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之前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的气氛比之前更加微妙。南高丽领队脸色苍白,坐在离门最远的位置,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戴世航对视。
窝阔台汗国的苏赫见到戴世航回来,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似乎夹杂着敬畏和一丝无奈。
暹罗、安南的领队则微微颔首示意。
而角落里的佐久间宗介,不知何时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动手伤人的更不是他的队员,只有那抱刀而坐的姿态,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南天竺的达尔尚并没有回来,想来不是去处理辛格的烂摊子,就是自己也没脸立刻回来面对众人。
戴世航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比拉勒也在静静旁边坐下。
“这屋子似乎比出去的时候更加沉默了些呢!”比拉勒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戴世航说。
戴世航勾了勾唇,“好像是的,大概率是没吃早餐,大家的精炁神都不怎么饱满导致的!或者说,大家是在担心某个挑衅过咱们的家伙!”
在场众领队听了,同时斜过几分目光落在戴世航的身上,甚至连佐久间宗介都睁开了眼睛。
距离凌晨三点已经过去差不多六个多小时了,可那个叫鲁邦的家伙似乎并没有出现,自己这方也没丢什么东西,可这人越不出现,众人的心里就越不得劲,总感觉是要出什么大事。
张宁宁一行人这个时候基本都做完了所有项目,十几个人凑到一起等邵康节、公输无二、时不济还有张魁星这四个还没抽血化验的出来。
“你们等吧!我先去上个厕所!”张宁宁打着哈欠道。
不知为何,每回体检的时候张宁宁都感觉特别困,这次也是一样。
危敏闻言也赶紧跳了过来,“宁宁姐,我也去!”
宁兰殊、魏淑娜也出声附和。
说着四人便手拉手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崔廉等男生见了只是微微耸肩,女生结伴一起上卫生间很符合他们对女生行为逻辑的刻板印象,再加上整个队伍里就这么四个女生,抱团些也很正常,此外有些话有她们在确实不怎么容易开口。
就在四女说说笑笑往卫生间方向走,就在路过工具间门口的时候,张宁宁突然觉得有些许不对劲,旋即停住了脚步。
“等等,有情况!”
“怎么了?宁宁姐!”宁兰殊有些不解。
张宁宁缓缓闭上眼睛,侧着头用心听着。自从得了鲛人法炁韵之后,张宁宁除了皮肤的感知力和肌肉的反应力大幅提升之外,听力也微微提高了些,虽然不是很多,但相比于之前确实灵敏了不少。
“在里面?”张宁宁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慢慢落在工具间的门上,“里面有人!”
“有人?那不是很正常吗?毕竟需要打扫卫生!”危敏不解道。
魏淑娜却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个点的保洁应该在休息,或在低楼层工作,是不可能窝在工具间里的!”
细雨楼的主业是情报收集,副业则是酒店和物业,魏淑娜虽还没到参与门内业务管理的年纪,但有些事还是清楚的。
“不过,宁宁姐,你是怎么知道里面有人的?”魏淑娜好奇的问。
“里面有呼吸声!十分均匀,且微弱,像是有人在睡觉!”张宁宁眉头紧皱,“从今天早上进楼的情况来看,整个大楼都在戒备,不可能有人会在这里摸鱼!唯一的可能就是…”
张宁宁顿了顿,直接上手去拉门。
一扯,没动,显然是上了锁的。
“兰殊,银针!”
“嗯!噢!”宁兰殊迟疑了一下,就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递到了张宁宁的手里。
张宁宁也没客气,挑了一根稍粗的,折了一个钩就插进了锁眼,轻轻挑动了几下,就听到门上传来了机簧弹开的咔嚓声。
“宁宁姐,你还有这手艺?”危敏顿时瞪大了眼睛。
“李简教的,他一直说溜门撬锁的本事会一点还是好的,逃跑、藏匿起来都能用的到。”
张宁宁草草的解释了一下,就赶紧将门打开,结果门刚一打开就听到哗啦一声,一大堆东西直接从里面的架子上爆射而来。
“快躲!”
