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长霖眼神犀利如刀,将那人的下巴复位:“说,你们城里的据点在哪,还有多少人混在城中?”
那死士咬紧牙关,拒不回答。仲长霖也不恼,命人拿来了特制的刑具。
一番折磨后,死士终于扛不住,吐露了这次城西碰面的地方,但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也只是最低阶的死士,没有权限接触其他的事物,只是被安排来这里制造其中一起暴乱,等城中的暴乱成功后,他就前往这个碰面地方领取下次的任务,其余的他也不知道。
仲长霖用其他的拷问手段,也没有透露更多的信息,也只能让人将口供详细记录下来,让这死士签字画押。
立刻安排人手紧盯这地方,争取早点把这批人逮住。同时,他让城中的士兵继续加强巡逻,一旦有可疑的人员,立即抓获,撬开他们的嘴,挖出更多情报。
他深知,这场与前朝皇族旧部的斗争才刚刚开始,必须尽快将他们的势力连根拔起,才能让西北的百姓真正安定下来。
处理完这些事,他揉了揉太阳穴,独自回了书房中,烛光摇曳。
他铺开纸张,写下对此次西北灾情的详细奏报,不仅提及前朝皇族旧部的阴谋,也着重描述了百姓的苦难。
他决定,无论圣上的棋局如何,自己都要尽最大努力先救眼前这些受苦的百姓。
自西北旱灾爆发,大地干裂,庄稼颗粒无收。朝廷虽派下钦差救灾,可那钦差却丧尽天良,私昧救灾粮和银钱。
西北的百姓陷入了绝境,饥饿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
无数百姓不得不举族逃灾,他们拖家带口,踏上了未知的逃亡之路。一路上,灾民们颠沛流离,食不果腹。
老弱病残者走几步便体力不支,倒在路边再也没有起来。孩子们饿得哇哇大哭,声音嘶哑却无人能给予一口吃食。
饥饿使人失去了理智,在逃灾的路上便出现了许多灾民强抢当地居民的粮食,起始只是几个人的小团体偷摸越墙到富裕的人家偷些米粮。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路上能抢的资源有限,遇上团结的村落,他们便被驱赶。
这样使处于饥饿状态的灾民越发狂躁,在有心之人的引导之下,逐渐拉拢更多年轻力壮的灾民聚集,形成一股新势力。
这些人逐渐有了组织,有了主心骨,学会团体作战,学会了战术。分开几股力量往不同的方向逃灾,所过之处烧杀抢掠,不拘粮食还是钱财。
他们分别向着京城,富饶的江南,资源丰富等地拓展。一路被掠夺的地方都是当地富庶的县城,直接强抢当地的首富,屠戮全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团体速战速决快速敛财。
往往都在人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全巢出击,抢完快速撤退,绝不恋战。
当地官府反应过来时,人都已经分别带着钱财分散跑入山林中,难以找寻到贼人踪迹。
只能是上报上级,申请外力支援,但这些都无济于事。
各地的奏折像雪花一样飘向了京城,朝堂之上,气氛异常地诡异,皇帝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手指关节微拢。
下面跪倒在地的群臣,全都像鹌鹑一样缩着身子,生怕被浑身散发着威压的圣上瞧见,当这出头鸟。
面色冷峻的邑高帝,看着跪倒在地上的群臣,最终目光落在西北巡抚赵闳身上,眸中闪着戏谑的光,
邑高帝的目光也只在赵闳身上停留一息,但赵闳的衣襟在这还飘着大雪的天气里被汗早已浸湿。
见群臣无一人敢站出说话,邑高帝手里捏着仲长霖里秘密传回来的纸条,什么赫然写着“西北齐动”,也就是靠近西边的西羌、大宛、月氏已秘密派人入境,企图齐齐找借口攻入西北,击破西北顺势直入陇中,夺取中原。
邑高帝此时脸上已全无表情,气定神闲地将纸条捏在手里:“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如今西北内有旱灾严重,瘟疫肆虐,灾民暴乱。外有西羌、大宛、月氏虎视眈眈,竟无一人能出一策!”群臣吓得头更低了,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一位老臣站了出来,颤颤巍巍地说道:“陛下,西北旱灾,百姓本就苦不堪言,又遭那贪官克扣救灾物资,才被逼至此啊。如今应先安抚灾民,再严惩那些带头作恶之人。西北边上周国蠢蠢欲动,无视之前所签定的附属国条约。直接在朝中派得力将军领兵打回去,这次直接踏平这些小国归入国土。”
邑高帝听了老臣的话,陷入沉思。这时,兵部尚书出列道:“陛下,派将出征虽可行,但西北情况复杂,若贸然出兵,恐腹背受敌。且如今国库并不充裕,粮草供应也是难题。不如先派使者前往西羌、大宛、月氏,稳住他们,同时加紧筹备粮草。对于灾民,可开仓放粮,再派朝中有经验的官员前往安抚,分化暴乱队伍。”
赵闳也壮着胆子说道:“陛下,臣愿前往西北,安抚灾民,彻查贪官,稳定局势。”
邑高帝扫视众人,见鱼已经上钩了,这才缓缓开口:“此番西北之乱,关乎社稷安危。赵闳,你即刻前往西北,若办不好此事,提头来见。”看似随意地又点了几位将领,让他们做好出征准备。
赵闳见邑高帝所点的将领都是私底下秘密与他交好的知己,心中暗喜,以为邑高帝这是随机点的人。他连忙跪地叩首:“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圣恩。”
赵闳等人领命后,在下朝回家后立刻让老妻帮忙收拾行囊,带着几位将领匆匆赶赴西北。
一路上,他都在盘算着到了西北如何利用手中的权力,将这次的旱灾暴乱更上一层楼,他便可以为主公复国添上一份助力。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从他们踏西北的第一步时,身边的人早就换成了邑高帝的暗探,一举一动都会被详细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