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将秘棺:黄河古渡的生死局
民国二十年,黄河水裹着黄沙,在落马渡的河湾里翻涌成浑浊的漩涡。李承道的青布道袍被河风灌得鼓胀,腰间半块青铜罗盘的铜锈被夕阳映得发暗,他眯着眼看向渡口旁扎堆的村民,鼻尖先一步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混着水腥的阴气。
“师父,你看那边。”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几分紧绷,她左手腕上的水纹珠正微微发烫,颗颗青黑色的珠子贴在皮肤上火辣辣的。她指的方向,四个村民抬着一块门板,门板上盖着破旧的蓝布,布角下露着一截沾泥的布鞋,鞋尖还滴着黄河水。
赵阳扛着装满桃木钉和墨斗线的帆布包,快步凑过去,又被李承道一把拉回来。“别凑太近,”李承道的声音压得低,罗盘指针在他掌心轻轻转动,“那东西的气,比我去年在渭河遇到的水鬼还重。”
话音刚落,村民们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有人掀开了蓝布。林婉儿下意识屏住呼吸——死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汉子,面色青灰如尸蜡,胸口一个狰狞的马蹄印贯穿了粗布短褂,印子里的皮肉发黑发肿,像是被河水泡透的烂泥,却偏偏没有一滴血渗出,只有一圈青黑色的阴气在印边萦绕,看得人脊背发寒。
“又是马蹄印……”一个老妇蹲在地上哭嚎,“是马鬼将!是马鬼将索命来了!”
“闭嘴!”一个穿着短打的中年男人厉声喝止,他是落马渡的船老大,脸上一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什么鬼将不鬼将的,就是这黄河水太急,他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失足?”老妇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指着死者胸口,“失足能踩出这么深的马蹄印?前几个月失踪的老李头、王寡妇,哪一个不是胸口带着这印子浮上来的?”
李承道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死者手腕上——那里缠着一根红绳,红绳上串着个小小的桃木符,符纸已经泡得发皱,却还能看清上面画着的“避水符”。他蹲下身,指尖刚要碰到那符纸,就被一只粗糙的手拦住。
“外乡人,别碰!”说话的是个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他穿着打补丁的蓝布长衫,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正是河神祠的守祠人老河伯。他的眼睛浑浊得像黄河水,却在看向李承道罗盘时,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这是河神发怒,碰了会沾晦气。”
“河神?”赵阳忍不住插了句嘴,他把帆布包往肩上提了提,“我看是邪祟作祟,不然好好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被马蹄踩中胸口?”
老河伯的脸沉了下来,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年轻人,说话别没轻没重。落马渡的规矩,外乡人最好别管。”说完,他转身招呼村民,“快把人抬去埋了,别留在渡口,惹河神不高兴。”
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抬着门板往坡上走,林婉儿却注意到,老河伯转身时,袖口滑下来一截——里面露出个青铜钥匙的尖儿,钥匙上刻着的花纹,和她昨天在河神祠供桌下瞥见的令牌一模一样。
“师父,”林婉儿凑到李承道身边,压低声音,“老河伯不对劲,他身上有和祠堂令牌一样的东西。”
李承道没说话,只是盯着老河伯的背影,罗盘指针转得更快了。赵阳挠了挠头:“会不会是巧合?他是守祠人,有祠堂的钥匙也正常吧?”
“不是巧合。”李承道终于开口,他指了指死者胸口的马蹄印,“那印子上的阴气,和祠堂里的一模一样。还有,你没发现吗?老河伯的鞋,沾的是河底的黑泥,不是渡口的黄沙——他刚从河里上来。”
赵阳一愣,低头看向老河伯的鞋,果然鞋底裹着一层发亮的黑泥,还在往下滴着水。这时,林婉儿的水纹珠突然“嗡”的一声,发烫得厉害,她猛地看向河面——夕阳下,黄河水突然翻起一阵黑浪,浪尖上飘着个东西,随着波浪晃了晃,竟是一片沾着暗红血迹的盔甲碎片。
“那是什么?”赵阳指着碎片,声音都变了调。
老河伯也看到了碎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踉跄着往河神祠跑,嘴里念叨着:“满月夜……要来了……要来了……”
李承道盯着那片盔甲碎片,罗盘上的铜纹突然亮起微弱的光。他转头看向林婉儿和赵阳:“今晚不走了,留在这里。”
“师父,你是说……”林婉儿的心跳快了几分。
“嗯,”李承道点头,目光沉得像黄河底的石头,“今晚是满月,马鬼将,该出来了。”
入夜后的落马渡静得可怕,只有黄河水拍打河岸的声音,像无数只手在挠着人心。李承道三人躲在渡口旁的芦苇丛里,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偶尔有几滴露水落在脖子上,凉得人打哆嗦。
赵阳攥着一把桃木钉,手心全是汗:“师父,真的会有马鬼将吗?会不会是有人装神弄鬼?”
