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一把扣住张起灵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指印：“哑巴，你今晚……这些说了很多次。”
“现在说不晚。”张起灵反手握住他的手，五指交扣，贴在自己心口，“你听，它在为你跳。”
黑瞎子愣住，指尖下是沉稳而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在他掌心。
他忽然红了眼，猛地翻身将人压住，双膝跪在床褥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等你一句话，等你一个眼神，等你一次主动抱我……
我他妈连做梦都不敢梦太长，怕醒过来又是你一个人站在月光下，背影孤零零的，连招呼都不打就走。”
张起灵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眼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黑瞎子咬牙，却没躲，任由那指尖擦过眼尾，带走了所有强撑的狠厉。
“你……”他声音发哑，“你现在真的想清楚了吗？”
黑瞎子还是有点彷徨，他总觉得自己在梦里。
“瞎。”张起灵直视他，“我想每天醒来，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你。我想以后走过千山万水，身边有你的陪伴。我想你笑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念着我。”
黑瞎子眼眶一热，整个人晃了晃，几乎要撑不住。
他低头，额头抵住张起灵的额，呼吸交错，像是要把对方的气息融进骨血里。
“哑巴……”他声音发颤，“瞎子……真的要当真的。”
“嗯。”张起灵轻应，“我认真的。”
黑瞎子终于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俯身，狠狠吻住他，像是要把这些年积压的所有情绪都倾泻而出。
这个吻来得猛烈而滚烫，带着烟味、酒气，还有压抑了太久的爱与委屈。
张起灵没有躲，只是抬手环住他的腰，将人更深地拉入怀中。
良久，唇分。
黑瞎子喘着气，额头抵着他颈窝，声音沙哑：“以后……多说点今天的话，听见没有？”
“听见了。”张起灵闭眼，轻应，“瞎，你可以无数次问我，可以无数次向我确认对你的感情。我都会坚定的回应你。”
黑瞎子笑了，翻身躺下，将人搂进怀里，下巴搁在他肩上：“那……从明天开始，你先给我买烤鸭吧。然后得陪我买菜，做饭，吵架，打架，哄我。我要把没过的日子，都补回来。”
“好。哄你。”张起灵低声道，“你做什么我都陪你。但不打架，舍不得。”
黑瞎子一顿，笑了开来。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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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婴和蓝湛的房间，气氛却截然不同。
魏婴一进门就跳上床，滚了一圈，笑嘻嘻道：“蓝湛，这床可舒服了！你快上来！”
蓝湛站在门口，神色如常，却脚步迟疑。
“怎么了？”魏婴歪头看他，“蓝二哥哥，害羞了？”
“没有。”蓝湛淡淡道，却还是解下外袍，整齐叠好放在椅上。
他走到床边，魏婴已经钻进被窝，只露出一张笑盈盈的脸：“蓝湛，你睡哪边？”
蓝湛沉默片刻，掀开被角，躺了进去。
两人并肩而卧，中间却隔着半尺距离，像道无形的界限。
魏婴眨眨眼，忽然翻身，整个人扑到蓝湛身上，双手撑在他耳侧，笑得狡黠：“蓝二哥哥，你心跳好快。”
蓝湛呼吸一滞，眸光微暗：“魏婴……别闹。”
“我哪有闹？”魏婴凑近他耳边，气息微热，“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脸红。”
蓝湛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唇角，声音低哑：“再闹，我就亲你了。”
魏婴心跳漏了一拍，却还是想调戏：“那你亲啊，我怕你不成？”
话音未落，蓝湛已抬手扣住他后颈，将人拉下，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极轻，像一片雪落在唇上，转瞬即融。
却让魏婴整个人都僵住了。
蓝湛松开他，眸光深邃：“还闹吗？”
魏婴脸红得像要滴血，支吾道：“你……你来真的！”
“嗯。”蓝湛淡淡应了一声，却将他拉进怀里，手臂收紧，“睡觉。”
魏婴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小声嘀咕：“蓝二哥哥，你刚才那个吻……太犯规了。”
“嗯。”蓝湛低应，“下次更犯规。”
魏婴猛地抬头，瞪大眼：“还有下次？”
蓝湛抬手，指尖轻轻刮过他鼻尖，眸底难得浮起一丝笑意：“你说呢？”
魏婴愣住，随即笑得眉眼弯弯，重新钻进他怀里：“那……我可记住了，含光君。”
蓝湛低头，唇轻轻落在他发顶：“嗯，我的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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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四合院彻底安静下来。
东厢房内，黑瞎子睡得不踏实，梦里还在喊“哑巴”。
张起灵便轻轻拍他后背，低声哄：“我在，我在。”
魏婴半夜翻身，不小心踢到蓝湛。
蓝湛也不恼，只将人往怀里拢了拢，替他掖好被角。
月光洒在每一张安睡的脸上，温柔如水。
他们曾以为，爱是生死相随，是舍命相护，是沉默的守望。
可如今才懂，爱是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也是共盖一床被，是夜里醒来，伸手就能触到对方的温度。
是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句——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