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中,弹幕纷飞。
【香帅楚留香:嘶!狗哥自绑左手的这波操作真要把人看傻!我笑得杯中酒都洒了!】
【花蝴蝶胡铁花:哎哟喂笑得老子腰都直不起来!让你一只手,还得自己绑上!腮帮子都笑酸了,再笑下去怕不是要把牙给笑掉!】
【小李飞刀李寻欢:咳……这江湖许久没这般趣事儿了,瞧得人酒都醒了三分。狗哥这性子,倒比我这飞刀还来得出其不意。】
【武当冲虚道长:无量天尊!贫道也憋不住笑了!这个石小哥儿,实在是有趣!】
【凤舞九天陆小凤:罢了罢了,狗哥这自带的“毒性”怕是无解喽!风里都飘着那老道吹胡子瞪眼的气儿,换作是我,怕也得憋着笑躲远些。】
【日月神教曲非烟:哈哈哈快瞧那牛鼻子老道!脸红得跟庙里的关公似的,鼻孔里怕不是要喷出火来,七窍生烟都算轻的,再气下去怕是要当场打坐运气喽!】
【恶人谷小鱼儿:哈哈!狗哥这般能气人又让人挑不出错处的本事,江湖中还真是不多。有趣,实在有趣!】
……
直播间中。
果然,冲虚那口气险些没顺过来,眼前阵阵发黑,只差半步就要直挺挺晕过去。
被石破天这么折辱,怕是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等气!
谁料石破天竟真解了腰带缚住左手,分明是没把他这上清观高手放在眼里!
那姿态哪是比武,简直是赤裸裸的藐视,傲慢得能从眼角溢出来。
上清观弟子们哪忍得住?
“岂有此理!”
“太无礼了!”
骂声齐刷刷炸开来,个个都红了眼。
石清夫妇更是急得脸都白了,石清扯着嗓子斥道:“孩子胡闹!快把腰带解开!”
闵柔也跟着跺脚,眼里满是急惶,这要是真惹恼了诸位师兄弟,可怎么收场?
石破天听了喊话,指尖刚碰着腰带,眼里确实闪过一丝迟疑,想是也觉出不妥。
可冲虚哪还容他反悔?
心头怒火早烧得理智都没了,“锵”的一声抽出长剑,带着风声就朝石破天刺来,剑刃上都裹着怒气,恨不得一下刺穿这浑小子!
石破天哪还有功夫解腰带?
见剑刺来,慌忙举刀去挡。
他本就没见过上清观的剑法,冲虚剑招又快又急,令他乱了方寸,脑子里嗡嗡的,先前练的金乌刀法早忘到了九霄云外,手里的刀就跟没头苍蝇似的,东劈一下西砍一下,全是凭着本能瞎挥。
也亏得他内力实在浑厚,刀风里裹着蛮力,竟硬生生挡下了冲虚的剑招。
冲虚的剑几次要递到他身前,都被那股蛮劲震得偏了方向,气得冲虚手都抖了。
这般乱劈了几招,石破天反倒豁出去了。
反正也看不懂对方的剑,看了也是白慌!
索性眼一闭似的,管他冲虚剑往哪刺,自己舞自己的刀。
手里的七十三路金乌刀法本就练得不算熟,这会儿更是颠三倒四瞎使,刀光在他身前搅成一团,偏偏内力跟着刀势转,竟自然而然裹成个圆,像个铁桶似的把他护在中间。
冲虚的剑左突右刺,愣是怎么也扎不进去!
剑刃撞在刀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偏生就是破不了那圈刀风。
观战的人都看傻了,底下窃窃私语:“这……这是什么路数?”
“看着乱糟糟的,怎么偏就挡得这么严实?”
个个眼里都透着讶异,连石清夫妇都愣了,忘了再喝止。
冲虚心里更是翻江倒海,又惊又怒,还偷偷爬上来几分胆怯。
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各大门派的刀法哪有不熟悉的?