“是不是装的,等会儿就知道了。”李承道的眼睛盯着河面,罗盘放在膝盖上,指针一动不动,像是被冻住了。
林婉儿的水纹珠一直没凉下来,她紧握着珠子,指尖能感受到珠子里传来的细微震动,像是在和河底的什么东西呼应。突然,她猛地抬头:“来了!”
只见原本平静的河面突然翻起黑浪,浪头越来越高,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河底冲出来。午夜的月亮升到头顶,惨白的月光洒在河面上,照出浪尖上的一个黑影——那是一匹马,一匹浑身湿透的马,马毛紧贴着身体,像披着一层黑布,四蹄踩着水面,却没有溅起一滴水花。
更吓人的是马背上的人,穿着破烂的清军盔甲,盔甲上的铜钉生锈发黑,脸上蒙着一层水雾,看不清模样,只露出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手里提着一把生锈的马刀,刀身上还挂着几根水草。
“阴马……”李承道的声音发紧,他按住想冲出去的赵阳,“别乱动,看它要干什么。”
阴马朝着渡口旁的一间小屋跑去,屋里亮着一盏油灯,是白天那个死者的家,他的弟弟还在屋里守着灵堂。林婉儿的水纹珠震得更厉害了,她看到阴马的马蹄落在地上时,留下了一个深深的马蹄印,印子里竟藏着细小的符纸碎片——那是水纹符!
“是人为操控的!”林婉儿低声喊出来。
就在阴马要撞开小屋门时,一道灯光突然从河神祠方向传来,老河伯提着油灯跑过来,手里端着一个黑瓷碗,碗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水。他跑到河边,把碗里的血水倒进黄河,嘴里念叨着:“河神息怒,祭品马上就来,求您别再伤人了……”
血水刚倒进河里,阴马和马上的黑影突然停住,接着像是被什么东西拉着一样,缓缓退回河里,河面很快恢复平静,只留下那盏油灯的光,在黑夜里晃得人眼晕。
老河伯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油灯掉在一旁,照亮了他袖口露出的铜钥匙。林婉儿和赵阳都看向李承道,等着他说话。
李承道捡起罗盘,指针又开始转动,这次指向的方向,是河神祠。“看来,要想知道真相,得去河神祠走一趟了。”
天刚蒙蒙亮,河神祠的木门就吱呀作响。李承道握着半块青铜罗盘走在最前,罗盘指针微微颤动,铜纹上的暗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淌;林婉儿紧随其后,左手腕的水纹珠还残留着昨夜的灼热,她特意将母亲留下的半块船桨藏在袖中——那船桨边缘刻着模糊的“马”字,遇阴气时会泛出浅青色的光;赵阳扛着帆布包走在最后,包里的桃木钉和墨斗线碰撞出细碎的声响,在寂静的晨雾里格外刺耳。
祠堂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着香灰的气息,呛得人嗓子发紧。正中央的河神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神像底座的缝隙里,竟嵌着几根暗红色的头发,像是被人硬生生扯下来的。林婉儿的水纹珠突然发烫,她下意识看向供桌——供桌的木纹里渗着黑褐色的痕迹,凑近了看,像是干涸的血迹。
“老河伯呢?”赵阳四处张望,祠堂里空荡荡的,只有供桌旁的蒲团歪在一边,上面还留着半个屁股印,像是人刚走不久。
李承道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手指划过供桌的桌面。他突然停住,指甲抠住供桌下的一道裂缝,轻轻一抬——供桌的底板竟被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暗格。暗格里铺着一层油纸,油纸上放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没有字,只有一个用朱砂画的“水”字。
“这是什么?”林婉儿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书页,就觉得一阵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水纹珠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像是碰到了极阴的东西。
李承道接过书,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已经脆得一碰就掉渣,上面用毛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名字旁都画着一个“水”字,名字后面还标注着日期——最近的一个,就是昨天死去的年轻汉子,日期正是三天前的满月夜。
“祭品名单……”李承道的声音沉得像铅,“老河伯说的‘祭品’,就是这些人。”
林婉儿突然凑过来,手指指着名单中间的一个名字,声音都在发颤:“师父,你看这个……”
李承道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名字是“苏秀莲”,日期是十年前的满月夜。林婉儿的眼眶瞬间红了:“这是我娘的名字……我娘就是十年前在落马渡失踪的。”
