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妃的话音一落,满殿的人神色各异。
后宫嫔妃们差点气到吐血,苏贵妃搞什么鬼?
大殿下的众位夫人,看一眼,年轻俊美的皇上,也觉得不错。
嫁给皇子什么时候熬出头还不一定呢,嫁给皇上多好,直接封妃。
二皇子轩辕璟翰心里气闷到了极点。
但是,他不会像轩辕睿渊那么蠢,直接和自己父皇对上。
三皇子轩辕恒瑜喝了一口茶,看着对面唐婉清,只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轩辕震霆顿时乐了,他拍拍苏贵妃的胳膊,佯装生。
“爱妃又胡闹了,苏贵妃已经吩咐,你们都开始吧!”
严静徽面色一凛,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抹笑。
“皇上,臣女听闻您新封了一位美人,特来恭贺。”
语毕,她故意转头看向唐婉清,阴阳怪气地说道。
“清平公主,如此喜事,您难道不该表示表示,表演个节目助助兴?”
严静徽这番话,瞬间在大殿上激起轩然大波,众人交头接耳,投来异样的目光。
唐婉清垂眸轻笑,心中暗自吐槽。
这般头脑简单之人,上一世究竟是如何登上皇后之位的?
苏贵妃眼眸一亮,心中乐开了花,来了来了!好戏终于开场了!
她顿时柳眉倒竖,厉声呵斥道。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一边口口声声尊称清平公主,一边却指使公主为一个区区美人献艺。
难不成在你眼里,这大殿之上,美人的脸面比皇上、皇后,甚至比宫中四位皇妃都大?
清平公主刚刚赈灾归来,十日后就要成为镇南将军的夫人。
她是赈灾功臣,你又有何德何能,敢让功臣为美人助兴?
你掂量掂量,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是否安稳。
好好想想,你身后家族干不干净,是否经得起皇上彻查?
今日大喜,你却在此找不痛快,混账东西,你莫不是活腻了?”
轩辕震霆黑沉着脸,目光如刀般射向严静徽。
她就是皇后为大皇子千挑万选的助力?
如今看来,不过是个沉不住气的蠢货。
这是对赐婚不满,公然挑衅皇室权威?简直反了天了!
严静徽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双腿微微颤抖,扑通一声跪地。
“皇上,臣女失言,绝无冒犯之意,恳请皇上恕罪!”
此时,她心中懊悔不已,一时冲动,竟忘了唐婉清如今圣眷正隆。
严静徽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声音从皇后身后传来。
沈弦月,这位新晋美人她缓缓起身恭敬的说道。
“皇上,都怪臣妾。此前与严姑娘闲聊时,听她对清平公主的才情赞不绝口,臣妾心生倾慕。
想必严姑娘今日也是一时心切,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唐婉清抬眸望去,只一眼,她心中瞬间明白,她冷哼一声。
难怪父亲急于安排自己早日完婚,原来是这样啊!
苏贵妃柳眉倒竖,抢在轩辕震霆开口前,冷笑道。
“月美人,本宫知道你和严静徽交情不浅。
可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人总爱结交与自己品行相仿之人。
本宫劝你,还是离这个蠢货远些,别被她连累。”
说着,苏贵妃娇嗔地抱住轩辕震霆的胳膊,撒娇道。
“皇上,严静徽实在太过分了。
仗着父亲的权势,竟敢公然挑衅皇室威严。
他们拉踩清平公主,就是在打皇上您的脸!罚他!”
刑部尚书严正钧,从女儿向唐婉清发难起,双腿就止不住地颤抖。
此刻听苏贵妃这般说,吓得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轩辕震霆目光如炬,先瞥了严正钧一眼。
又看向坐在殿尾的沈老夫人,心中冷哼。
这死老婆子,竟把朕的儿子当作交易的筹码!
朕的皇子不是大白菜,让你挑来捡去的。
“德顺,给朕查!节目继续!”