其他三女闻言快速闪身。
张宁宁反应极快,在那堆杂物劈头盖脸砸来的瞬间,已侧身滑步,同时伸手将离得最近的危敏向后一带。宁兰殊和魏淑娜也各自敏捷地向后跃开。
噼里啪啦一阵响,几个拖把、水桶和几个装着清洁用品的塑料盒散落一地。
细细检查之后,才发现原来这门把手上系了一根细细的鱼线,只要有人拉开门把手,就会把这一堆杂物悉数的勾拉过。
工具间内光线昏暗,堆满了杂物,隐约可见最里面靠墙坐着一个人影,头歪向一边,似乎正处于昏迷或沉睡状态,那均匀微弱的呼吸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谁在里面?”张宁宁低喝一声,警惕地没有立刻上前。
没有回应。
四女交换了一个眼神。张宁宁示意她们戒备,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拨开脚边的杂物,缓缓靠近。
随着距离拉近,那人的轮廓逐渐清晰。只见那人赤身裸体,浑身上下只剩下了一条裤衩,双手背在后面用拖布条缠了个结实,嘴里塞着棉团额外还剩了一根扎,两条腿更是被系上了死结。
张宁宁屏住呼吸,用脚尖轻轻碰了碰那人的腿。
毫无反应,显然这个状态睡得很死。
再靠近一些就会闻到周围的空气中,似乎有一种像梨但又像是香蕉的香味。
“是七氟烷!”宁兰殊皱着眉头说道,“这是现代吸入性全身麻醉药,于20世纪90年代开始广泛应用于临床,这家伙是被人迷晕了,丢在这里的!”
“唉,这家伙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啊?”
危敏往前凑了凑,小心翼翼地解开对方嘴上的绑绳,将棉花掏了出来,然后离远些,仔细看了又看,总感觉在哪里见过,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
“这个家伙…”张宁宁眯着眼睛仔细盯了盯,“我勒个去,是那个叫堂吉诃德的家伙!”
其他的女孩闻声再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除了脸上的胡子被刮了个干干净净外,无论是身形还是长相,都和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个堂吉诃德一模一样。
四女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丝疑惑。
堂吉诃德这家伙刚才还和自己几人见过,此刻竟然被人剥得几乎精光,迷晕,塞进了工具间。
不过通过这家伙的状态来看,这人明显是睡了好一会儿了,时间和刚才绝对对不上。
如果这家伙是堂吉诃德,那刚才看到的家伙是谁呢?
“先把他弄醒再说。”张宁宁当机立断,对宁兰殊道,“兰殊,看看能不能解掉或者缓解麻醉效果。”
宁兰殊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堂吉诃德的瞳孔和脉搏,又凑近闻了闻。
“七氟烷代谢很快,看他的样子,被迷晕有一段时间了,药效应该快过了。我可以用银针刺激一下他的穴位,帮助他快点苏醒。”
说着,宁兰殊取出银针,精准地刺入堂吉诃德的人中、内关等穴位,轻轻捻动。
片刻之后,堂吉诃德的眼皮开始颤动,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声,开始从深沉的麻醉中挣扎醒来。
“我的头好疼啊!这是哪呀?”
堂吉诃德悠悠转醒,迷茫的看了一眼周围,又看看眼前的四个女孩儿,脸上的茫然,更多了几分,想要动却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是被束缚着的。
“嗯,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对我做了些什么?”
“别嚷嚷!”
张宁宁听着堂吉诃德的调喊,顿时感到一阵闹心,毕竟现在交流全靠耳朵上的耳机,听他这么一叫喊,感觉整个耳朵都快要炸了。
可是张宁宁却忽略了一点,这家伙把耳朵上的耳机早已经被另一个堂吉诃德拿走了,自己说的是汉语,对面这个家伙显然是听不懂。
“汉语,你们是华夏人?你们对我做了些什么?赶紧放开我,否则你将会付出代价。”堂吉诃德声色内敛地吼道。
张宁宁无助的拍了拍脑门,“这几天戴着耳机无障碍交流惯了,全然忘了这家伙听不懂咱们的话!”
想了想,张宁宁将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了耳机自带的App,调整了一下语言翻译,开启了外放。
“你别在这喊了,是我们发现了你!你老实的,别动,我们这就把你放开!”
堂吉诃德疑惑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机械翻译,眼中充满了不信任。
“怎么办?宁宁姐,这家伙好像不信任咱们!”
张宁宁叹了口气,“把嘴塞上,丢这里算球!”
堂吉诃德听着手机里的声音立刻慌乱了起来,“oK!oK!我相信你们!”
张宁宁满意地笑了笑,身子却拉着其余三女向后退了退。
“小敏,你去叫人!把神剑局的那帮家伙叫过来,等人到了再给他解开!”
危敏立刻点头,转头就跑出了工具间。
工具间内,堂吉诃德听着手机翻译,脸上露出焦急和屈辱混杂的神色,试图挣扎,可是越是挣扎捆在腿上和手臂上的查带就会越紧。
“没用的!”张宁宁掸了掸衣服,“捆你的东西是由牛筋做的,这玩意儿没有别的好处,专门克你们这些体修,越是用力,这东西就越难以挣脱!不过好在绑你的人没有什么坏心眼儿,否则一般情况下会在这些中掺一些马鬃,越是挣脱那些鬃毛,就会越往血肉里钻!到时候处理起来,你会比死都难受!你还是少挣扎一些为好,你现在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是没办法判断的,所以是绝对不会把你轻易放开的,等你们的人过来把你领走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