赵阳凑过来,看着名单上的名字,皱紧了眉头:“每个名字旁都画着‘水’字,难道这些人都是‘水命’?老河伯说每年要送一个水命人当祭品,原来是真的。”
就在这时,祠堂后院传来一阵柴刀落地的声音。三人对视一眼,悄悄往后院走。后院里堆着几捆干柴,墙角有个隐蔽的地窖,地窖门开着一条缝,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赵阳刚要推门,就被李承道拉住。李承道指了指地窖门口的泥土——上面有新鲜的脚印,是老河伯的鞋印,还有一串更小的脚印,像是孩子的。
“里面有人?”林婉儿压低声音,水纹珠又开始发烫,这次的热度比之前更甚,她能感觉到地窖里的阴气,比祠堂和渡口加起来还重。
李承道点点头,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张“破邪符”,贴在手心,轻轻推开地窖门。地窖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味,借着光,他们看到里面堆满了清军盔甲碎片,碎片上的铜钉生着绿锈,有些碎片上还沾着发黑的血迹。
地窖中央放着一个青铜匣子,匣子上刻着一个大大的“马”字,马字的笔画里嵌着细小的纹路,和李承道罗盘上的纹路一模一样。赵阳忍不住走过去,伸手就要打开匣子。
“别碰!”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老河伯提着柴刀从暗处走出来,他的脸上沾着泥土,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一夜没睡,“谁让你们来这里的?滚出去!”
“老河伯,你为什么要藏这些东西?”林婉儿往前一步,声音带着质问,“我娘是不是你选的祭品?这名单上的人,都是你送出去的?”
老河伯的身体晃了晃,柴刀掉在地上,他蹲下身,双手抱着头,声音嘶哑:“我没办法……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被谁逼的?马鬼将?”赵阳追问。
老河伯抬起头,脸上满是绝望:“是我爹……我爹是马鬼将当年的亲兵,马鬼将死前让他发誓,要世代守护秘棺,每年送一个水命人当祭品,不然马鬼将就会出来屠了落马渡……我不能让落马渡的人出事,只能……只能选祭品……”
李承道的罗盘突然剧烈转动起来,指针指向地窖深处的一面土墙。他走过去,用罗盘敲了敲土墙,里面传来空洞的回声。“墙后面是什么?”他问。
老河伯的脸色瞬间惨白:“别敲……墙后面是密道,通往黄河水眼,秘棺就在水眼里……”
李承道没管他,继续用罗盘敲着土墙,突然,他停在一块凸起的石头前,用力一按——土墙“轰隆”一声,露出一条黑漆漆的密道,密道里飘出一股冰冷的水汽,带着河底的腥气,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林婉儿的水纹珠“嗡”的一声,发出微弱的青光,她指着密道深处:“里面有邪气,很重的邪气,秘棺应该就在里面。”
老河伯突然冲过来,想堵住密道:“不能进去!进去的人都死了!二十年前,有个道士不信邪,非要进去找秘棺,结果再也没出来……”
“那个道士,是不是叫李守义?”李承道突然问,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老河伯愣住了:“你怎么知道?他……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爹。”李承道的拳头攥得发白,罗盘上的铜纹亮了起来,“我爹当年就是为了找马鬼将的秘棺,才失踪的。他留下字条,说‘秘棺在水眼,活人当祭品’,我一直以为他是让活人当祭品,现在才知道,他是想找到秘棺,结束这一切。”
就在这时,赵阳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难看:“师父,我……我去客栈拿点东西,你们先等着我。”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他就转身跑出了地窖。
林婉儿看着赵阳的背影,总觉得不对劲:“师父,赵阳怎么突然要走?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李承道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是普通的马蹄声,是那种踩在水面上的、闷闷的声音,像是……昨晚的阴马!
“不好!”李承道脸色一变,“赵阳有危险!”
马蹄声越来越近,像是从黄河水面直接传到祠堂后院,每一声都震得人心脏发紧。李承道抓起罗盘就往外冲,林婉儿紧随其后,袖中的船桨硌得胳膊生疼——那半块刻着“马”字的木头,此刻竟泛出淡淡的青光,像是在预警。
刚跑出祠堂,就见赵阳的帆布包扔在路边,包里的桃木钉撒了一地,却不见他的人影。黄河岸边的芦苇丛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
“赵阳!”林婉儿大喊,水纹珠突然发烫,她指向芦苇丛深处,“在那边!”
