张不凡还没从眩晕状态中恢复过来，视线都还是模糊的。
小小张在他眼里来回晃荡，竟然和哪吒一样变化出了三头六臂。
“靠，该抽龙筋了哪吒，那边就有一条现成的，你不去找它来找我干啥？”
看着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步步的靠近自己，张不凡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虽然一般人的记忆力是没法记住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事的，但多多少少会保留下来一点点印象。
可是张不凡对自己婴儿时期的记忆是完全空白的。
即便曾经的自己站在面前，他依旧会感到一种莫名的陌生感。
就像他是自己那从小就被人贩子拐走的双胞胎兄弟一样，除了长相上有七八分的相似，与自己没有任何的交集。
小小张晃悠悠的走到他跟前，也就手臂大小的他只到张不凡肚子上。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张不凡可不敢轻视这小娃娃。
强忍着大脑的眩晕，用尽全力抽出已经快消散的无界，朝着小小张刺了过去。
他才不会对这些从镜面里走出来的自己有什么特殊感情，不过是一群披着他脸的怪物罢了。
然而，在镜渊龙的操控下，小小张也爆发出不输于他这年龄和身形的速度。
只见小小张微微一侧身，速度之快甚至带起了残影，近乎透明的蓝金色长剑刺在了空气中。
紧接着小小张一个转身，胖嘟嘟的两条小短腿弯曲，形成了一半蹲蓄力的姿态。
随后就见他像一个炮弹似的，嗖的一下冲了过来。
小脑袋撞在张不凡的肚子上，直接把他撞得吐出一口酸水。
整个人弓着背蜷缩在地上，浑身上下疼得一阵痉挛。
而小小张则是一个漂亮的转体三周半，落在地上的时候脚一软摔了个大屁墩。
见到这一幕镜渊龙是乐开了花，张不凡受到的痛苦越强烈，它所收获的喜悦就越大。
它再度抬了抬前爪，准备把小小张送回镜子里，换下一个目标继续折磨这只蝼蚁。
可就在这时，它惊讶的发现自己和小小张之间的联系竟然断开了。
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随着吹起的清风越飞越远，直到自己完全没法感知到。
它有些好奇的看着地上坐着的婴儿，明黄色的双眸中流露出浓浓的疑惑。
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发生嗷，就像是投影能力头一次在张不凡身上失效一样。
镜渊龙驾驭着清风，想要靠近些正面打量一番小小张。
可它才刚要靠近，强烈的危机感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身上一枚枚光滑如镜的鳞片在受到威胁后，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明黄色的竖瞳中倒映着的那个小娃娃，竟然在脱离它的控制后，自行从地上站了起来。
小小张背对着镜渊龙，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旋即就听见他嘬着奶嘴，奶声奶气的说道：
“呸，臭虫子，想控制我，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