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的,竟然跑了!”司令室内,逸先生正在发脾气:“去,把张小伟把我找过来。”
“老板,您找我?”张小伟戴着一个眼罩,很是犀利。
“你跟着我的时间最短,底子最干净。所以,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您吩咐。”
逸先生举起唐小悠的画像:“去一次关谷的官邸,找到这个人,然后乃伊组特!”
张小伟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关谷官邸内。
关谷,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是关于小甜甜的。”
“你是说那只小鸟啊?”
“嗯,别的小鸟都在唱歌,它却从来没有叫过。我担心它得了忧郁症,你把它放了好不好?”
“这个……它前两天才得了猪流感,放出去不太合适吧。”
“它在这里虽然吃得好睡得好,却没有自由啊。”
“我回头再买一个大一点的笼子。”
“她需要的不是笼子,是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外面很混乱,它在这里会的得到最好的保护。”
“你这不是保护,明明就是占有欲在作怪,你太自私了!”
窗外,张小伟组装好了狙击枪。
“奇怪,怎么看不见呢?”张小伟嘀咕道,他把眼罩换到另一个眼上:“这下好了。”
“你到底要我替谁考虑?鸟还是你?”关谷奇迹继续和唐小悠争吵。
“砰。”
“砰。”
两声枪响。
“呀,打偏了?”张小伟重新瞄准。
枪声撕裂了关谷官邸午后慵懒的假象,像一块冰冷的石头砸进平静的水面。
“砰!”
震耳欲聋的枪响在充满和风雅致、摆满画架和颜料瓶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刺耳。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被更强烈的混乱取代。
“啊——!”唐小悠短促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她惊恐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挡在她身前的关谷奇迹。
关谷奇迹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僵住,随即被巨大的痛苦扭曲。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左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右肩靠近锁骨的位置,鲜红的血液迅速从指缝间洇出,染红了身上那件素雅的亚麻衬衫,像一朵狰狞的花瞬间绽放。
“关谷!”唐小悠的声音带着哭腔,扑上去想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站在窗外阴影里的张小伟,那只独眼在单片眼镜后闪烁着冷酷的光。他握着还在冒烟的短枪,枪口微微下垂,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逸先生有令,江湖规矩,对不住了。”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或动作,似乎确认了目标中弹,任务便算完成了一半。他像来时一样突兀,转身便迅速消失,留下满室的硝烟味和血腥气。
“关谷!你怎么样?关谷!”唐小悠的声音彻底被恐惧淹没,她扶着关谷奇迹慢慢滑坐到地上。地板上昂贵的榻榻米瞬间被鲜血浸染了一小片暗红。
关谷奇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冷汗,嘴唇失去血色,微微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伤口,带来一阵剧烈的抽搐。
“小……小悠……”关谷奇迹艰难地喘息着,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他努力抬起没受伤的左手,想去触碰唐小悠满是泪痕的脸颊,指尖却因为疼痛和失血而剧烈颤抖。
“别说话!别动!我去找人!我去叫医生!”唐小悠语无伦次,慌乱地想要起身,却被关谷奇迹那只冰凉的手紧紧抓住了一片衣角。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执拗。
“别……别走……”关谷奇迹急促地喘息了几下,聚集起全身的力气,那双总是盛满对艺术和美好向往的眼睛,此刻痛苦地聚焦在唐小悠脸上,里面翻涌着无法言说的焦急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
“听……听我说……”他每说一个字都异常艰难,仿佛要用尽胸腔里仅存的空气:“我……我不让你……去演……那些戏……不是因为……不相信你的能力……更不是……想替你做主……”他停顿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汗水顺着鬓角滚落。
唐小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在关谷奇迹捂在伤口的手背上,和那刺目的鲜血混在一起。她拼命摇头,呜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关谷奇迹的指尖用力地蜷缩了一下,抓住她的衣角,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浮木。
他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眼神在剧痛的冲击下反而透出一种异常清晰的、近乎偏执的光芒:
“我……我只是……只是……”他急促地喘息着,仿佛这句话耗尽了他最后的生命之火,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砸进人心的重量,“……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一点……可能的伤害……不想……让任何人……有机会……那样看你……那样……伤害你……”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气音,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说完,他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身体猛地一松,那只抓着唐小悠衣角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眼睛也缓缓闭上,只剩下胸膛微弱而痛苦的起伏。
“关谷——!!!”唐小悠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官邸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客厅里,一片死寂。
唐悠悠听到关谷神奇讲到这里,声音已经完全哽咽,无法继续。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脸上早已是泪流满面,肩膀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关谷神奇坐在唐悠悠身边,他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客厅里只剩下唐悠悠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和空调运转的低微嗡鸣。
“……关谷……”唐悠悠终于转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身边沉默得像块石头的关谷神奇。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巨大的茫然:“……故事里的关谷奇迹……他……他说的……是真的吗?他……他只是……”
关谷神奇猛地抬起头!
