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闵袅袅的呼吸一滞。
她现在正愁找不到人解闷,满腔的怒火和委屈无处发泄,白萋这个电话,简直就像是瞌睡时送来的枕头。
虽然她不清楚白萋的目的,但那又如何?
“时间,地点。”
闵袅袅几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喝一场,把今天受的所有屈辱,都随着酒精一起咽下去。
下午四点。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给总裁办公室里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傅靳年将最后一份处理完的文件合上,递给站在办公桌前的周勤。
周勤接过文件,低声汇报:“二爷,白萋那边有动作了,半小时前联系了闵袅袅。”
傅靳年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袋里,俯瞰着脚下这座笼罩在夕阳中的繁华都市。
车流如织,高楼如林,一切都渺小如尘埃。
“闵家没有一个能顶事的男人,只有一个被宠坏了的女儿。他们自己的公司,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建筑公司,这些年一直靠着傅氏的输血管活着。”
“现在,闵祥玉倒了,输血管被我亲手拔了,他们弹尽粮绝是迟早的事。”
“让闵袅袅来找我求饶,是他们能想出的、最愚蠢也最必然的一步棋。我不见她,他们走投无路,自然会饥不择食,选择和任何一只趁虚而入的老鼠联手。”
周勤听着,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白萋之前才买水军在网上抹黑傅氏和您,现在又搭上了闵袅袅这条线,真是想不通,当初闹着要和您联姻的白家,怎么突然就跟我们成了死对头?”
傅靳年转过身,深邃的黑眸里闪过幽冷的暗光。
“白萋也只是一枚棋子。”
他淡淡地说道:“真正坐在棋盘后面,想跟我对弈的人,是温砚尘。”
可让白萋倒戈的原因是什么呢?
“那我们这次……还是被动出击吗?”周勤拧着眉问。
傅靳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抬起眼,目光沉沉地看着周勤:“温氏夫妻查到了吗?”
周勤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还没有。”
“我动用了我们所有的人脉和渠道去查,但那对夫妻,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查不到任何出入境记录,也找不到任何在国外生活的痕迹。”
“我怀疑……是不是被人为地藏起来了?否则,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点踪迹都留不下?”
“是吗?”傅靳年闻言,唇角竟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意味深长的弧度:“如果真是被人藏起来了,那这盘棋,倒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周勤看着自家二爷这副模样,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傅靳年不再理会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
四点半了。
他的阿绵,已经睡了快三个小时了。
再睡下去,晚上该睡不着了。
那张冷硬如冰的俊脸上,线条在瞬间柔和了下来。
他转身,迈开长腿,径直走向办公室后方那扇紧闭的休息室大门。
休息室里。
厚重的窗帘只拉了一半,金色的夕阳斜斜地洒了进来,落在纯黑色的天鹅绒地毯上,也落在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
光影柔和,岁月静好。
傅靳年推门而入的脚步声很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在光晕中沉睡的身影。
楚绵侧躺着,乌黑柔软的长发铺散在灰黑色的枕头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羊绒毯,只露出一截清瘦的、线条优美的背脊。
外界是风起云涌的商战,是各方势力的暗潮涌动,是无数的阴谋与算计。
而他的阿绵,就在这风暴的中心,在他的地盘,在他的床上,睡得如此安稳。
他走到床边,没有立刻叫醒她,只是静静地看着。
然后,他俯下身,温热的、带着他独有气息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先是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然后是挺翘的鼻尖,再到微微颤动的眼睫……
最后,辗转流连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柔地吮吸,耐心地描摹。
楚绵就是被这一阵阵细碎而霸道的吻给弄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一张放大的、俊美绝伦的脸,和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清冷和算计,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占有欲。
“唔……”
她发出一声含糊的嘤咛,下意识地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这个动作,无疑是邀请。
傅靳年眼底的颜色瞬间又深了几分。
他低笑一声,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怀里的人儿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因为隐忍而变得格外沙哑:“睡了三个多小时了,再睡,晚上就睡不着了。”
“所以,你就把我亲醒了?”
楚绵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慵懒,软软糯糯的,像是在撒娇。
傅靳年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身体,清晰地传到楚绵的耳中。
他伸手将她从被窝里抱了出来。
楚绵身体悬空,下意识地收紧了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整个人都贴在了他滚烫的胸膛上。
傅靳年就这么抱着她,走出了休息室。
“晚上有个聚会,带你一起去。”
他一边走,一边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聚会?”楚绵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些。
“嗯,你大哥也会去。”
那应该是商业聚会了。
“那我身上这身衣服可以吗?不用换礼服?”
她今天穿的是一套休闲装。
傅靳年脚步未停,抱着她径直走向办公室大门:“我的女人,不需要那些东西来装点门面。”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楚绵,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外面秘书处的人,在听到门响的瞬间,齐刷刷地抬起了头。
然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只见她们那位向来清冷矜贵、生人勿近的傅总,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态,抱着楚小姐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而楚小姐,像一只慵懒的树袋熊,双臂环着傅总的脖子,双腿更是毫不避讳地分开,紧紧地夹在他的腰间,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他抱着她,走得四平八稳。
整个秘书处,落针可闻。
所有女秘书的眼睛都瞪圆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大脑集体宕机。
这……
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绝世狗粮?!
也太甜了吧!
周勤跟在两人身后,看着前面那对旁若无人的璧人,和周围一众被闪瞎了眼的下属,默默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一抹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
嗯,这个月的奖金,必须翻五倍。
不,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