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结束,裴绥从她殷红的唇上移开目光,将她的护目镜取下来。
声音都不自觉哑了,“怎么样?”
孟笙眨了眨美目,笑意盈盈地说,“嗯,非常好。”
不论是带滑,还是刚刚那个吻。
裴绥笑了下,低声说,“嗯,我也这么觉得。”
说罢,他就把自己的护目镜挂在帽子上,然后转身去问教练的视频。
孟笙这才想起来还有拍视频这回事,想起那个吻,就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慢慢挪到了裴绥的身后,用额头抵在他的背上,手抓着他的冲锋衣。
察觉到她的举动,裴绥唇角扯起来的弧度似乎又大了些。
教练把手机还给他,对他竖起大拇指说了些什么。
藏在身后的孟笙没听到。
她就听见裴绥说了几句日语,最后那句是“谢谢”。
然后回头问孟笙,“还滑吗?”
孟笙忍不住探出脑袋,意犹未尽地点点头,“滑,还要滴滴代滑。”
裴绥笑了下,收回视线和教练又沟通了几句,教练就先走了。
裴绥一手牵着她,一手抱着两块板往缆车的方向走。
孟笙则取下手套在看教练拍的那段视频,这教练也是厉害,就跟专业摄影师似的,每个角度全方面都拍得恰当好处。
这要是加段音乐,然后有几个镜头放慢,不用剪辑,都能发网上了。
多浪漫啊。
倒是后面停下后那个缠绵的吻,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但唇角却止不住地往上扬。
上了缆车,她就退出了视频,将手机息屏还给了裴绥。
后面再滑下来,是面对面抱着的姿势,裴绥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臀。
孟笙倒没有刚刚的紧张和害怕了,只剩下兴奋和开心。
后面又玩了一趟她坐在单板上抱着他腿往下滑的姿势,太阳便已经隐入远山中了,将云絮镀上金边,投下玫瑰色的光霭。
雪地也不再是冰冷的白,而是倒影着这漫天温柔,仿佛大地也在天空的召唤下,泛起羞涩的红晕。
两人换下衣服,乘坐缆车去了山底的温泉酒店。
这酒店是上午过来的时候办的入住,大大小小的汤池子就有十几二十个。
而且全是天然活水温泉,卫生问题是需要经过国家质检合格后才能开放,否则一经举报就得停业。
池面白雾盘绕,如轻纱浮动,水汽蒸腾间模糊了山石的轮廓,水面不时泛起细碎涟漪,将倒影的灯笼光影柔成金红的碎玉。
孟笙试着用脚伸进水面感受了下温度,一下就收回了腿,“有点烫。”
裴绥是最先下去的,他抬起那只结实有力,皮肤却很白皙沾满热腾腾水汽的手臂,“还好,这个温度泡着最适宜,能解乏,你下来适应适应就不觉得烫了。”
孟笙抓着他的手,汲口气,慢慢迈进池子里,强忍着那股灼烫皮肤的微微刺痛感。
但也如裴绥所说,只要稍稍适应下,就会觉得很舒服。
泡了几分钟,她身心都放松下来了,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正在悠闲惬意的呼吸着。
裴绥帮她捏了捏肩膀,随后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将下颌搭在她皮肤光滑细腻的肩膀上,再偏头,细密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颈间。
孟笙外头往旁边避了下,忍不住笑道,“痒,你别乱动。”
有点欲拒还迎那味了。
裴绥眸光微暗,唇角漾起个浅淡的弧度,非但没松开她,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张嘴就咬在她的肩膀上。
“嘶……你什么时候染上咬人的毛病的?还能不能改了?”
倒不是疼,就是起鸡皮疙瘩,浑身像触电般划过电流,酥酥麻麻的。
好不适应。
她回头想瞪裴绥一眼,却不想意外撞进他那双幽深晦暗,还夹杂着几许浑浊的风暴。
她一怔,连带背脊也僵住了。
这个眼神,无疑是一个亲密的信号。
她懂了。
但也是因为懂了,才觉得心脏“砰砰砰”直跳。
她怒了,没好气地推了下他的胸膛,“你不是吧?这什么地方,你……你给我老实点。”
裴绥亲了亲他刚刚咬的肩膀位置,勾了勾唇,声音低哑下去,“没有我们的吩咐,没有人会闯进这个温泉包间的。”
“你……”感受到他的手不安分,孟笙脸颊都染上了两团红晕,骂道,“泡个温泉你都不安分,还能不能……”
“不太能。”裴绥将她身子转过来,眸子深深地凝望着她。
其实下午在雪场的时候,他就有冲动了,只不过是在极力压制。
而现在这个封闭式的环境里,就他们两个人,孟笙穿的还是泳装,第一眼,他就心动了。
实在不听话。
孟笙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整个人都臊红了脸。
眼睛里瞪出来的流波都带着娇嗔,看得裴绥喉结滚了又滚。
他伸手替她拨开黏在颊边的湿发,指尖停留的时间略长,片刻后才缓缓移到了她后脖颈处的软肉上。
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低头便含住了她丰满的红唇,一下又一下地舔舐,吸吮着。
让这氤氲着白色热气的屋子里交叠起连绵起伏的暧昧交织声。
水面像一块被揉皱的暗色绸缎,他们彼此的倒影在其中沉浮、破碎、又粘连。
当涟漪暂歇,那两个晃动的影便再次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额抵着谁的肩,只剩轮廓与温度在水中无声蔓延,又在下一阵薄雾里再度迷离。
仿佛是一场只有流水见证的、永无止境的亲密和疏离。
温泉不宜泡得太久,本来最多20分钟的。
但某项费力的运动多耽搁了十分钟,半个小时后,孟笙就被他从水中捞了出来,简单擦干水后,就裹上了柔和如云朵般舒适的浴衣。
他把人放在蒲团上,拿吹风机的时候问她,“想吃什么?”
“进来的时候我看了他们这里的菜单,主推寿喜锅和和牛烤肉。”
孟笙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开始回忆菜单道,“我还有点想喝酸梅汤。”
“甜点呢?”
“冰淇淋……”
“冰淇淋不行。”裴绥当即就拒绝她这个要求,“有酸梅汤就够了,你不能再吃冰的了。”
这个事源自昨天下午看完游行后,她在路边买了个香草和紫丁香的双球筒,吃完没多久,就肚子疼。
疼了好几个小时,吃了药才好。
那会裴绥就咬牙说,以后再也不准她碰冰淇淋一口了。
孟笙哑然,她其实也就是好这一口,对蛋糕都没这么热忱过。
但她现在也没反驳裴绥的好意,想了想道,“那就布丁?我要法式焦糖布丁。”
裴绥这才点头,应了声“好”,就用这间房的座机电话给前台那边点餐,随后打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