他的眼睛因为强忍情绪而微微发红,里面翻涌着痛苦、焦躁,还有一种被误解的委屈和巨大的、无处宣泄的占有欲。
他平时那种带着点卡通感的夸张表情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近乎凶狠的、属于男人的真实情绪。
“不然呢?!”关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吼出来的爆发力,打断了唐悠悠的问话,也打破了客厅的寂静。
他猛地站起身,胸膛因为激动的情绪而剧烈起伏,目光像灼热的探照灯一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重重地落回唐悠悠泪痕斑驳的脸上。
“你以为我是谁?!我是你的经纪人吗?!我是你的老板吗?!我凭什么要替你做决定?!我有什么权利替你去拒绝机会?!”他连珠炮似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石头砸在地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就因为我在乎你!悠悠!就因为我不想看到那些剧本里写的东西发生在你身上!哪怕只是演戏!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引来麻烦!会让人在背后用恶心的眼神议论你!会……会让你自己心里不舒服!”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仿佛要驱散某种无形的威胁:“那个什么木村躲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那种三无剧组,那种靠暴露镜头博眼球的垃圾剧本!它配不上你!它只会消耗你!伤害你!”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深切的疲惫和固执:“我承认!我就是自私!我就是占有欲强!我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伤害到我喜欢的女孩!哪怕只是可能的伤害!哪怕你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
他喘着粗气,像一头被逼到角落的困兽,红着眼睛盯着唐悠悠:“悠悠,我不是想把你关在笼子里!我只是……只是想把所有可能扎到你的刺,都先拔掉!哪怕……哪怕你会因此觉得我烦人,觉得我霸道……”
最后几句话,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和刚才故事里关谷奇迹弥留之际的虚弱重叠在了一起。
唐悠悠仰着头,呆呆地看着他。眼泪依旧在流,但脸上的神情却不再是单纯的悲伤和恐惧。关谷神奇这番近乎咆哮的、毫无修饰的告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开了她之前被愤怒和委屈蒙蔽的心。
她想起了关谷奇迹挡在唐小悠身前的背影,想起了那句用生命说出的“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再看着眼前这个同样红着眼、为了“保护”她而显得如此笨拙、如此霸道、甚至惹她生气的关谷神奇……
一股迟来的、巨大的酸楚和心疼猛地攫住了她。下午的争吵、被推掉角色的不甘、对关谷“自私”的指责……此刻在“保护”这个沉重的字眼面前,忽然变得那么轻飘,那么微不足道。
“关谷……”唐悠悠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但不再是绝望的哀鸣。她慢慢地站起身,伸出手,不是去指责,而是轻轻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关谷神奇因为激动而紧握的、微微发颤的拳头。
关谷神奇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电流击中。他低头看着唐悠悠伸过来的手,那只手还带着泪水的微凉。
他紧绷的、带着防御姿态的身体,在那一刻,仿佛被这轻轻的触碰卸掉了所有的力气。紧握的拳头,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松开了。
唐悠悠向前一步,踮起脚尖,在关谷神奇还带着愤怒余温的唇上,印下了一个轻柔的、带着泪水和歉意,以及一种全新理解的吻。这个吻很短暂,却像一道温暖的溪流,瞬间冲垮了两人之间隔阂的堤坝。
关谷神奇怔住了,眼中翻涌的激烈情绪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柔软和巨大的悸动。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将这个主动吻他的女孩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下巴重重地抵在她的发顶,发出一声如释重负般的、长长的叹息。
客厅里的其他人,胡一菲、曾小贤、张伟、诸葛大力、孟屿,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看着这对紧紧相拥的情侣,看着唐悠悠埋在关谷怀里微微颤抖的肩膀,看着关谷闭着眼、下巴抵着悠悠发顶、仿佛拥抱着整个世界的满足表情。
唐悠悠擦了擦眼泪:“不过认错就要挨罚!”
“挨罚?”关谷奇迹突然醒了过来。
诸葛大力也看向孟屿,孟屿愣了一下点点头。
关谷奇迹声音虚弱的说:“你……要罚我什么?反正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我现在还没想好,这样吧。在我想好之前,你不许死。”
……
“纳尼!”孟屿听着故事越来越扯淡:“锁血挂!那我费尽心思救大力出来。”
“嗯?”诸葛大力转头看向孟屿。
孟屿连忙笑道:“当然啦,和大力一起行动才是最好的。”
一菲冷眼道,“好一段悲惋的爱情故事,关谷我服了你了。”
“哪里哪里,过奖了。”
“奖你个头,逸先生还杀不杀呀?”