两人冲进芦苇丛,只见赵阳正被一个黑影追着跑,那黑影穿着破烂的清军盔甲,手里提着生锈的马刀,正是昨晚的“马鬼将”!可这次,李承道看得真切——盔甲的缝隙里,露出一截藏青色的现代粗布,那是落马渡村民常穿的布料。
“别跑!”“马鬼将”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刻意的粗粝,不像是鬼怪的嘶吼,反倒像人装出来的。
赵阳跑得踉踉跄跄,帆布包早就丢了,他时不时回头,脸上满是惊恐:“师父!救我!是马鬼将!”
李承道突然停下,从怀里掏出一张“破邪符”,指尖夹着符纸往前一甩:“孽障!露出原形吧!”符纸带着火苗飞向黑影,却在离黑影还有几步远时,突然被一阵阴风卷灭。
“哈哈哈!”黑影大笑起来,声音里的伪装彻底卸下,“李承道,你以为一张破符就能伤我?”他抬手摘下头上的头盔——头盔下,竟是船老大那张带着刀疤的脸!
“是你!”林婉儿又惊又怒,“昨晚的阴马也是你装的?你为什么要装成马鬼将?”
船老大手里的马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的眼神变得凶狠:“为什么?因为我爹!当年马鬼将为了抢河底秘宝,在渡口杀了我爹,还有十几个船夫!老河伯每年送祭品,都是在帮马鬼将续命!我就是要装成马鬼将,让所有人都知道,落马渡的灾难还没结束,让那些和马鬼将有关的人,都不得好死!”
李承道突然看向赵阳,罗盘指针在他掌心疯狂转动:“赵阳,你为什么要跑?你认识他?”
赵阳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往后退了两步,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我……我不认识他……”
“你骗人!”船老大突然指向赵阳,“他是赵老三的孙子!赵老三当年就是背叛马鬼将的部下,是他把马鬼将沉进黄河的!你们赵家,也是帮凶!”
赵阳的身体晃了晃,终于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是!我爷爷是赵老三!可那是他做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马鬼将下了诅咒,我们赵家男性活不过三十岁,我爹、我大伯,都是不到三十就死了……我来落马渡,就是想找寒玉心,解除诅咒……”
林婉儿愣住了,她看着赵阳,又看向李承道:“师父,他……”
“所以你翻我的行李,是为了找水眼地图?”李承道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几分失望,“你早就知道秘棺里有寒玉心,却一直瞒着我们。”
赵阳抬起头,眼眶通红:“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们!我怕你们不让我找寒玉心,我不想死……我才二十五岁,我还不想死……”
就在这时,河神祠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惨叫。三人对视一眼,立刻往回跑——是老河伯!
冲进祠堂后院的地窖,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老河伯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马刀,鲜血染红了他的蓝布长衫,他的手还指着密道的方向,像是想提醒他们什么。而地窖中央的青铜匣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是你干的?”李承道指着船老大,声音里带着怒火。
船老大手里的马刀还在滴血,他疯狂大笑:“是又怎么样?老河伯护了马鬼将这么多年,早就该死了!青铜匣子里的‘引魂符’,是我爷爷当年留下的,只要点燃它,就能唤醒真正的马鬼将,让他来收拾你们这些帮凶!”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画着扭曲的纹路,正是李承道父亲留下的笔记里提到的“引魂符”。船老大掏出火折子,就要点燃符纸。
“住手!”林婉儿突然冲过去,袖中的船桨猛地砸向船老大的手。船老大吃痛,火折子掉在地上,引魂符也飞了出去,落在赵阳脚边。
赵阳看着地上的引魂符,又看了看老河伯的尸体,突然像是下定了决心,捡起引魂符,就往密道跑:“师父,对不起!我必须解除诅咒!寒玉心在秘棺里,我只要拿到它,就能活下去!”
“赵阳!”李承道想拉住他,却晚了一步,赵阳已经冲进了密道,密道里传来他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水纹珠感应到的、越来越重的邪气。
船老大趁机捡起火折子,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张引魂符——原来他早就准备了两张!“你们拦不住我!真正的马鬼将,马上就要出来了!”他点燃符纸,符纸瞬间冒出绿色的火苗,飘向黄河的方向。
河面突然翻起黑浪,比昨晚的浪头更高,浪尖上,一匹浑身是水的阴马缓缓浮现,马背上的黑影比之前更清晰,盔甲上的铜钉泛着绿光,手里的马刀滴着河水,这次的阴气,比假鬼将强了十倍不止。
“是真的马鬼将!”林婉儿的水纹珠烫得她几乎握不住,她指着阴马,“它的马蹄印里没有水纹符,是真的邪祟!”
李承道的罗盘剧烈震动,铜纹上的光越来越亮:“糟了!赵阳在密道里,密道通着水眼,马鬼将肯定会去抓他!我们必须赶紧追上他!”