德顺毕恭毕敬地迈出一步,声音洪亮:“奴才遵旨!”说罢,迅速退出大殿。
安顺偷偷瞧了唐婉清一眼,又看了看德顺离去的背影,心中笃定。
严静徽双腿一软,直接吓晕过去。
严正钧扑通一声跪地,浑身颤抖。
沈老夫人狠狠瞪了沈弦月一眼,在心底怒骂: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贵妃目光如电,扫视着台下的各府小姐,厉声喝道。
“好了!想表演节目的,就大大方方地上来。
谁要是再敢胡搅蛮缠,蓄意生事,本宫绝不轻饶!”
碧桃满脸敬佩,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贵妃,心中赞叹。
苏贵妃当真是果敢厉害!我辈楷模。
翠缕和星河望着沈弦月的容貌气度,心中一惊,顿时一阵后怕。
不少小姐本就看不惯严静徽,如今她出了丑,只觉得痛快!
终于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纷纷踊跃上台献艺。
轩辕震霆看着被带出去的严家父女,心情畅快。
之前被轩辕睿渊激起的怒火也消散殆尽。
他满脸疼爱地给苏贵妃夹了一筷子菜。
苏贵妃凑近轩辕震霆耳畔,低声呢喃。
“我绝不允许有人欺负我的皇上,就算是你儿子也不行。
我非得找个和他有关的人,出出这口恶气!”
轩辕震霆忍俊不禁,扭头看了看脸色铁青的皇后,只觉心情愉悦。
近来,他虽宠爱众多美人,却唯有苏贵妃的感情让他感受到了真心实意。
其他妃嫔,言行举止无不透着虚伪,令他心生厌恶。
沈弦月望着与皇上亲昵互动的苏贵妃,她心中暗忖。
原来苏贵妃和清平公主关系如此密切!
这次真是失策了,严静徽这个蠢货,什么事都办不好。
她看着苏贵妃,也是神奇,她明明不爱皇上。
她却能让皇上死心塌地的认为,整个后宫只有她对皇上一片真心。
她的目光又落在唐婉清身上,只见对方举手投足间,尽显公主风范。
有人特意教自己模仿一个人的言行,而这个就是原主啊!
只是自己不知道,原主竟如此让人捉摸不透。
面对严静徽的挑衅,唐婉清自始至终神色平静,这份定力,当真有趣。
唐婉清看似专注地看着大殿中央的表演,实则早已察觉沈弦月的目光。
她心中冷笑:看就看吧,多观察,才能学得更像。
演得不像,将来还怎么让自己利用呢?
自轩辕睿渊在宴会上发怒拂袖而去,皇后就心急如焚。
她哪还有心思顾及今晚的宴会。
眼前的歌舞升平,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场闹剧。
身后的嫔妃们同样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台下千金小姐们毫不掩饰地对皇上抛媚眼。
好像她们一个个都是死人一样,这公然勾引的行径,实在令人作呕。
苏贵妃也觉得这场宴会索然无味,于是娇嗔地哄着轩辕震霆与她一同回宫。
皇后见状,也带着宫女匆匆离开麟德殿。
后宫嫔妃们见此情景,更不想多待。
也纷纷起身,带着皇子公主返回各自寝宫。
众人见皇上和皇后都已离去,不少人也陆续告辞。
长公主早已烦了眼前这些莺莺燕燕的表演,当即提议与唐婉清一同回府。
林若羽和上官文茵也站起身,准备一同离开。
叶凛萧和轩辕瑾书看到唐婉清和长公主起身,也不约而同站起身,打算护送她们回去。
回到唐府,同辉堂内瞬间炸开了锅。
众人很快得知唐婉兮十日后就要成为大皇子正妃的好消息。
沈氏听闻,原本黯淡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精神也振奋了不少。
她颤抖着双手,心疼地抚摸着唐婉兮的头,声音哽咽。
“娘亲恐怕没多少时间陪你了。
娘亲走后,你能依靠的人,只有唐婉清。”
沈氏顿了顿,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目光凝重地看着女儿。
“女儿啊,唐婉清心思深沉,手段厉害。
要想保命,你哪怕是装,也要和她做好朋友。”
唐婉兮眼眶泛红,紧紧抱着沈氏,柔声道。
“娘,女儿都懂。唐婉清虽然性子清冷。
但女儿多次设计陷害她,她都没有赶尽杀绝。
往后女儿一定好好的,您就安心养病。”
说罢,唐婉兮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氏躺下,轻轻为她盖好被子。
沈氏心中明白,再多言语也无用,一切都得靠女儿自己领悟。
她满心懊悔,恨自己明白得太晚,如果从一开始……
沈氏很快就闭上眼,昏昏沉沉。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多撑几天。
她还要亲眼看着女儿结婚生子。
唐婉兮离开后,星河如鬼魅般悄然潜入同辉堂。
她冷冷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沈氏,声音冰冷。
“小姐心善,再多给你三个月寿命。”
话音一落,星河就弹出一只小蛊虫,冷哼道。
“还敢派人偷偷去我家小姐库房偷药。
哼,这次若不是小姐阻拦,定让你毒发身亡!”