“可是一菲,你被炸死了,孟屿和大力亡命天涯了,我和悠悠都暴露了,张伟是坏人,这还怎么杀?”
“呵哈哈哈哈哈。”曾小贤仰头大笑:“老虎不发猫,你当我是病危啊?我被关押那完全是故意的。”
他转头看向孟屿和诸葛大力:“两个叛徒,看我如何实现着华丽的逆转吧!”
“啊啊啊!”监狱内,曾贤儿正在遭受折磨。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叫什么?”
“我…我没叫啊。”
“嗯?”
“我…我叫陈真。”
“你怎么不说你叫成龙。”
“那我就叫成龙!”
逸先生的手下把烙铁放到他眼前:“再耍把戏?”
“我说,我说。我叫曾哥,你信我,信我啊!”
突然旁边一个尸体坐了起来。
曾贤儿委屈的哭着:“你看,我就说你信我啦。”
……
曾贤儿通过一系列手段发出了情报,唐小悠来看他了。
“小悠,你来看我了。”曾贤儿可怜兮兮的说道:“这位是?”
唐小悠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关谷,日本友人。全靠他开后门,我们才能进来。”
“这位兄台,好像在流血啊。”曾贤儿看着血流不止的关谷奇迹,吐槽道。
“流点血,不碍事的。”
唐小悠打开黑色包裹:“你让我带西餐,不过我找了半天。附近只有一家老师傅开的面馆,这种面条远近闻名,而且吃起来特别方便。”
曾贤儿看着方便面被雷到了:“冒昧的问一句,师傅是不是姓康。”
“我需要调羹越狱啊!!!”
“越狱为什么要用调羹,那不是有一把铲子?”
“哎呀,再不连上网我就要撞豆腐撞死了。”秦羽墨这时也走了过来:“你们在讲鬼故事吗?”
“羽墨来的的正好!”
曾贤儿没日没夜的挖地道,终于挖到了——隔壁牢房。
妈妈咪呀,同样是囚犯,为什么待遇差别这么大,还有人权没有?”
“你犯了什么事?”小墨边化妆边问他。
“暗杀逸先生。你呢?”
“逸先生一直死皮赖脸地追我,我不答应,他就把我关在这里,让我考虑考虑。”
“那你跟我一起挖出去吧。”
“我为什么要挖,我要是想出去,喊一声就有八抬大轿车抬我出去。”
“那你赶紧出去啊。你听我说,我们是进步青年,逸先生杀害了我的马子。哦,不对杀了我的同学。我要替他报仇,你一定要帮我啊。”
“怎么帮?”
“你先答应他,让他陪你去买钻戒,然后我们的同志们都会埋伏在现场,等时机一到,我们就冲进去,把他碎尸万段。”
“钻戒,又不是没人送过我,可是心不诚,多大的都不要。”
“鸽子蛋那么大的你都不要?”贤儿用手比划了一下。
下一秒,小墨冲到门边大喊:“来人啊,我想通了!”
很快,逸先生带着秦小墨来到了首饰店。
鸽子蛋大的戒指让小墨非常高兴,但是高昂的价格吓跑了逸先生。
“快走!!!”逸先生跳进车内扬长而去。
“好了,最后一个暗杀的逸先生的机会都没了。”唐悠悠和关谷搂在一起叹气。
秦羽墨叹口气:“这也不能怨我啊,鸽子蛋大的戒指,谁看了都会心动的。”
“哼,终于轮到我了。其实我还有另一层身份,我是个卧底。”张伟掏出一个独眼罩子潇洒地戴上:“今天我就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我赞同,还有我!我要和阿伟一起!”孟屿连忙点头。
张小伟忍辱负重,做了那么多年逸先生的手下,就是为了收集他做汉奸和盗用小号的证据,终于有一天,他约逸先生在上海大世界的屋顶秘密谈判。
“喂,我在这秘密谈判,你们两个什么意思?”逸先生发现天台的关谷奇迹和唐小悠。
“大结局了,按规矩大家都要意思意思,露个脸啊。”
“老兄,你这是?”逸先生指着关谷的伤口问道。
“流一点血而已,不碍事,你当我们是背景就好了。”关谷拿画笔在自己伤口上蘸了一点血当红颜料。
逸先生摇摇头,突然一把枪和一把刀对准了他。
是张小伟和孟小屿。
张小伟飞快的拆了逸先生的枪。
“你还有脸见我?”逸先生看着孟小屿问道。
孟小屿点点头:“不好意思,老板。我已经爱上了她,希望给我们一个活路。”
“喂,我又不是不愿意。你非得把我办公室炸了干什么?”逸先生吐槽道。
张小伟打开保险:“少废话。”
“你们这些卧底真有意思,老在天台见面。”
“我不像你,我光明正大。我要的东西呢?”
