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使不得。”福安忙拦住段翊辰,却被对方避开,他吓的跪下,“我的好世子,太后已经睡下,不能打扰她老人家,您就算不愿意配合,老奴回禀陛下就好,莫要闹到太后面前。”
若非陛下口谕,任何宫殿都不能放过,他也不会来。
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陛下丢了什么。
段翊辰才不管那些,见福安抱住自己的腿,指着他道:“你起来,被外人看到还以为我仗势欺人。”
“没有,是老奴自己要跪,与世子无关。”福安顺势站起身,手却未松开对方,“世子可怜可怜老奴,陛下丢了东西,让老奴挨宫找,找不到就要老奴的命。”
段翊辰猜测假陛下发现什么,佯装满不在乎道:“这里是皇宫,谁敢偷东西,骗鬼呢。”
他相信夏梦烟的迷药,不可能出错,那只有一种可能,有死士发现端倪。
到底发现什么。
“老奴不敢欺瞒世子,是,是陛下常用的毛笔不见了,这才让老奴连夜带人寻找。”福安想着御书房除了奏折便是笔墨纸砚,奏折自然不能丢,那就在笔墨纸砚中随便说一个。
殊不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段翊辰听到毛笔,下意识想到密室的开关,难道假陛下发现狼毫被人碰过?
“不就是一支笔嘛,至于大半夜折腾,还是说,找笔只是借口其实是另有所图?”
福安一惊,这也是他的心里话,奈何陛下什么都不说,他也不敢问:“世子说笑了,宫里住的都是身份尊贵的娘娘,若非事情紧急,又怎么会将事情闹大。”
段翊辰神色恹恹,摆弄着腰间的玉佩,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别废话,与其在我这墨迹,还不如想想今日谁进过御书房。”
福安连连点头:“世子说的对,老奴这就去查。”说着带人离开。
段翊辰看着人离开,又在屋内等了等,确定对方不会回来,起身打开窗户,暗卫抱着夏梦烟进来。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刚刚福安的话,夏梦烟听的一清二楚,虽不知道他们走后御书房发生何事,但假陛下既然开始搜查,定是发现什么。
段翊辰看向暗卫:“务必护送夏小姐回府。”
暗卫领命。
段翊辰看着二人离开,佯装看热闹大摇大摆从偏殿走出来,见外面有御林军巡逻,心里咯噔一声,看来事情比想象中严重。
此时的夏梦烟在暗卫的掩护下,藏身于树干中,脚下便是巡逻的御林军。
一种不安萦绕在心头,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打草惊蛇。
倏然,一道寒光闪过,夏梦烟下意识闪躲。
“抓到了。”不远处传来御林军的声音,段翊辰脸色大变,快步朝声音而去。
人还未到,就听到御林军统领厉声道:“压下去,严加审问。”
段翊辰来不起看清,人已经被带走。
“段世子?”御林军统领卓九州蹙眉,似乎没想到段翊辰会在宫里留宿。
段翊辰压下心中的慌乱,吊儿郎当看了眼不远处,随后瞥了眼卓九州身上的衣服:“怎么,许你穿着这身皮在宫里晃荡,我就不行。”
卓九州握紧腰间的佩剑,站在背光处,看不清神色:“今日有贼人偷盗,人已经抓住,世子可以回去休息了。”
平日两人便不对付,段翊辰想从他口中得知贼人的情况,难上加难。
段翊辰转身离开,暗中给暗卫发信号,奈何许久过去,都不见人影。
他心里着急,无奈之下,直接冲到御书房。
“皇舅舅已经让我没媳妇,现在连在宫里躲清净都不行。”段翊辰冲到御书房,直接耍赖躺在软塌上,“今夜我不走了,您在哪儿,我在哪儿。”
“混账东西,来朕这耍横。”宣明帝抄起茶盏飞过去,额头青筋暴露,“有人擅闯御书房,你不担心朕反而满脑子想女人,皇家有你这种逆子,真是不幸。”
“不幸就不幸,反正我又不是皇子,有吃有喝就够了。”段翊辰躺在榻上任由茶水飞溅到他身上,依旧无动于衷,“我就想媳妇孩子热炕头,你们那些弯弯绕绕与我何干。”
宣明帝嘴角抽搐,大口大口喘着气,若非暗卫禀报,段翊辰一直待在偏殿没离开,他都怀疑这货故意找事。
人已经抓住,这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人,不得不怀疑。
“到底想干什么,赶紧说。”
“我就要媳妇,皇舅舅不如给我一道空白赐婚圣旨,那日烟儿同意嫁给我,我自己直接写上名字,省得有人惦记。”
宣明帝擦擦手,眸底掠过阴骘:“一介和离妇,谁会和你抢。”
段翊辰猛地坐起身,快步来到宣明帝身边,指着霍府的方向,揶揄道:“霍家那老东西,自己没本事,就想打烟儿的主意。霍岩庭接连两次拦住我,大言不惭要迎娶烟儿为续弦,还说只要烟儿嫁入霍家,她的陪嫁就是军饷,听听,这和蔺夜阑有什么区别,都是骗银子的渣男。”
宣明帝微微蹙眉,定定地看着段翊辰,似乎在分辨这话的真假。
段翊辰任由对方打量,神色不改:“皇舅舅不信?您可以让暗卫去调查,看看我有没有撒谎。”
“你的意思是,霍岩庭两次殴打你,是因为夏梦烟。”
“对,他连烟儿刚买下的温泉庄子都不放过,听他的口气,势在必得,我气不过才出手。”段翊辰捂住自己的胸口,佯装疼的倒吸一口冷气,“我看今晚偷东西的贼,就是霍家父子,他们这次入京,除了哭穷推卸责任,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宣明帝想到朝堂上,霍家父子跪地请罪,话里话外指摘边关两城的官员不作为,税收少之又少,霍家多年往军营搭钱,如今却被京城人误解,很是委屈。
若段翊辰说的是真的,这次霍家父子入京就是冲夏梦烟而来,毕竟夏梦烟手里铺子每月的盈利就够边关军饷。真让霍家父子得逞,他再想收回兵权,难上加难。
“夏梦烟再不堪,也是翰林院掌院学士的独女,霍岩庭算什么东西,也敢肖想。”
“就是,让我去审问他,肯定什么都给您问出来。”
“审问谁?霍岩庭?”宣明帝剑眉倒立,一瞬不瞬看着段翊辰。
段翊辰睁着大眼睛,左右看了看:“抓到的不是霍岩庭?”
宣明帝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怎么确定偷盗的贼是霍岩庭不是别人?”
“这还用说,往日都没事,霍家父子刚进京您的御书房就招贼,不是他们会是谁。”段翊辰说的有理有据,自己差点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