兰馨苑的卧房内,暖黄的烛火轻轻摇曳。
唐婉清静坐在雕花梨木桌旁。
她手中捧着一本书,一边翻看,一边时不时望向窗外,她在等着叶凛萧。
她清楚,以叶凛萧的性子,今晚定会来。
忽然,烛火猛地晃动了一下,一阵微风拂过,叶凛萧出现在房内。
唐婉清早就支开了丫鬟,此刻房内只剩他们二人。
叶凛萧未戴面具,眼中满是温柔,深情地凝视着唐婉清,一时竟忘了言语。
“怎么,我脸上难道开了花?一直盯着我看。”
唐婉清脸颊微红,笑着打趣道。
“在我眼里,你比这世间所有的花都娇艳动人。”
叶凛萧柔声说着,抬手轻轻抚过唐婉清的发丝,眼神里满是爱怜。
想到十日后,这个女子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子。
叶凛萧心中就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
“就你嘴甜,要是让手下将士们知道,他们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这么会哄人,怕是要惊掉下巴。”
唐婉清笑着给叶凛萧倒了一杯茶,眉眼间尽是甜蜜。
叶凛萧低头轻笑,神色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我今晚来,是想跟你说一下,之前寻找你母亲旧仆的事有了新进展。”
唐婉清闻言,眼中瞬间闪过惊喜。
“之前不是说找到了吗?这段时间又跑去槿州治理水患,一忙起来,我竟给忘了。”
叶凛萧微微皱眉,语气沉重。
“确实找到了,可她伤得极重,不但不能言语、书写。
连眼睛都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了……”
唐婉清瞪大双眼,脸上满是震惊。
她虽料到幸存者会受伤,却没想到穆瑶光竟如此心狠手辣。
“这次祁先生前往离央国,就是为了寻找一种蛊虫。
这种蛊虫能代替五感,帮助你母亲的奶妈传递消息。
具体是什么蛊虫,我还不太清楚。”
唐婉清默默点头,抬眸看向叶凛萧,眼中满是柔情。
“你平日里事务繁忙,还为我的事奔波。
这几日你会更忙,注意身体,我就安心等着十日后嫁给你。”
叶凛萧嘴角上扬,弯腰在唐婉清额头上轻轻一吻:“等我。”
“嗯,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我还要绣嫁衣呢。”
唐婉清笑着仰起头,娇声说道。
叶凛萧看着娇羞的唐婉清,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知道自己还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也该回去了。
他轻轻抱了抱唐婉清后,万分不舍地松开手。
“你也早点休息,一切有我呢!不要着急上火了,我走了,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觉。”
唐婉清乖巧的点点头,她目送叶凛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随后她轻轻关上窗户,吹灭烛火。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映照出她愤怒的神情。
断手、挖眼、割舌、致聋……这般残忍手段,比取人性命还要狠辣千倍。
母亲的奶娘在遭受非人的折磨后,竟顽强地活了下来,没有选择自我了断。
想必,她心中定是充满不甘。
她不甘心带着真相,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世间。
她一定渴望着有朝一日,能为母亲讨回公道,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唐婉清浑身微微颤抖,这是重生以来。
除了赏梅宴那次,她第二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愤怒。
穆瑶光究竟在掩盖什么秘密?
杀了一个大学士夫人,何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唐婉清定了定神,轻轻拍了拍手。
一阵轻微的翅膀扇动声传来,一只小巧的鸟儿从角落的笼子里飞了出来。
小语,乖巧地落在唐婉清的肩头,歪着头,她能感受到主人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