“给我一个机会。”
“怎么给你机会?”
“以前我没得选择,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好人?所以你就冒充我的名字去泡妞?”张小伟很生气:“好啊,告诉她们。吕子乔是混蛋,张伟不是。”
逸先生淡淡一笑:“不好意思,现在断网。”
忽然,秦小墨从掩体跑出来,“混蛋,别动!都放下枪!”
张小伟和孟小屿连忙控制住了逸先生。
小墨,你怎么来了?”
“你答应给我买钻戒,要付钱了你却逃走了,哪有你这么混蛋的混蛋。现在我所有姐妹都知道了,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搁啊。”秦小墨步步紧逼。
张小伟连忙阻止:“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打死他。”
孟小屿把刀放在逸先生腰间:“我就捅死他!”
另一个角落,石头松动,钻出来曾贤儿,满脸漆黑,“我就说我会重见天日的。哈哈哈。咿?挖地道怎么挖到天台上来了?”
他跳下天台,然后一扭头看见了胡小菲:“吓,你!”
“呦,你这是演哪一出啊?鼹鼠的故事?”
“你不是死了吗?”
“不用提醒我,我这不是顶着个黄色圈圈过来的吗?大结局怎么能没有我?逸先生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
“你要干吗?”
“我怕那个张伟又叛变,所以干脆把这个违章建筑一起炸了拉倒。”小菲冲到逸先生面前:“姓逸的,今天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暗处一直在观看的诸葛明理冲了出来:“师傅!”
胡小菲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启动了c4。
曾贤儿一把抢过:“小屿,cs里面的炸弹怎么拆啊?”
孟小屿把刀扔到一边,然后把诸葛明理搂进怀里:“这个简单,你只要蹲下按e就好了。”
曾贤儿照做,可是c4越转越快。
众人尖叫,一起向出口跑去,一直来到天台的铁门,却发现门怎么都打不开,胡小菲耸肩,“是我锁起来的,我怕逸先生逃跑嘛。”众人瘫倒,围坐在地上。
“闪开,我还有枪!”张小伟瞄准锁:“砰。”
“咦,打偏了?”
逸先生震惊到了:“你妈妈的吻,全打偏了!”
“羽墨,把枪借给我。”
“我就一颗子弹了,你瞄准打。”
不出意外,张小伟又打歪了。
众人瘫坐在打不开的铁门边,c4计时器那急促的“滴滴”声像催命符一样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胡一菲叉着腰,看着那个疯狂闪烁的c4,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有种“看吧,我就说炸了最痛快”的坦然。她环视一圈狼狈不堪、表情各异的同伴,突然“啧”了一声:
“瞧瞧你们这怂样!不就一违章建筑吗?炸了就炸了!人生也一样,有些破事儿、破规矩,就跟楼下102那个违建天井似的,看着碍眼,堵心,光协商调解有个屁用!该掀桌子的时候就得掀,该炸的时候就得炸!顾忌太多,反而把自己困死在这儿!”她指了指打不开的铁门,又指了指自己,“老娘今天就算顶着这黄色圈圈(复活光环?),也要把这司令部给扬了!痛快!”
诸葛明理被孟小屿紧紧护在怀里,但她的目光却异常冷静地越过孟屿的肩膀,落在那跳动的计时器上。
她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习惯动作),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滴滴”声:
“爆炸……是能量在瞬间释放的必然结果。就像感情,或者任何需要解决的问题。压抑、拖延,只会让内部的压力不断累积,最终失控爆发,造成更大的破坏。”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孟屿紧张护着她的手臂,声音柔和了一丝,“最优解……是在压力达到临界点之前,找到合适的释放通道,用精确、可控的方式解决。无论是数学题,还是……人际关系。”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孟屿。
曾贤儿刚从“鼹鼠洞”里爬出来,灰头土脸,此刻更是吓得缩成一团,但听到胡一菲和诸葛大力的话,那股子“贱人曾”的劲儿又上来了。他试图挺直腰板,声音却带着颤音:
“哎!一菲!大力!你们这说得也太……太壮烈了!我…我同意一菲说的掀桌子!但…但前提是咱得找着更好的新桌子啊!你看我,马桶堵了,我急啊,我上火啊!可我能怎么办?硬怼?只会水漫金山!最后还不是得等维修工?或者……或者像张伟那样,直接戒了?
