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李家血脉（三）
方才那几人挥霍贡献点换取入门名额的场景，在她纯净的瞳仁里反复闪现。
“贡献点……”少女低低呢喃，贝齿下意识咬了咬莹润粉嫩的指节，小脸上写满了渴望和懵懂的贪婪，“这……这得……换多少大包子吃呀？”
她身旁，那位气质沉静的青衫少年正侧耳倾听引路筑基弟子说话，闻言不由莞尔。
负责带队的筑基弟子恰好转过头，捕捉到红衣少女可爱的表情和嘀咕，也不禁失笑：
“包子？小丫头倒是有趣！贡献点换凡俗饮食自然能堆成山……可它真正的神妙……”
筑基弟子脸上浮现出自豪与神往交织的光彩，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
“都在那通天玉碑的‘通宝阁’里！那里头的东西……”
他眼神晶亮：
“足够让天塌下来！”
红衣少女歪着头，没太听懂这句话的重量。
倒是青衫少年沉声接口，语气带着探究：“师兄适才所言……两百年前……南疆蛊神亲至？竟以贡献点换取了丹药？”
这消息犹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嘿！”筑基弟子眉飞色舞，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引得前后少年都竖起耳朵：
“可不是嘛！蛊神何等人物？南疆巨擘！化神至尊！”
他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可他老人家也得恭恭敬敬地按玉碑的规矩来！辛辛苦苦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贡献点！硬是……”
他猛地竖起两根手指：
“换走了两枚传说中的无上宝丹！”
“一枚‘夺天造化丹’！一枚‘补天造化丹’！”
“夺天造化丹？”红衣少女大眼睛瞪得溜圆。
青衫少年倒吸一口冷气：“如此逆天改命之名……”
“逆天！绝对是逆天！”筑基弟子斩钉截铁，脸上满是激动带来的潮红，“这‘夺天造化丹’，便是咱们百草宗那位开山的老祖宗！
穷尽丹道巅峰！亲手研制！亲手炼出来的东西！”
他眼神狂热：
“传说此丹能……”
他声音压低，如同在述说神只的秘密：
“……让泥胎凡骨！脱胎换骨！凭空生出……”
“……灵根！”
“嗡！”一阵压抑的惊呼在少年们喉咙里翻滚！
逆天改命！夺天地造化！
何等神丹！
红衣少女的眼睛骤然亮得如同两颗小星星：“那……那能大量炼么？人人都有灵根！大家就都能修仙啦！”
她充满童真的设想引来一片善意的轻笑。
筑基弟子也笑了，笑容里却多了几分复杂与叹息：
“大量炼？”
他摇摇头：
“谈何容易！老祖宗当年耗尽心力，凑齐了无数逆天奇珍，也只炼成一炉！区区九枚！每一枚炼制损耗的奇材……据说……”
他眼神飘忽，语气唏嘘：
“……都赶得上炼制一颗‘混元凝婴丹’的成本了！”
“嘶……”一片倒吸冷气声。
“更别提……”筑基弟子苦笑连连，带着过来人的心酸，“这丹药效果……也是因人而异。十有八九，只能催出个低劣的四灵根、五灵根……能憋出个普普通通的三灵根……”
他摊摊手：
“都算老天爷开眼，祖坟冒了紫烟啦！”
众人脸上兴奋的光芒瞬间黯淡不少。
“所以啊！”筑基弟子猛地提高音量，目光扫过一张张若有所思的脸孔，带着几分语重心长，抑或是一种传承已久的无奈调侃：
“老祖宗当年尝鼎一脔，就喟然长叹，将那丹方束之高阁！留下金句，道尽了咱们修仙四艺修士的血泪！”
他模仿着某种沧桑而戏谑的语气，朗声道：
“炼丹穷三代……”
声音在测试广场的石壁间回荡。
少年们不由自主地跟着屏息。
“……”
筑基弟子顿了顿，眼神带着七分敬畏、三分牙痒痒的笑意，吐出了那句万载以来，让无数企图靠旁门致富的修士痛彻心扉的箴言：
“……阵毁一生！”
话音落。
一片寂静。
唯有百草诸峰深处。
那尊万载通灵玉碑之上。
一道道明灭不息的金色符文。
通天玉碑的万丈霞光渐次隐入群山雾气。
沈冰被筑基弟子领着，跟随蜿蜒的人流走向测灵广场深处。她一步三回头，圆溜溜的大眼睛还死盯着李青城消失的天际，粉腮鼓得像塞了两枚灵果，乌黑瞳仁里满是不解与愤愤。
“那小傻子……四灵根啊……为啥宗主爷爷亲自带他飞走了？”沈冰戳了戳旁边引路的筑基师兄衣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委屈，“这不该是我的待遇嘛？我可是冰灵根呢！”
筑基弟子嘴角抽了抽，硬生生把“老祖宗血脉”几个字憋回肚里。
他干咳一声，板起脸：“沈师妹！大道至公，碑灵法眼如炬！灵根不过敲门砖，心性缘法才是通天梯！莫要因小失大，乱了你测灵的本心！”这话义正辞严，可眼里的复杂闪烁，却瞒不过人群里几个心思玲珑的老油条。
前方，一座巨大的环状广场铺展。地面由整块的“测灵石”铺就，流转着温润的七色光晕。
广场中央矗立着十数面高逾丈许、形制古拙的青铜巨镜，镜缘篆刻着蟠龙云纹咒文符。这便是名震中域的“鉴灵浑天台”。
“列队！肃静！”
主持测灵的结丹长老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刺入嘈杂。
“张清风上前！”一名身着粗布短褐、手脚局促的少年被点到名字，踉跄着走上最左侧铜镜前的高台。
嗡——！
铜镜表面水波纹荡漾！镜中混沌散开，清晰映出少年紧张的面孔！同时镜背古朴咒文符次第亮起：青、红、黄三色光芒稳定流转，如同三道溪流缠绕。
“三灵根！根骨中平！心窍通透！下等乙列！”记录弟子高声宣判。
少年脸上血色瞬间褪尽，被一名筑基弟子引至广场角落划分的“乙”字区，那里已有数十名通过初测者，大多面带忐忑。
……
“王铁柱！水火土木四灵根！根骨驳杂！浊气淤心！上等戊列！不合格！”
“赵灵儿！水木双灵根！木为主水润泽！根骨上佳！心窍空明！上等甲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