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那位美国的诺奖得主,语气很不客气,“我们这里是科学的殿堂,不是祈祷室。我们不需要什么‘新的思路’,我们需要的是数据和证据!”
“没错,我们需要的是能拿到显微镜下观察的病毒样本,而不是什么东方的神秘主义!”
反对和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
唐宛如的秀眉,蹙了起来。她正要开口,用她最擅长的方式,让这些人闭嘴。
叶远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
他没有理会那些专家的叫嚣。
他只是平静地,走到了会议室中央那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前。
屏幕上,正实时显示着隔离病房内,一个典型患者的各项生命体征数据。
那是一条条平稳的,如同死水一般的直线。
“把全城的广播系统、电视系统、以及网络通讯基站的最高权限,交给我。”叶远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他的要求,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那位美国专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年轻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是整个城市的公共命脉!你以为你是谁?”
“我要用它们,播放一段‘音频’。”叶远补充道。
“音频?”
这下,连红衣主教都有些不解了。
“是的。”叶远点头,“一段,可以修复他们‘存在之基’的,音频。”
“简直是胡说八道!”一个法国的脑科学家,猛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被冒犯的愤怒,“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三岁的孩子吗?用一段音频去治疗一种前所未见的传染病?这是对科学最无情的羞辱!”
“我支持皮埃尔教授的观点!”
“必须把他赶出去!他是在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
整个专家组,群情激奋。
他们穷尽一生所建立起来的科学信仰,正在被这个年轻人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肆意践踏。
唐宛如的脸色,冷了下来。
她拿出手机,正准备直接打给意大利的总理。
她不屑于和这些所谓的专家争辩。她只需要用权力,拿到叶远想要的东西。
然而,叶远却再次制止了她。
他没有争辩,也没有愤怒。
他只是伸出手指,在面前那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轻轻一点。
那是显示着病人脑电波图谱的区域。
下一秒。
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那条原本平稳的如同直线一般的脑电波曲线,竟然,随着叶远指尖的触碰,开始产生了一丝丝微弱的,却又无比规律的波动!
就仿佛,叶远的指尖,拥有某种魔力。
他不是在触碰一块冰冷的屏幕。
而是在直接,与那个远在隔离病房里的,失落的灵魂,进行“对话”!
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的专家,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条正在“起舞”的曲线。
那个刚才还叫嚣得最厉害的法国脑科学家,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了见了鬼一般的恐惧。
“这……这不可能……这违反了物理定律!”他语无伦次地喃喃自语。
叶远收回手指。
脑电波的波动,瞬间停止,又恢复了死寂。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那群已经彻底傻掉的专家。
“现在,可以把权限给我了吗?”
再也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半个小时后。
叶远和唐宛如,站在了这座临时医院的顶楼天台上。
唐宛如已经动用她的力量,为叶远拿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整个罗马城的“喉舌”,此刻,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有把握吗?”唐宛如看着他,轻声问。
她知道,叶远要做的,绝不是播放一段普通的音频那么简单。
那将是一场,在信息维度上,与那个幕后黑手,进行的,正面对决。
“他犯了一个错误。”叶远看着脚下这座沉寂的城市,淡淡地说道。
“什么错误?”
“他不该,把战场,选在网络上。”
叶远笑了笑。
那是一种,属于顶级程序员,在自己的主场,看着一个三流黑客在班门弄斧时的,自信的笑。
他拿出手机,接入了那个由唐宛如为他搭建的,拥有最高权限的,临时端口。
他的手指,开始在屏幕上,飞速跳动。
他不是在输入什么指令。
而是在“谱曲”。
他将唐家古籍中的“归元针法”,梵蒂冈密档里的“圣言祷文”,以及他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信息规则”的理解,全部拆解,重组成了一段段最底层的,最本源的,“信息编码”。
这,才是他要播放的“音频”。
那不是给人的耳朵听的。
那是给人的“灵魂”,给人的“存在之基”,听的。
一段,可以唤醒沉睡者,加固连接,抵抗“信息病毒”侵蚀的,“系统补丁”。
做完这一切,他按下了发送键。
下一秒。
整个罗马城。
无论是古老的收音机,还是最新的智能电视,无论是街头的公共广播,还是每个人手机的听筒里。
都同时响起了一段,奇特的“声音”。
那不是音乐,也不是人语。
而是一种,混合了悠扬的钟鸣、清澈的流水、以及某种无法言喻的,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宏大的共鸣。
大部分的普通人,只是觉得这段声音有些奇怪,但听着,却又感觉内心莫名的安宁。
而在那座隔离医院里。
奇迹,正在发生。
一个个原本如同木偶般的病人,在听到这段“声音”后,他们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他们那空洞的眼睛里,开始重新,一点点的,拥有了焦距。
会议室里,那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
所有病人的生命体征数据,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的,向着正常值回归!
“上帝啊!”
“神迹!这绝对是神迹!”
专家组的成员们,彻底疯了。他们抱着头,看着屏幕上那些代表着“生命”正在回归的曲线,激动得热泪盈眶。
他们一生所建立的科学观,在今天,被彻底粉碎,然后,又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重塑了。
天台上,叶远收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