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胡闹。”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掌心下的肌肤带着温泉水特有的暖意。
顾念雪却像是没察觉他的克制，反而借着水的浮力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
她仰头望着他，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进他敞开的衣襟里，烫得他心尖发颤。
“阿煜不是说甘之如饴么？”
她的声音带着水汽的黏腻，手指还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轻轻画着圈，“还是说，你只是在哄我？”
萧璟煜深吸一口气，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手臂却刻意悬在半空，不敢真的用力。
温泉池的花香混着她近在咫尺的体香，此刻却成了最磨人的催情香，撩得他心神不宁。
“雪儿可知，你这样······”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廓发红，“是在点火。”
顾念雪咯咯地笑起来，突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头按得更低，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下颌：
“那阿煜想不想······让这火烧得再旺些？”
话音未落，带着几分刻意撩拨的吻便迎了上去。
轻啄间如同小猫在撒娇，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雪儿······”他哑着嗓子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像压抑着什么，“听话······”
他是不敢，不是不想······再这样下去，他会失控的。
“今夜我不想听话······”
顾念雪仰头，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呼吸交融，“阿煜，你可以······”
萧璟煜的动作猛地一顿，眼底最后一丝清明被她的话彻底打散。
他不再克制地加深这个吻，带着积攒了许久的思念与渴望，在温热的泉水里，晕开一片缱绻的涟漪。
“唔······”
她轻哼一声，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怕了？”
萧璟煜低笑一声，轻咬了一下她敏感的耳垂。
“才没有。”
顾念雪嘴硬着，指尖却紧张地攥住他的手臂，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肌肉贲张的线条，那力量感让她心头又慌又热。
多日来的隐忍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却在看到她泛红的眼角、搭在肩上微微颤抖的手时，硬生生压下了急切。
不知过了多久，萧璟煜将顾念雪抱上床榻，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轻拍她脊背，似在哄她入睡。
顾念雪蜷缩在他的怀里，脸颊泛着诱人的红晕······
这一夜，俩人睡得格外香甜——
顾念雪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
听到屋里有动静，早早候在屋外的紫笙和茯苓轻叩房门走了进去，准备侍奉她洗漱。
“太子妃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紫笙一边麻利地准备着洗漱用具，一边关切地问，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
顾念雪看着二人的神色，便知道肯定是萧璟煜出门前交代了什么，
“没有，就是有点儿饿了。”
“早膳已经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洗漱吧。”紫笙连忙应道，手脚麻利地取来干净的衣物。
顾念雪点点头，穿戴整齐后坐下用膳，困倦还未完全散去，免不了打了个哈欠。
这时，鸢尾从屋外拿着一份拜帖进来，盈盈福身，面上神色却有些古怪。
“太子妃，荥阳郑氏递来的拜帖，说是想登门拜访您。”
“荥阳郑氏？”
顾念雪舀粥的手顿了顿，略一回想，才想起这便是传闻中太子侧妃的人选，郑依棠。
茯苓立刻接话道：
“太子妃，殿下交代了，您刚回京，还需好生休养，所有想要登门拜访的宾客皆可不见。”
茯苓和鸢尾一直留在京城，自是对京中的传言了如指掌，也担心太子妃听闻这些会心里不痛快。
可顾念雪却是淡淡瞥了一眼拜帖，眼中闪过一丝趣味，慢悠悠地说：
“那怎么行？荥阳郑氏可是文坛高门，若我不见，传出去岂不是要被说仗着太子妃的身份摆架子，那还不被唾沫星子淹死了，于殿下名声也不利。”
“可是，那郑家小姐明知外界传闻她是未来太子侧妃人选，还要特意送上门来，分明是有意来挑唆您和殿下的吖。”
紫笙有些气恼，忍不住替自家主子抱不平。
“挑唆？” 顾念雪喝了一口粥，唇边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她也得有那个资格。许久没遇到这种事，图个乐子也不错。去安排吧。”
“是。”
三个丫头闻言，虽仍有些不放心，只得应声。
——
北风卷着枯叶刮过街角，郑依棠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从马车上缓缓走下。
望着眼前朱漆铜环的太子府大门，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侍卫上前一步，神色肃穆地拦住：
“什么人？”
“我家小姐乃是荥阳郑氏之女，此前已向太子妃递过拜帖，劳烦侍卫大哥通传一声。”银鹊连忙迎上前，脸上堆着客气的笑，语气却难掩几分傲气。
侍卫闻言，让她们在门口等着，自己转身入内通传。
没一会儿，陆堰快步走了出来，对着郑依棠微微颔首，声音平稳无波：
“是郑小姐？”
“正是。”郑依棠敛衽回礼，维持着世家贵女的端庄。
“我乃太子府管家，陆堰。”
他目光淡淡扫过二人，语气听不出情绪，“太子妃正在内院研究药理，吩咐暂不许人打扰，劳烦郑小姐在此稍候片刻。”
“可我家小姐此前在拜帖上早已写明了时辰，怎得······”
银鹊忍不住开口，后半句 “如此怠慢” 还没说出口，就被陆堰投来的冰冷目光噎了回去。
“银鹊，不得无礼。”
郑依棠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呵斥，转而对陆堰温声道，
“早听闻太子妃医术名扬盛京，竟还如此勤勉，叫民女好生敬佩。无妨，我在此候着便是，有劳管家了。”
陆堰皮笑肉不笑地应了声，便转身进了府。
待人一走，银鹊就忍不住小声抱怨：
“小姐，这太子妃分明是故意的！就算她真有事耽搁，至少也让咱们进去等，哪有让您在这儿吹风的道理？”
郑依棠抬手按住鬓边的玉簪，唇角勾起抹冷峭的笑。
“故意又如何？我今日来此，本就没打算顺顺当当见到人。”
顾念雪越是摆出这副姿态，反倒越合她的心意。
如此做派，定是也听闻了太子侧妃的传言，才故意让管家拖延，好给她一个下马威。
哼，不过是个武将家的女儿，除了仗着太子的宠爱，还会些什么？
她有的是耐心，今日倒要看看，这位太子妃能端多久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