可石破天这刀法学的,又稚拙又杂乱,简直是把武学常理踩在脚下。
按说早该被他一剑挑翻了,偏偏他剑招递过去,要么被刀崩开,要么就差半寸刺不进去。
好几次刀刃擦着石破天衣襟过,都被那股浑厚内力逼得退回来,简直邪门得不通情理!
又拆了十余招,冲虚心里那点怯意早被焦躁吞了。
他咬着牙猛一使劲,剑狠狠往石破天刀上撞去,“当啷”一声脆响,手里的剑竟被震得飞了出去,“哐当”掉在地上。
冲虚眼都红了,也顾不上捡剑,嗷嗷叫着就扑上去,伸手要拿石破天的擒拿手。
石破天被他扑得一懵,下意识往回一缩手,内力跟着往外一弹,“砰”的一声,冲虚就跟被人狠狠推了把似的,连着往后踉跄了七八步,眼看就要一屁股墩在地上。
一旁的天虚道长早看得心揪着,见状忙抢上前,伸手一把拽住冲虚的胳膊,才算把他扶住。
冲虚靠在天虚身上,胸口还“呼呼”喘着,脸涨得通红,眼里又羞又气,偏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血刀门血刀老祖:卧槽!狗哥这战斗力不错啊!可惜这刀法太差了点。如果肯拜在老祖的门下,由我亲自调教,将来必定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使刀高手。】
【南霸天凤天南:嘿嘿!我的五虎断门刀也不是盖的,如果我有狗哥这样的内力,又岂会被一个小小的胡斐追得亡命天涯!真是时也命也!】
【日月神教天王老子向问天:啧,可惜了!这一屁股要是结结实实坐下去,冲虚那老脸怕是得在地上碾成泥,往后在江湖上都别想抬头!】
【义气山香玉山:嗨,坐不坐下去有啥两样?剑被崩飞不说,还被人内力震得踉跄,这脸早丢得八竿子远,捡都捡不回来了!】
【越女剑韩小莹:说起来也难怪,石破天学了金乌刀法,偏生像揣着本死书,半点不会绕弯子。换作是懂变通的,哪用得着这般乱劈?】
【越女剑韩小莹:嗯,石破天在武学上的悟性其实比靖儿要高,只不过是学习时间尚短,所以才给人这般错觉!】
【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狗哥能赢冲虚,说白了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全靠一股没章法的猛劲撞大运。】
【华山浪子令狐冲:可不是嘛,他哪回不是凭着内力压人?招式上的精巧半点没沾,全是实打实的力气往外砸。】
【玄冥二老鹿杖客:可别管什么章法!你看他那内力,厚得跟江水似的,一力破万法这话真没假,内力够深,就是能横着走!】
【江湖说书人孙小红:冲虚这一败,哪是他一个人的事?上清观的招牌都被他摔在地上了!往后人家提起上清观,怕不是先想起“被乱刀逼退的高手”?】
【江湖说书人孙小红:依我看,眼下唯一能挽回来的,就是赶紧换人上,把石破天压下去。不然这笑话能被江湖人笑到明年!】
【翠羽黄衫霍青桐:没错!天虚是掌门,按说上清观数他武功最硬,可问题来了。他敢不敢接这茬?敢不敢站出去挑石破天?】
【星宿派阿紫:依着江湖人的脸面性子,八成得上!只是这天虚要是也败了……那上清观可就真的任人笑话了。】
【天宗小公子:快看快看!天虚那老道真挪步子了!脸绷得跟块铁板似的,这是要上去找回场子呢!】
……
果然没出弹幕预料,天虚为了拾回上清观那点摇摇欲坠的脸面,终是咬着牙提剑站了出来。
他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冲虚败得那般狼狈,他这做掌门的若缩着,往后上清观在江湖上怕是连腰杆都挺不直了。
天虚的剑法确比冲虚精妙得多,剑势如流云绕峰,虚实相生间尽是老道功夫,观战的高手们都不禁心生感叹。
可在石破天眼里,却跟方才冲虚的剑没两样,横竖都是看不懂的招式,刺过来的地方也分不清要紧不要紧。
他索性学了先前的法子,眼一闭,只当是在海边练刀似的,握着刀一顿猛劈。
刀风呼呼地响,裹着他那股浑厚得没处使的内力,倒比先前更猛了几分。
这般乒乒乓乓拆了数十招,天虚额上早见了汗,剑招渐渐慢了。
他原想着凭剑法精妙能寻着破绽,哪料石破天的刀看着乱,却被内力裹得严实,剑尖撞上去总像撞在棉花里,偏又被那股蛮力震得手腕发麻。
到后来,他只觉得手臂酸得快抬不起来,心里暗叫“不好”,脚下一个踉跄,右膝猛地一软,差点“噗通”跪下去!
