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今天的第一缕阳光,彩色照耀大地,良辰美景的时刻。”
“还有两圈就结束今天的负重了,加油,我很看好你。”
在营区外,晨光刚刚刺破云层,彩霞还未完全晕染天际。
双梓晨背上三十公斤重的负重,手里还拿着连长随手捡的砖头加重,吭哧吭哧的往前跑。
“快点!”林天坐在长椅上,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捻开巧克力包装纸,“再晚点别人都起来了,到时候看你这副德行,我都替你害臊。”
他眯着眼欣赏双梓晨狼狈的背影,将巧克力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
好久没带训了,带训一时爽,一直带训一直爽。
尤其带双梓晨这种心里极其不服,面上还得强忍着的士兵。
看着他每次想停又咬牙硬撑的模样,有点解压。
“连...连长...”双梓晨踉跄着停在长椅前,喉结剧烈滚动,“最后这圈能不能...”
他张着嘴大口呼吸,从凌晨三点半起床到现在,已经快被榨干了。
刚开始还能咬牙跟上连长的节奏,后来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等他看不到林天背影的那刻,人家已经完成了“套圈”。
他算是明白了,连长身上那些肌肉怎么来的。
就这个强度,人干都能练成僵尸。
林天这时忽地站了起来,作势去掏腰间的哨子,“怎么?想加练?好说!”
他那似笑非笑的脸上,一点不含糊地补刀:“来,再加一组体能,正好赶得上早操。”
“做连长的嘛,当然要给你进步的空间。”
看了眼表,故意顿了顿,“这样吧,给你一个小时,把剩下的两圈跑完——早操你就不用参加了。”
“不是!连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双梓晨忙摆手,汗水顺着额角淌进眼里,灼得生疼,“我是说……这两圈,实在跑不动了……能不能晚上再来?”
林天一扬眉,语气一变:“可以啊。你意思是现在先跑两圈,晚上再跑两圈,再加一组全体能?没问题,安排!”
“做连长的怎么能挡住你进步!”
他看了眼时间,“这样,再给你一个小时时间,把剩下的两圈跑完,今天早操就不用你出席了。”
双梓晨嘴角抽了抽,哪还听不出来?说白了,不跑就等着变本加厉地练。
新连长看上去年纪不大,军营里的恶习是沾染了十之七八!
耳聋是常态,加练是日常,心情好了加一圈,心情不好加两圈。
这一圈就是五公里,还是刨除了营部的外围空间。
他可是负重了三十公斤,是整整的三十公斤。
在以前训练的时候还能偷奸耍滑,少放几块石头。
今天连长都给他准备好了,铅块啊,实打实的铅块。
上面还有水印,不出意外应该是连长日常给自己加码的器材。
到了他背上,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双梓晨一边吭哧吭哧地继续跑,一边默默在心里数着距离。
他不敢停,他怕林天在后面一开口,他连晚上睡觉的力气都得搭进去。
心砰砰砰的跳,别误会,纯纯是睡眠不足加上训练情况,再加上独自一个人面对连长的紧张。
林天看着他奔跑的背影,叹了口气。
当连长的看到手下兵想偷懒怎么能允许呢。
连里留下的人总有一技之长,至于这个双梓晨...他暂时没看出来。
他微微侧头,将手表上的秒针掐了一下,转身朝东侧的三号哨位走去。
哨兵自从连长出现那一刻,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现在不过才五点钟,那点困意烟消云散。
走近时,哨兵已经立正敬礼。
“连长好!”值勤的两名哨兵声音干脆,三连的兵。
林天回了个礼,扫了眼哨位四周。
哨位背靠训练场外围,面向营门的拐角,视野开阔但也有死角。
绕哨位一圈,低头检查了沙袋堆放是否整齐,又看了眼观察孔的射界。
走进哨棚,弯腰从值勤本上翻了两页。
昨夜巡逻记录写得规矩,几点几分检查、谁来、什么情况、是否汇报……签字盖章都在。
都是按照正常检查的规矩来的,有岗哨也有巡逻岗。
占地不大,规矩不能破。
林天用手指轻敲了两下本子边角,“记录谁填的?”
“报告连长,我填的!”站左侧的哨兵立刻回答。
“排哨的时候有人交接岗前确认装备没?”
“报告,有!夜班交接时口令清晰,对讲机和备用弹袋都检查过。”
“嗯。”
“两个小时一换岗?”他问。
“是的连长,按照连勤参谋安排,哨兵执行两小时一班制,一班一岗两人制。”
尤其侦察连这种单位,对环境、对警戒、对纪律的要求一点不容松懈。
监控覆盖区域有限,真要出了事,一小时都嫌晚。
林天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眼神从远处营区外的灌木带扫过。
“行,继续盯着。”
经过门边时,顺手把备用对讲调整了一下,原本挂得太松,带电状态下极容易磕碰。
调整好角度,又摸了下设备座后边的固定卡扣。
确认无误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几天,他已经把营区外的几个哨点摸得差不多了。
不只是自己连的,其他连的哨位、视角、交接习惯,也一并过了眼。
可能是他的要求确实高,也可能是他对正规化的标准太执着。
这些基层连队的哨兵,大多数都还把站岗当成一种“流程任务”,记录填上了比观察还要重要。
流程如此,也不能怪士兵。
夜间站岗,本就是枯燥且极易松懈的岗位。人在困顿与静默中最容易出差错。
不是他夸大,就这种松散程度,他摸到营部营长办公室转两圈都没人发现。
真要有人摸进来,连被谁盯上的都不知道。
等警觉过来,可能连枪响都来不及听清。
还是那句话,干讲没用,事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