两人冲进密道,密道里又黑又湿,墙壁上渗着水珠,脚下的泥土滑得让人站不稳。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前面传来赵阳的惨叫:“救命!有东西抓我的脚!”
李承道加快脚步,掏出桃木剑,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转过一个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头皮发麻——赵阳的脚被一只青黑色的手抓住,那只手从地下伸出来,手上还缠着水草,是水尸!而不远处,密道的尽头,就是一个巨大的水眼,水眼里泛着黑浪,马鬼将的身影,正从水眼里缓缓走出来。
水眼泛着墨色的浪,寒气顺着密道缝隙往外渗,李承道的道袍下摆结了层薄霜,他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的朱砂符文在黑暗里泛着微光。赵阳被水尸的手拽着脚踝,半个身子已经陷进湿泥里,他挣扎着嘶吼,声音里满是绝望:“师父!救我!这东西甩不掉!”
那水尸的手臂青黑如铁,皮肤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指缝里还缠着腐烂的水草,另一只手正从泥里往外伸,眼看就要抓住赵阳的手腕。林婉儿立刻掏出三张“驱邪符”,指尖夹着符纸往水尸身上甩去,符纸落在水尸手臂上,“滋啦”一声燃起橙火,水尸发出一阵刺耳的嘶吼,手臂瞬间冒出黑烟,却没松开赵阳。
“是马鬼将的怨气缠着它!普通符咒没用!”李承道大喊,他往前冲了两步,桃木剑直刺水尸的头颅。剑刃刚碰到水尸的皮肤,就被一股阴气弹开,李承道踉跄着后退,掌心震得发麻——这水尸的怨气,比他见过的任何邪祟都重。
就在这时,水眼的浪突然翻涌起来,马鬼将的身影从浪里走了出来。这次,他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盔甲上的铁锈沾着暗红的血痂,脸上没有皮肉,只剩一副泛着绿光的骷髅,眼窝深处燃着两团幽火,手里的马刀滴着浑浊的河水,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冒着阴气的马蹄印——他的脚下,根本没有马,那马蹄印是从他自己的靴底印出来的!
“活人……祭品……”马鬼将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河水的腥气,他的目光扫过赵阳,骷髅脸上的幽火猛地亮了,“背叛者……后代……”
赵阳吓得浑身发抖,挣扎得更厉害:“不是我!是我爷爷做的!你找他去!”
马鬼将没理他,举起马刀就往赵阳身上砍。李承道眼疾手快,一把将赵阳拉起来,桃木剑横在身前挡住马刀。“当”的一声脆响,桃木剑被马刀砍出一道裂痕,李承道感觉一股寒气顺着手臂往心口钻,他咬着牙,从怀里掏出半块罗盘,往马鬼将身上扔去。
罗盘碰到马鬼将的盔甲,突然发出一阵金光,马鬼将惨叫一声,后退了两步。李承道趁机拉着赵阳和林婉儿往后退,指着水眼中央:“你们看!秘棺!”
水眼中央的浪里,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青铜秘棺,棺身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正中央是“活人祭,寒玉碎”六个大字,符文和大字都泛着微弱的青光,像是在抗拒马鬼将的阴气。
“寒玉心在秘棺里!”李承道的声音带着喘息,“马鬼将的魂魄和寒玉心绑在一起,只要打碎寒玉心,他就会消散!但必须有人进去,用阳火符点燃寒玉心——秘棺里阴气太重,进去的人九死一生!”
林婉儿立刻往前一步,左手握紧水纹珠,右手掏出母亲留下的船桨:“我去!水纹珠能抵阴气,我娘的船桨说不定能帮上忙!”
“不行!”赵阳突然拉住她,脸上满是愧疚,“是我瞒着你们,是我引马鬼将过来的,该我去。我爷爷欠的债,该我还。再说,我是赵家后代,寒玉心对我有感应,我去更合适。”
“都别争了!”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船老大从密道拐角跑了过来,他的刀疤脸此刻满是悔恨,手里还拿着一张阳火符,“是我糊涂,是我想报仇,才点燃引魂符,害了老河伯,也害了你们……这罪,该我来赎。”
他不等众人反应,就朝着秘棺冲去。马鬼将见状,嘶吼着追了上去,手里的马刀挥得更快,水眼里的浪翻得更高,几具水尸从浪里钻出来,朝着船老大扑去。
“拦住水尸!”李承道大喊,他掏出墨斗线,往水尸身上缠去,墨斗线碰到水尸,立刻发出“滋啦”的声响。林婉儿也掏出符纸,一张接一张地甩向水尸,赵阳则捡起地上的桃木钉,往水尸的头颅上扎去。
船老大趁机跳进秘棺,棺盖“吱呀”一声合上。马鬼将冲到秘棺前,用马刀疯狂砍着棺盖,棺身上的符文发出的青光越来越亮,却也越来越淡。
“快!用罗盘打开棺盖!”李承道大喊,他和赵阳、林婉儿一起冲到秘棺旁,李承道将半块罗盘按在棺盖上,赵阳突然掏出另一块罗盘——那是他从青铜匣子里拿的,正是李承道父亲失踪的那半块!
