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木义这宅子里的四个特务,连着守了大半个月的太平岗,别说抗日分子,连个偷鸡摸狗的毛贼影子都没见着。日子一长,那点警惕性早被磨得溜光,个个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前半夜还能装装样子,到了后半夜这换岗的时辰,简直和尚撞钟——得过且过。
江河贴着墙根的阴影移动,像一道没有温度的寒风。值哨的那个特务正抱着枪,脑袋一点一点地啄米,倚着回廊柱子睡得口水都流到了衣领上。另一个在靠近卧房的门廊下,更是鼾声如雷,歪在条凳上四仰八叉。两人睡得死猪一般,连阎王爷敲门都未必听得见!
机会!
江河眼中寒光一闪,猫腰疾进,真如狸猫扑鼠,半点声息也无。
他瞬间欺近那打鼾的特务身后,左手如铁钳般猛地捂住口鼻,右手反握的锋利匕首在黑暗中划过一道极细微的冷芒,精准地抹过咽喉!气管和血管被无声切断,那特务只来得及在梦中抽搐两下,便彻底软倒。江河顺势将他轻轻放倒,没发出一丝磕碰响动。
解决掉这个,江河毫不停顿,幽灵般飘向倚着柱子的那个。这家伙睡得浅些,似乎感觉到一点寒意,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可惜太迟了!江河的动作更快!同样的手法,捂嘴、割喉、扶住瘫软的身体轻轻放平。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两个大活人转瞬成了地府新客,连声闷哼都欠奉。
紧接着,江河摸向偏房。里面一张通铺上,鼾声此起彼伏。他如法炮制,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匕首精准地刺入要害,两个在睡梦中的特务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四个岗哨,顷刻间被拔得干干净净!
确认再无威胁,江河掏出蒙了黑布的手电筒,朝着皮若韵藏身的方向,无声地闪了两下。
皮木义的卧房,跟他的人一样,透着股暴发户的铜臭和疑神疑鬼的阴森。宽大的红木雕花床上铺着锦被,旁边立着个半人高的西式保险柜,擦得锃亮,锁孔复杂。
这头狐狸安排四个心腹守在这里,可不仅仅是为了防备江河。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更怕的是那些惦记他身家的各路“豪杰”!这宅子里,藏着他自打投靠满洲国以来,敲骨吸髓、巧取豪夺积攒下的身家性命!有这四条带枪的恶狗守着,等闲的梁上君子,谁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可惜,你防得了小鬼,防不住真神!” 江河心中冷笑。跟随他有些日子的小伍子是个江湖上的“小老人”,江河教他格斗、枪械技能,他也给江河讲了不少“闻香识财路”的旁门左道。小伍子常说:“大户藏金,逃不过三窟——头顶梁,脚下土,夹墙肚!” 那些个有钱的土财主、黑心的官老爷,哪个不是把值钱玩意儿塞得刁钻古怪?
江河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房间。他先没动那显眼的保险柜,反而像识途老马,径直走到靠墙的紫檀木大衣柜前。他摸索着柜子内侧顶板,手指在几处雕花上用力一按——“咔哒”一声轻响,一块木板弹开,露出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油纸包!打开一看,全是黄澄澄的小金鱼(金条)!
接着,他又走到那张宽大的罗汉床边,蹲下身,敲了敲床榻下的青砖地面。几块砖的声音明显发空!撬开砖石,下面竟是一个暗格,里面码放着整整齐齐的银元和大叠崭新的满洲国钞票!“真他妈是‘耗子存粮——见洞就钻’!”
他还不罢休,目光又落在墙上一幅俗气的西洋油画上。画框厚重。江河小心取下画,手指在画框背后的夹层里一探,竟摸出几卷用丝线捆好的上等翡翠镯子和珍珠项链!“狡兔三窟,这皮狐狸怕是九窟都有了!”
当然,那亮锃锃的保险柜才是正主儿。这对江河来说更不在话下,屏息凝神,一根细铁丝伸进锁孔,耳朵贴在冰冷的柜门上,手指灵巧地拨动着。“咔哒……咔哒……” 几声极其细微的机括声响过,“嗒”的一声轻响,柜门应声弹开!里面更是琳琅满目:成卷的美金、英镑,几份写着日文的地契房契,还有几件用绒布包着的古董玉器,一看就价值不菲!
江河动作麻利,拿出准备好的结实布袋,将金条、银元、钞票、珠宝、古董、地契……所有值钱玩意儿,一股脑儿全扫了进去。袋子很快变得沉甸甸,收获之丰,远超预期!
皮木义啊皮木义,你这搜刮民脂民膏的狗汉奸,今日就叫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河掂了掂分量,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趟,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