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娜娜盯着我，低声催，“该怎么办？门口守得太严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只见对面通道已经有好几个人掏出枪互相推搡着，场面混乱极了。
催泪弹味道越来越浓，眼睛有点发涩。我压低身子，让蓝娜娜紧跟着我，贴着墙角慢慢往安全通道方向挪。
周围吵闹得耳朵都麻了，不时有枪响夹杂着怒骂。
交易会几乎没人还想着做买卖了，大家都是一副要活命逃出去的架势。
有人抡起椅子砸防暴队员，也有人捡瓶子就扔，我拉着蓝娜娜躲在一堆货箱后面喘了口气。
“那边——”蓝娜娜刚开口，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嚷了一声。
我一回头，姜美人的一个得力手下正举着枪，眯着眼直直朝我们这儿瞄着。
他指着蓝娜娜：“你不是那天在仓库偷偷翻账单的那个吗？
！”
我一点没犹豫，抓着蓝娜娜的胳膊往旁边猛地一拖——手边刚好堆着几个半人高的纸箱，我一咬牙使劲一推，货架和一堆杂物哗啦啦砸了下来，把那人和他身边另一个也扔得东倒西歪。
对方一愣，伸手要抬枪就被碎货绊住脚步。我趁机拉着蓝娜娜钻进最近的出菜口，直奔后厨区域。
后厨里鸡毛蒜皮扔得满地，锅碗瓢盆踩得直响，有几个吓坏的厨师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我吸了口带着油味的闷湿空气，叫蓝娜娜，“快，从这边！”
她胃里翻腾，但还是跟紧我的步子。刚绕过冷藏室，前面出现一道紧急出口，门牌灰头土脸，不过指示灯还亮着。
我松了口气，正要上前，蓝娜娜突然轻吸一声。
我低头一瞧，只见她的左臂被什么飞来的铁片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溢出来，流得挺多。
我一愣，伸手在包里一通乱抓，找到应急医疗套包，抽出纱布和消毒水。
“忍着点。”我用最快速度给她清理伤口，再塞上止血带。
她咬了咬牙，胳膊肌肉绷得死紧，脸色发白一句话没说。
我把纱布绑紧，见她额头出汗，声音低下来：“撑住，别晕过去。”
蓝娜娜用另一只手揩了一下脸，“还行，就是有点疼……咱快走，不能拖。”
她明显体力下降，本来走路动作麻利，现在步伐慢下来。
我左右瞧了两下，发现门外竟然有两道影子在晃。
“有人。”我示意她停住，一瞄缝隙，外头果然立着两个持枪守卫，一高一矮，正靠在门洞旁嘀咕什么。
我思索片刻，带着蓝娜娜悄悄猫着身形躲到一口烹饪大锅后。
我用破布蘸上地上的油渍，捏成个球，朝门外滚了过去。
两守卫见动静，有点警觉，但还没来得及深入检查。
我轻轻拉开一个废弃推车，等他们靠近时，猛地扑过去使劲一撞，推车和人一起倒地。
我压住其中那个，蓝娜娜见状也咬牙扑上去，那守卫被锅铲砸得手一松，枪掉了。
她强撑着身体朝另一人腿上打了一拳，对方吃痛瘫倒，浑身乱挣。
“快，撬门栓。”我一边掀起那人胳膊将他锁住，一边朝蓝娜娜使劲使眼色。
她忍着疼，拾起掉在地上的门卡，在指纹识别处摁了一下，警报刚冒出一声，我用被抢来的枪在门锁上砸出个缺口。
紧急出口门“咔嗒”一下弹开，外头风直灌进来，一时让人喘过一口气。
我拉着蓝娜娜窜了出去，再把门使劲一关，抬脚就是一记狠踹，把两个守卫都堵在门后。
外头是杂草丛和一小片空地，杂音瞬间被甩得远了些，身后会场里喊杀声不停。
蓝娜娜忍着痛低头看伤口，血迹已经把袖口渗湿一片。
她手抖着，气息发虚，“让我歇会儿，挺得住。”
我点点头，踉跄着给她再紧了下纱布包扎。她脸色发青，走路就慢下来。
我拖着她靠进体育场边缘残破的围栏后头，环顾四周，只见没人追过来，心里总算松了一小块。
我刚想继续往树林那头摸过去，脑袋里就响起系统提示音：“特殊任务‘揭露隐藏威胁’已完成，获得系统升级机会，请在安全区域确认。”
声音断断续续，有些电流嗡鸣。
我下意识抿嘴，左右看看，不敢动声色，怕蓝娜娜察觉。
她一头汗，话都吐得艰难，“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走慢点别急。”我只答道：“没事，你撑住就好。
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
体育馆后门已经被咱们甩在身后，混战里的呐喊、枪声还在断断续续飘出来。
蓝娜娜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每走两步得歇一下。
我强忍着烦躁，假装检查背后的物资包，实则有意压下心里那股冲动——系统刚弹窗，我其实恨不得马上确认升级，但这里不是时候。
蓝娜娜整个人撑在我身上，脸色惨白得吓人。
我把她搀到杂草地里一堆石块后面坐下，把包放脚边看四周没有跟踪的人，才又一次帮她把伤口的血止住。
她喘得厉害，低声说，“谢谢，咱先别走太远，等我缓过来。”
我恩了一声，用力咬牙，尽量让自己动作平常。
她又问：“后厨那俩守卫会不会追出来？”我说：“一时半会儿追不出来，但场里再乱也得赶紧撤离。”
我左右看了几眼，确认四周没有人影，这才拖着她往树林边缘慢慢挪动。
地上偶尔有散落的弹壳和被扔掉的破鞋。蓝娜娜虽然疼得厉害，也没吱声，咬着牙挪着脚。
“还能坚持吗？”我小声问。她只点点头，憋着不叫。
我想了想，拿出一块干净手帕又包在纱布外头。
“一会得再加快点速度，天黑下去人多眼杂，夜里不好穿行。”
我们一边留意周围动静，一边踉跄着离开体育场。
背后火光忽明忽暗，喧哗的喊杀在风里时远时近。
我体内系统的提示仍悬在那里，只差最后一步确认，但我只能硬生生压住心底的焦躁，提醒自己必须找到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再处理。
每走几步，蓝娜娜就得停一停，我看着她脸上蜡黄一片，明白再快也快不了。
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