两块罗盘合在一起,棺盖上的符文突然亮起金光,棺盖“轰隆”一声打开。船老大在棺里举着阳火符,正朝着棺中央的寒玉心伸去——那寒玉心泛着幽蓝的光,嵌在一具白骨的胸腔里,正是马鬼将的尸骨!
“碎!”船老大嘶吼着,将阳火符贴在寒玉心上。寒玉心瞬间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接着“咔嚓”一声碎裂开来。马鬼将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骷髅脸上的幽火瞬间熄灭,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手里的马刀“当”的一声掉在地上,很快就消散在水眼里的浪里。
水尸也跟着倒下,化作一滩黑水,渗进泥里。密道里的阴气渐渐散去,水眼的浪也恢复了平静。
众人松了口气,李承道跳进秘棺,想拉船老大出来,却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他的胸口插着一块寒玉碎片,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
林婉儿蹲下身,看着船老大的尸体,眼眶泛红:“他到最后,还是做了对的事。”
赵阳突然指向棺底,声音发颤:“师父,你看那个……”
李承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棺底有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吾儿承道亲启”——是他父亲的字迹!
他颤抖着打开信,里面的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却还清晰:“承道,爹已找到秘棺,寒玉心乃河底至阴之物,需阳火符碎之。爹去寻河底秘宝,此秘宝若落入恶人之手,必引大祸。若爹十年不回,便是葬身河底,你切勿再寻……”
信的末尾,还画着一张简易的地图,标注着“龙门峡”三个字。
李承道握紧信纸,眼眶通红:“爹……我终于找到你留下的线索了。”
林婉儿凑过来,看着地图,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母亲的半块船桨:“师父,我娘的船桨上,也刻着‘龙门峡’……”
赵阳突然抬起手,声音里满是惊恐:“师父,你们看我的手……”
众人看向他的手腕,只见他的手腕上,竟出现了一个和马鬼将一样的马蹄印,泛着淡淡的青黑——诅咒,还没解除!
赵阳的手腕悬在半空,青黑色的马蹄印像生了根似的,嵌在皮肤里,连水纹珠的青光都无法将其冲淡。他颤抖着抬手想擦,指尖刚碰到印记,就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疼得他倒抽冷气:“怎么会这样……寒玉心都碎了,诅咒怎么还在?”
李承道凑过去,指尖在印记上方悬停,罗盘指针又开始微弱颤动,铜纹泛着的暗光与印记隐隐呼应。他眉头紧锁:“不是诅咒没解除,是马鬼将的魂魄没散干净——或者说,寒玉心不是他力量的根源。”
林婉儿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母亲的半块船桨,船桨上“马”字纹路此刻竟泛着暗红,像是吸了血:“师父,我娘的船桨之前只对阴气有反应,现在怎么会这样?”她凑近船桨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飘进鼻腔,和马鬼将盔甲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是河底秘宝。”李承道攥紧父亲留下的信纸,指腹摩挲着“龙门峡”三个字,“我爹信里说秘宝若落恶人之手必引大祸,马鬼将当年要抢的,恐怕就是这秘宝。他的怨气能和黄河水脉绑定,说不定和秘宝的力量有关。”
这时,密道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落马渡的村民。他们举着火把,脸上满是忐忑,看到李承道三人,才松了口气:“王道士,马鬼将……除了吗?”
