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张扬把他的特别行动队分为三组:
一组由顾骁任组长,沈逸和姜林为组员,直接编入沙沟镇派出所,以加强对出入风语村车辆和外来人口的监控。
二组由陈劲为组长,带领三名队员,以加强对苍原县境内各个酒店宾馆客人的监控;
三组由林焰为组长,带领三名队员对每天从顾骁和陈劲那里得到的信息进行人员身份的核实,确认。
剩余的人作为机动队伍,随时做好配合出击的准备。
杨铁柱这个队长负责在组与组之间的协调工作。
而张扬、羽荞和辛梓铭三人则突然从人们的视线中一起消失了。
一个月后,张扬的这一番布置就见效了。
林焰发现,在第一组传来的信息中,分别有三个人的信息十分可疑。
这三人的名字分别叫做石岩、程砚和锰辉。
身份信息显示,石岩是川渝人,从小在川渝长大,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后才离开川渝。
但奇怪的是,石岩说话不带有任何川渝口音。
另外一点奇怪的地方在于,石岩的血型前后矛盾。
石岩小时候做过一次手术,从病历中显示他的血型是b型,但是这个石岩的血型却是Ab型。
关于程砚和锰辉这两个人就更奇怪了。
俩人都是晋北一座大型国有煤矿的技术员,在几个月前的一次矿难事件中一起失踪。
但是没有想到,这俩人却突然出现在这里。
林焰严重怀疑,这三个人都是假的,虽然他们的相貌跟资料中的人有八九分的相似。
林焰立即把他的发现汇报给队长杨铁柱。杨铁柱又让陈劲的第二组人马对这三人的过往踪迹进行了追踪。
追踪结果显示,这三个人最早出现在皋兰都,从皋兰都到翰岳市,再到苍原县都留下了他们的踪迹,但是,在皋兰都之前,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
换句话说,这三个人就仿佛是从别的地方突然穿越到皋兰都来似的。
杨铁柱又把调查得来的信息报告给张扬。
张扬接到报告后觉得林焰和杨铁柱的分析很有道理。
为了慎重起见,张扬立即派羽荞和辛梓铭二人分别前往川渝和晋北两地,实地去对这三人的身份展开调查。
半个月前,皋兰都的岚樱町茶寮来了一位日本客人,此人名叫佐藤信介,职业是一名医生。
佐藤信介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他每天下午都会来岚樱町茶寮坐一会。
他也不多呆,每次就喝一壶茶,听一会三味琴,然后就离开了。
秋山绘梨几次想找他搭讪,但是几次都被他那拒人于千里的眼神逼退了。
佐藤信介越是不搭理秋山绘梨,秋山绘梨就对佐藤信介越是好奇,终于,秋山绘梨憋不住了。
“佐藤先生来自哪里?”
“大阪。”
“大阪哪里?”
“道顿堀。”
“佐藤先生是干什么的?”
“医生。”
“佐藤先生来这边做什么?”
“……”
佐藤信介用极其嫌弃的目光看了秋山绘梨一眼,秋山绘梨讪讪一笑,脸一红,立即移开视线。
这一天,佐藤信介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有一个人,在佐藤信介第一次来岚樱町茶寮的时候就出现过。
此人看上去年纪很大,但是精神状态却极好,尤其是他那走路时的步伐,步幅均匀,沉稳有力,节奏感强。
这是只有训练有素的军人才有的步伐。
另外,佐藤信介还注意到了此人的皮肤异常。
从脸上的皮肤看,此人甚是苍老,但是从手上的皮肤看,却是白皙细腻,酷似一双女人的手。
这充分说明此人的这张脸是假的。
但是,仅仅是来茶馆喝个茶,为什么要用一张假面孔呢?是见不得人吗?
佐藤信介心里这么一想,自己先笑了,难道自己就不是吗?
此人的警惕性很高,当佐藤信介正在看他时,他的后脑勺上仿佛长了眼睛,立即回头看向佐藤信介。
那目光如同鹰视狼顾,令人心中不由得发寒。
但是,佐藤信介并没有躲闪,两人目光对视了几秒,等对方先收回目光时,佐藤信介才收回目光。
如此一来,佐藤信介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感觉:这个人是一名军人,或者说曾经是一名军人。
此人的直觉太好了,能够敏锐地感受到从身后投来的注视。
“一层散客区的那个人是谁?”山田一郎问秋山绘梨道。
秋山绘梨回答道:“你说的是那位性格古怪的佐藤先生吧?他是一名医生。”
秋山绘梨知道山田一郎说的是谁,很自然地回答道。
“佐藤……”山田一郎嘴里念叨了一遍这个在日本常见的姓氏,然后又问秋山绘梨道,“你问过他来这里干什么吗?”
秋山绘梨耸了耸肩说道:“佐藤先生是一个怪人,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事,我只知道他是一名医生,来自大阪的道顿堀。”
“哦……”山田一郎沉吟了一会道,“那他有没有向你打听过什么?”
秋山绘梨吃惊地摇了摇头,反问山田一郎道:“山田先生是担心他为你而来?”
山田一郎没有回答秋山绘梨的话,而是仿佛自言自语道:“他那双目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
因为在佐藤信介的身上有明显的日本人的气质。
“但是又想不起来!”
秋山绘梨想了想猜测道:“难道他是总部的人?”
到目前为止,无论是山田一郎,还是秋山绘梨,两人都没有怀疑过佐藤信介日本人的身份。
佐藤信介还是雷打不动,每天都会来岚樱町茶寮坐一会。山田一郎隔三差五也会来,只是二人再没有发生过目光对视的情况。
山田一郎不得不来,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的每一次露面都很危险,但是岚樱町茶寮现在又成了皋兰都上层人常来的聚集地,在这里能够获得别的地方得不到的信息。
比如,就在刚刚从一个包间里传出来的一段对话就对山田一郎来说十分有用。
一个人问另一个人道:“好久听不见张扬的消息了,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另一人反问第一个人道:“怎么?你想他了?”
第一人哈哈一笑说道:“我怎么会想他?死了最好!”
“你还别说,张扬现在虽然人没有死,但是跟死了也差不多。我刚刚得到消息,张扬现在已经是普通人一个了,你没有必要再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