”他指了指张伟,“有些事儿吧,它就是个‘堵’的状态,你越急,越乱来,场面越难看。有时候……等等看,换个思路,或者……认个怂(小声),让专业的人(或者时间)来解决,未必不是条活路!”他努力想挤出一个帅气的笑容,可惜比哭还难看。
孟小屿抱着大力,听着她的话,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再看看怀里这个为了“逻辑严谨”能跟他急眼,此刻却在谈论“能量释放”的女孩,心中那点下午因为改题而起的懊恼彻底烟消云散。
他紧了紧手臂,下巴蹭了蹭大力的发顶,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沙哑和笑意:
“我算是明白了。有些冗余步骤,看着是绕远路,但它稳啊!就像我下午瞎改你步骤,图省事,结果差点把答案都整没了。而有些即兴发挥。”
他看了一眼那个还在闪的c4,自嘲地笑了笑,“比如引爆油桶,虽然歪打正着救了命,但风险系数爆表!关键时候,还是得听专业人士的(看向大力),该有的步骤一步都不能少。浪漫?浪漫是建立在‘答案正确’且‘推导过程双方都认可’的基础上的!对吧,大力老师?”他低头,冲怀里的人眨眨眼。
唐小悠依偎在关谷奇迹身边,看着他肩头那夸张的“流血”效果(现在更像是行为艺术了),又想起刚才关谷那番“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咆哮,眼泪还没干,嘴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她轻轻抚过关谷“伤口”旁的颜料(血?),声音带着点鼻音,却异常温柔:
“演戏……讲究的是真听真看真感受。我以前总觉得,角色嘛,演得越投入越好,管它剧本好坏。可今天……”
她看向关谷,“我明白了,有些‘剧本’,接了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对在乎你的人的伤害。真正的‘好戏’,不是在烂片里拼命挣扎,而是……找到那个愿意陪你一起‘出戏’,保护你远离烂剧本的人。生活不是舞台,不需要为了‘票房’牺牲自己的底线。”她握紧了关谷的手。
关谷奇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亮得惊人。他感受着悠悠手心的温度,听着她的话,下午的委屈和固执都化成了暖流。他努力想摆出严肃的表情,却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悠悠说得对!画画……也讲究留白。不能把画布涂得满满当当,那样就没有呼吸的空间,没有想象的美感。保护……不是把喜欢的鸟儿关进最华丽的笼子,而是给它一片可以自由飞翔、又能安全栖息的森林。”
他看向悠悠,眼神无比认真,“我的占有欲……是画笔,不是枷锁。以后……我会学着画得更‘透气’一点,只画下那些真正美好的、值得保护的色彩,好不好?”他用没“受伤”的手,笨拙地比了个心。
秦小墨看着眼前这混乱又莫名“深情”的一幕,尤其是被按在地上的逸先生,以及张小伟那瞄准锁又打偏的枪法,无奈地扶额。她叹了口气,声音带着点慵懒和看透世事的通透:
“唉……鸽子蛋是好看,可也得看谁送,戴着舒不舒心。有些人吧,嘴上说着要给你最好的,临到头却跑得比谁都快(瞥了眼地上的逸先生),这种‘贵重’,不要也罢。过日子啊,就跟选钻戒一样,合不合适,自己心里最清楚。别被表面的光晃花了眼,也别为了点虚无的面子,把自己困在难堪的境地。”
她优雅地捋了下头发,仿佛身处混乱天台的不是她,“该放手时就放手,该止损时就止损,活得清爽点,比啥都强。”
张小伟还在跟那把打不准的枪较劲,额头上急出了汗。听到羽墨的话,又想到自己这“张伟是混蛋”的飞来横祸,他终于放下了枪,颓然地坐在地上,摘下那个滑稽的独眼罩。他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逸先生(吕子乔),苦笑了一下:
“名字……名字就是个代号。叫张伟也好,叫混蛋也罢,公道自在人心?呵,人心隔肚皮!重要的是,”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己心里得清楚自己是谁,干了啥。背黑锅?那是吕子乔的锅太大太黑,硬扣我头上!但我张伟,行得正坐得直,该帮朋友的时候没含糊,该认怂的时候……也认了(小声)。就算全世界都搜‘张伟是混蛋’,只要我自己知道我没干那些缺德事,这日子……就能过下去!大不了……戒网!”他最后三个字说得异常悲壮。
“如果你的朋友在玩故事接龙,一定要参与进去,千万不要独自走开。否则,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们会给你分配什么恶心的角色!”逸先生大哭,话音刚落,爆炸声响彻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