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大家集思广益,完善了应对方案。最后,两个村长拍板决定,按照商议好的办法去做,共同应对即将到来的灾民。
两条村里各自挑选出村里懂得挖陷阱的青壮年,负责在村子周边挖设陷阱,晚上分批轮流巡逻。
尤其是两个村子里有不少在战场上退下来的残兵,对于设陷阱这些,没有谁能比得上他们,一致推选出两个在战场上退下来断了腿的残兵帮忙。
这让他们心里都有些激动,他们也都是有用之人,并不是累赘,虽然腿不中用了,可是残腿架上个矮凳,他们可以用手照样干活。
赤脚大夫负责检查入村的逃荒者的健康状况;老人们负责整理闲置的农具;女人们则是割些艾草放家里备用。
各家都捂紧自家的粮袋子,有人上门高价收也都不松口。跟两个村子有姻亲关系的人家,早早也将消息透露给了娘家人,信不信就是他们的事了。
大家各司其职,为即将到来的灾荒危机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尤其是在全安拿出银子,将两个村子在山上开荒的壮劳力的工钱一发,大家兜里有钱后,共同对抗逃荒灾民的心思更是坚定。
散会后,村民们各自行动起来。有的去整理闲置的农具,两个村子里的壮劳力都在村长的带头下,已经开始规划岗哨的位置。
张祺光也按照自家老爹的吩咐,统计好村里的壮劳力情况,按照他们村残兵贵叔的安排,分批在村子周围轮流设陷阱,晚上轮流值守村子周边。
陈家坳那的情况更为复杂,尤其是叶云华的食肆店和油坊开在山坳那边,除了日常巡逻。全安也找了陈村长,私底下安排村子里的巡逻人员,轮流帮忙留意周围情况。
也不让他们白干活,每天晚上巡逻的人员,能够有十文钱的补贴,这大家也都乐意。
与此同时,收到密令的仲长霖,已经赶到了西北旱灾最严重的地区处理这次灾害。
尤其是想要借这次旱灾起事的前朝皇族旧部,早早就将这次负责处理西北旱灾钦差收买,不仅仅是将救济粮换成了米谷糠皮,重量减少一半不止,中间还夹杂着不少细沙石子。
那些真正的救济粮早就被换到其他地方,他也没想到前朝皇族旧部的势力居然渗透到了当今朝堂。
这次的钦差大臣也被仲长霖的人不动声色扣下,还有他的家人,就连他在京城秘密送出城外的小儿子也掳了回来。
将这人扣下,用了必要的手段撬开了他的口,先暗中调查前朝皇族旧部在当地的势力分布与行动计划。
他用紧急从其他州府调来的粮食安抚当地的灾民,承诺会解决粮食问题和后续灾后重建工作。
西北不仅仅是旱灾还有地龙翻身,这里的十室九空也是因为家已经被毁,人们在这片土地上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能纷纷离开。
仲长霖也派人秘密追查被换走的救济粮的到底流向哪个地方,根据多方的探查,分别流向邑朝周边西羌、大宛、月氏等国。
这些都秘密传回京城,前朝皇族旧部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举联合周边几个马背民族,军事战力都不弱,焉知他们此举不是与虎谋皮。
他知道圣上在下一盘大棋,为邑朝也为天下百姓的安居乐业,只是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邑朝的穷苦百姓。
他仲长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亲眼目睹西北这边的旱灾情况,已经出现易子而食的现象,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干裂的土地像一张张大嘴,在绝望地渴求着甘霖,曾经肥沃的田野如今荒芜一片。瘦骨嶙峋的人们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街头踉跄,孩子们饿得哭声微弱,妇人脸上满是麻木与悲戚。
易子而食这样惨绝人寰的事,就真实地发生在眼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抱着瘦弱全无生气的孩童,与另一家交换,眼神中满是不忍与无奈。
仲长霖只觉胃里一阵翻涌,他平日里严刑拷打犯人,无所不用其极。审阅过无数凶恶血腥的案例,可这般人间炼狱的景象还是让他心里受到极大的冲击。
他想起自己也曾有过无忧无虑的孩童时光,那时家人康健,他在家受尽荣宠。而如今眼前这些百姓,为了活下去竟走到这一步。
他攥紧了拳头,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有对灾民的怜悯,也有朝廷蛀虫的愤恨。
他开始思索,在这世间,金钱与权势真的就那么重要吗?看着这满目疮痍的西北大地,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是如此的渺小和可笑。
在仲长霖陷入沉思时,一名身穿玄色衣服的暗卫出现在书房中:“大人,发现前朝皇族旧部的一批死士正往边境赶去,似是要与西羌人联络。”
仲长霖立刻回过神来,当机立断道:“马上派人秘密跟踪,摸清他们的接头地点和计划,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将他们一网打尽。”随后,他又安排人手加快调集更多的物资过来西北。
跟着随行的人员安排好现有百姓的救济工作,将京城秘密派来的大夫给在排队领粥的百姓诊脉,探查是否有人恶意传播瘟疫,将饿死的百姓统一集中焚烧。
灾后重建工作的工作顺利进行,安排在灾民中故意闹事的人也被他早早安排在灾民中的人手,第一时间揪出,直接打晕捆绑带走。
没有给他们任何在西北制造混乱的机会,全部都关到他现在住的院落里面。
夜凉如水,仲长霖将今日抓到的人全部分开单独审问,这些人在一众饿得瘦骨嶙峋眼中全无求生欲望的灾民中很是明显。
各个不说肥头大耳,但也身材壮实,面色红润,那一看就一眼假故意抹黑的脸,跟因饥饿浮肿而微黑的灾民形成鲜明对比。
仲长霖冷笑一声,这些前朝皇族旧部的死士妄图混在灾民中制造混乱,实在是愚蠢至极。
其他人都由自己的亲信审问,但其中一人,他亲自审问。这人早早就被卸掉下巴,撬走了口中毒牙,这明显是一名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