李承道点头,指了指水眼里平静的浪:“暂时除了,但还没完。”他将船老大的尸体抱出秘棺,村民们看到尸体,都沉默了——即便船老大装过鬼将,此刻也只剩惋惜。老河伯的尸体被一起抬回渡口,村民们自发找了块向阳的坡地,将两人埋在一起,坟前摆着两盏油灯,算是给他们的交代。
当晚,李承道三人在客栈整理行李。林婉儿将母亲的船桨和那半块罗盘放在桌上,两样东西的纹路竟慢慢贴合,组成了一幅完整的地图,地图中央除了“龙门峡”,还标着一个小小的“匣”字。
“看来我娘当年失踪,也是为了找这秘宝。”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坚定,“我要去龙门峡,找到我娘的下落。”
赵阳摸着手腕上的马蹄印,咬了咬牙:“我也去。诅咒没解除,说不定只有找到秘宝,才能彻底解决。而且……我得为爷爷当年的事,做个了断。”
李承道看着两人,又看了看父亲的信,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只是这秘宝凶险,去了之后,可能会遇到比马鬼将更可怕的东西。”
三日后,三人背着行李,踏上了去龙门峡的路。落马渡的村民们站在渡口送他们,张婆婆塞给李承道一包晒干的桑葚:“路上饿了吃,这东西能安神。”船老大的儿子捧着一个布包,递给林婉儿:“这是我爹留下的罗盘,他说当年抢青铜匣子时,偷偷藏了这个,或许能帮上你们。”
林婉儿接过布包,里面是个小小的铜罗盘,指针指着龙门峡的方向,和李承道的罗盘正好呼应。
走了约莫半个月,终于看到了龙门峡的影子。峡谷两岸的山壁陡峭,黄河水在峡底翻涌,发出震天的响声。三人沿着山壁上的小路往下走,走到峡底时,夕阳正好落在水面上,将河水染成一片血红。
“你们看那边!”赵阳突然指向河面,声音发颤。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河面上飘着一个青铜匣子,匣子上刻着的“马”字,和之前在落马渡看到的一模一样。匣子随着波浪晃荡,水面下,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盯着他们,那眼睛的形状,和马鬼将骷髅眼窝里的幽火如出一辙。
李承道的罗盘剧烈转动,铜纹亮得刺眼:“小心!这匣子里,说不定装的就是秘宝,而水下的东西……是马鬼将的残魂!”
林婉儿握紧船桨,水纹珠烫得她手心发麻:“它在盯着我们,像是在等我们靠近。”
赵阳将桃木钉握在手里,眼神警惕:“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打开匣子吗?”
李承道看着那青铜匣子,又看了看父亲的信,摇了摇头:“现在不能开。我爹说秘宝凶险,贸然打开,恐怕会引祸上身。而且水下的东西还没现身,我们得先弄清楚它的底细。”
就在这时,青铜匣子突然发出一阵“嗡嗡”的声响,水面下的绿光越来越亮,河水里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河底冲出来。
林婉儿的船桨突然剧烈震动,“马”字纹路里渗出暗红的液体,像是血:“它要出来了!”
李承道掏出桃木剑,又将两张破邪符递给林婉儿和赵阳:“做好准备,这次的对手,比马鬼将更难对付。”
水面突然翻起巨浪,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河底冲了出来,那黑影的形状像是一匹马,却长着人的手臂,手臂上缠着腐烂的水草,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马刀——正是马鬼将的残魂,只是这次,它的身形比之前大了三倍,身上的阴气,几乎要将整个峡谷笼罩。
“活人……还我秘宝……”残魂的声音震得山壁上的石头往下掉,它举起马刀,朝着三人砍来。
李承道大喊一声:“躲开!”说着,将林婉儿和赵阳往旁边推,自己则握着桃木剑,朝着残魂冲去。
夕阳落下,峡谷里渐渐暗了下来。青铜匣子在浪里晃荡,水面下的绿光越来越多,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幽暗的河底睁开,死死盯着岸上缠斗的三人。李承道的桃木剑劈在残魂手臂上,竟只划出一道微弱的绿光,那腐烂的水草瞬间缠住剑身,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剑柄往他掌心钻,冻得他指节发白。
“师父!用罗盘!”林婉儿大喊着,将一张破邪符贴在船桨上,朝着残魂的头颅砸去。船桨上的“马”字纹路突然亮起红光,与残魂身上的阴气碰撞,发出“滋啦”的声响,残魂吃痛,嘶吼着松开桃木剑,手臂上的水草也跟着枯萎了几分。
赵阳趁机掏出桃木钉,瞄准残魂眼窝的幽火掷去。桃木钉带着风声扎进残魂眼眶,幽火瞬间黯淡下去,残魂的动作也慢了半拍。可下一秒,河水里又冒出几团绿光,三具水尸从浪里钻出来,朝着赵阳扑去——这些水尸比之前的更狰狞,身上还套着残破的清军盔甲,显然是当年跟着马鬼将一起沉入黄河的士兵。
“小心身后!”李承道一把将赵阳拉开,自己却被一具水尸抓住了道袍下摆。水尸的指甲泛着青黑,刚碰到布料就腐蚀出几个小洞,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李承道反手将罗盘按在水尸额头上,铜纹金光骤亮,水尸发出一声惨叫,化作一滩黑水淌进泥土里。
林婉儿的水纹珠此刻烫得几乎要烧起来,她盯着河面上的青铜匣子,突然发现匣子上的“马”字纹路正在转动,像是在吸收残魂的阴气。“师父!匣子在吸阴气!它在变强!”
