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一脸着急:“主子,先让我给你处理肩膀上的伤,不然这胳膊就得废了。”
仲长霖看着前方的雪地里延向不同方向的路,实在是不甘心,但风雪这样大,搜寻犬也追踪不到他们的方向。
无奈只能是带着暗一他们撤回山洞里,暗一赶紧将仲长霖衣服解开,这才发现整个伤口都在往外冒着黑血。
仲长霖也低头一看,脸上血色全无,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帮人真的是阴损,好在他提前吃了解毒丸,但伤口还是得处理。
暗一这段日子跟着仲长霖东奔西跑,也给自己人处理过类似的剑伤,之前看过叶云华教府医伤口缝合的手法,他知道得赶紧处理缝合才能止血,于是开口说:“主子你忍忍,孙老不在这里,没办法熬麻沸散给你。”
说着就用烈酒消毒过的匕首给仲长霖剜去冒着黑血的肉,直到伤口处流出的血是鲜红色的,这才停手。
全程仲长霖都咬牙忍着,直到暗一拿出缝合伤口的针线,将伤口处一针针地缝合,最终还是没挺住,人晕了过去。
等缝合好后,暗一看着自家主子晕过去,赶紧给他伤口处撒上金创药,用纱布包起来,等下山再找孙老处理。
暗一只能亲自带着仲长霖下山,让十九带着人将通道里黑衣人没来得及转移的东西全部打包带回去。
等暗一将陷入昏迷中的仲长霖带回住所时,孙老已经在等候着了。
见暗一背着仲长霖回来,钱鸿岳一个箭步上前,见他已经陷入了昏迷,连忙拉着孙老说:“孙老,您赶紧给看看。”
孙老早早就准备好,让暗一将人带到卧室,房间早就烧好了地龙,一进来就是一阵暖风迎面而来。
孙老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手指搭在仲长霖的手腕上,又看了仲长霖肩上的伤,又看了他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许久都未言语。房间里炭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暖烘烘的热气却驱散不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
钱鸿岳心中一紧,刚要开口询问,孙老缓缓放下手,长叹了一口气。
“霖哥儿的脉象紊乱,体内的毒素不多,但这毒也蹊跷,吃了我给的解毒丸,还能沉积毒素。加上这段时间疲于奔波,他之前也受过伤,没有及时调养,积劳成疾。这才在失血过多后陷入昏迷,这次得好好调理,不然落下病根可就不好办了。”孙老的声音带着沉重。
钱鸿岳一脸焦急,连忙问:“孙老,您尽管治,要用什么药,天南地北我都给您弄来。”
孙老摇了摇头,眼神严肃:“现在最重要是得把他体内毒素先排出,看他能不能醒过来。”
说着,孙老起身走到桌前,拿起纸笔,开始开方。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每一笔都似乎承载着对仲长霖的担忧。
“这药先去煎上两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两碗并作一碗,等施完针后就给他灌下去。”孙老将药方递给身边的药童。
另一张药单则递给钱鸿岳:“这上面要用到的药材都有些难寻,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到时候他醒后,还得药浴,这些都是能治他身上隐疾的。”
钱鸿岳双手接过药单一看,还真不好找,但小外甥这样子了,他就算把所有店给翻过来都得凑齐啊!
钱鸿岳也没含糊,立马郑重地说:“您放心,这些药材,我现在就下令让所有商号的掌柜去寻,保准这几天都给凑齐。”说着就下去给各商号掌柜飞鸽传书,也直接让人加急送书信回京城,让自家姐夫也帮忙搜罗。
圣上那什么药材都有,这时不薅上两把更待何时,这要不是被紧急召到这赈灾,他小外甥哪能遭这老罪了。
孙老可不管钱鸿岳的小心思,飞快给双手抹完烈酒,准备银针,让暗一将仲长霖上半身的衣服都给扒了。
开始全神贯注地给仲长霖施针,在受伤的这边手指尖都给开了口子,将残余在体内的毒素都从指尖逼出。
黑乌的血从指尖涌出,直到血渐渐转红,孙老这才抽出手臂的银针止血。孙老知道这还不够,还得等药齐,泡了药浴这体内的毒才能完全给清除。
此时,窗外飘起了小雪,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随着身体毒素排出,床上的仲长霖眉头微皱,没一会就醒了过来。
看着身边的环境,见暗一还在边上候着,仲长霖顾不上受伤的伤口,急忙想起身,被眼疾手快的孙老一把按住。
孙老胡子都要气歪了,这小子每次都不尊重他的劳心劳力,这扎成刺猬还想着动,有些气急地说:“有什么事就让暗一去做,你这身上扎的银针可不能轻易动,等会血气倒流,我可救不了你。”
“你昏迷的时候的那是个姑娘名吧!可得留着你这条小命回去见人家,还得调好你身子,不然哪个姑娘想跟个病秧子过日子。”说着一脸戏谑地看着仲长霖。
仲长霖被孙老说得脸一红,想起昏迷时脑海里浮现出叶云华那张蜡黄小脸的模样,竟一时无言以对。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孙老莫要打趣我,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处理好圣上交代的事情。”
孙老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想其他的!等扎完针喝完药后,你再折腾吧。”
仲长霖不再言语,心里却想着一定要尽快恢复,继续去追查线索。暗一见主子安静下来,便在一旁说道:“主子,十九已经安排人将山上的东西搬下来,到时候整理好,我再给你拿清单过来。”
“另外我已经飞鸽传书给西羌境内的潜伏的人,继续追查那些人的踪迹。您放心,这些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最后还是要回来的。”
仲长霖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养神。此时,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屋内的炭火噼里啪啦地响着,也让仲长霖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这时专门饲养信鸽的小厮急急忙忙拿着一只信鸽过来:“主子,这信鸽的腿上有伤,怕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您先看看?”
仲长霖连忙让暗一去拿信鸽腿上的信筒,拿下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看,这是韦管家传来的信息。
身上不能动,但手能动,仲长霖将信纸展开:各地暴乱,张家村受到围攻,云华姑娘机智化解,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