他赶紧用剑撑着地,才算勉强稳住,可一张脸早白了,鼻尖上的汗顺着胡子往下滴。
石破天正劈得兴起,见他这模样,刀猛地一顿。
脑子里“嗡”的一声,忽然想起紫烟岛上白阿绣拉着他手说的话。
“你和人动手时别太莽撞,要记得手下留情,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人留些体面,知道吗?”
阿绣的声音软软的,像海边的风,顿时将他唤醒。
石破天握着刀的手松了松,随即横刀往前一推,“呼呼”地虚晃了几招。
刀风刮得猛,看着声势吓人,却全往天虚身边空处劈,半分没挨着他衣角。
天虚本都做好了硬挨一刀的准备,见刀光在眼前晃了晃又收了,反倒愣了。
他喘着粗气,眯着眼瞧石破天,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怎么回事?方才还刀刀逼命,怎么忽然松了?”
正疑惑着,就见石破天“唰”地收回单刀,往后退了两步,规规矩矩地竖刀站着,脸上带着点憨笑,开口道:“阁下剑法真好,在下佩服得紧!今日打了这么久也分不出输赢,不如就这么罢手,咱们交个朋友,成吗?”
这话一出口,天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握着剑的手颤了颤,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一个字。
他自己几斤几两清楚,明明是撑不住了,这小子却说是“难分胜败”?
一旁的石清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慢慢漾开笑,悄悄松了口气。
方才他捏着的手心里全是汗,生怕儿子年轻气盛不懂分寸,此刻见他这般,心里那点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闵柔更是乐得眉梢都飞起来了,拉着石清的袖子直晃,眼里亮闪闪的。
儿子武功强,她当然欢喜,可更让她心窝子暖的是这孩子胜了还肯退让,这股子宽厚劲儿,倒真随了他们夫妇。
她忍不住嗔道:“傻孩子,胡说什么‘阁下’‘在下’的!天虚道长是前辈,该叫‘师伯’,你该自称‘小侄’才对!”
天虚这才缓过神,长长吁了口气,握着剑的手松了,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点涩:“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这些老骨头,是真不中用了。”
闵柔忙拉着石破天往前一步,笑着对天虚道:“师兄莫这般说,这是犬子,先前多有冒犯,还得道长宽宥。快,玉儿,谢过师伯。”
天虚“哦”了一声,看向石破天的眼神忽然亮了亮,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即拱手道:“原来是贤弟贤妹的公子!难怪内力这般强劲,真是高深莫测!尤其是方才最后那几招,看似随意,实则暗藏分寸,这般境界,真是少见!”
石破天听他夸奖,咧开嘴笑了,实诚地摆手道:“不是我厉害,这招是阿绣教我的。”
他顿了顿,把阿绣的话原原本本说了,“阿绣说,要是人家打不过我,就得多手下留情,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招叫‘旁敲侧击’,既能让着对方,又不会被对方伤到,可好用了!”
他说得坦荡,眼里半点虚情假意都没有,全是孩子气的实在。
可这话听在天虚耳里,却像被人轻轻扇了记耳光。
他脸上“腾”地红了,接着又发白,红一阵白一阵,跟调色似的。
方才石破天这哪是“暗藏分寸”,分明是故意让着他!
这孩子半点没藏,就这么直白说了,倒显得他方才那点“佩服”的话像自欺欺人。
一时间,羞愧、难堪缠在一块儿,堵得他喉咙发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头都快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