李承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匣子上的纹路泛着越来越浓的黑雾,残魂的身形也随之变得凝实了几分,眼窝的幽火重新亮了起来。他心里一沉,想起父亲信里的话——秘宝若落恶人之手必引大祸,这匣子显然就是秘宝的容器,而残魂正在通过它恢复力量。
“必须毁掉匣子!”李承道大喊着,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阳火符,“赵阳,你帮我拦住残魂!婉儿,跟我一起去炸匣子!”
赵阳立刻捡起地上的墨斗线,将线一端系在桃木剑上,朝着残魂甩去。墨斗线缠住残魂的腿,他使劲往后拽,却被残魂一把甩开,重重撞在山壁上,嘴角溢出鲜血。“别管我!快去!”
林婉儿扶着李承道,两人踩着河边的石头往匣子方向跑。残魂见状,嘶吼着追了上来,马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劈向李承道的后背。就在这时,赵阳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马刀——生锈的刀刃砍进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粗布短褂。
“赵阳!”林婉儿目眦欲裂,手里的船桨朝着残魂狠狠砸去。李承道趁机将阳火符贴在青铜匣子上,掏出火折子点燃。符纸瞬间燃起橙红色的火焰,火焰顺着匣子上的纹路蔓延,黑雾被灼烧得发出“滋滋”的声响,残魂的惨叫声也变得更加凄厉。
可火焰刚烧到匣子中央,河水里突然翻起巨浪,一个更大的黑影从河底冲了出来——那是一匹浑身覆盖着黑甲的阴马,马背上没有骑手,却驮着一个半开的青铜棺椁,棺椁里露出一只泛着青光的手,指甲长得能刺破皮肉。
“是……是马鬼将的本体!”李承道的声音发颤,罗盘剧烈震动,铜纹上的金光都变得黯淡了,“他的魂魄一直藏在阴马身上!我们之前打散的,只是他的一缕残魂!”
阴马朝着匣子奔来,马蹄踩在水面上激起黑浪,浪里的水尸也跟着扑上来。赵阳捂着流血的肩膀,挣扎着站起来,将最后一把桃木钉攥在手里:“师父,婉儿姐,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们!”
“要走一起走!”林婉儿伸手去拉赵阳,却被他一把推开。赵阳朝着阴马冲去,桃木钉狠狠扎进阴马的马蹄,阴马吃痛,扬起前蹄将他踹飞出去。
李承道看着眼前的绝境,突然想起父亲信里的最后一句话——“秘宝需以血脉祭之,守陵人后代,方可封之”。他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个和罗盘纹路一样的胎记,是黄河守陵人世代相传的印记。
“婉儿,照顾好赵阳!”李承道大喊着,朝着青铜匣子跑去。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匣子上的“马”字纹路上。鲜血刚碰到纹路,就被瞬间吸收,匣子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金光将整个峡谷笼罩,阴马和残魂的惨叫响彻云霄,身体在金光中渐渐融化。
等到金光散去,河面上的青铜匣子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平静的黄河水,像是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林婉儿抱着受伤的赵阳,看着站在河边的李承道,他的脸色苍白,指尖还在滴血,却朝着两人笑了笑:“没事了……秘宝被封印了。”
可就在这时,李承道的罗盘突然“咔嚓”一声裂开,指针指向河底,不再转动。林婉儿的水纹珠也恢复了常温,只是珠子上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赵阳手腕上的马蹄印虽然淡了许多,却依旧没有消失。
三人坐在河边,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林婉儿掏出母亲的船桨,上面的“马”字纹路已经变得模糊,却依旧能看清“龙门峡”三个字的痕迹。“师父,你说……我娘会不会还活着?”
李承道接过船桨,轻轻摩挲着纹路:“不知道,但我们已经找到了线索,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他看向赵阳,“你的诅咒虽然没解除,但已经淡了,只要我们找到马鬼将的本体棺椁,一定能彻底解除它。”
赵阳点了点头,忍着肩膀的疼痛笑了笑:“不管要去哪里,我都跟你们一起。”
夜色渐深,黄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三人背着行李,沿着山壁小路往峡谷外走,身后的龙门峡渐渐被夜色笼罩,只有水面下偶尔闪过的绿光,像是在提醒他们——这场关于秘宝、诅咒和血脉的争斗,还没有真正结束。而在遥远的黄河深处,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等着他们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