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偶有好天气,今天云层也很厚,像给天空套上了厚棉被,只是一点也不暖和!
“行啦!不许提了!张嘴!”陈不易夹了块肉就往他嘴里塞。
拓跋炽再委屈也只能合着一起往下咽,“好,不提!小没良心的!老子都依你!”
“喝口汤,天冷,暖暖身子!”陈不易又把碗凑到他嘴边。
拓跋炽看了他一眼,小狐狸就是嘴硬心软!还是那么在乎自己!这点小委屈好像也不算什么!
“买给你的,你多吃点!”
“一起!来,张嘴!”
“公子!季姑娘来啦!”
陈不易立即放下碗筷,“青若来啦!快带我去!”
王迁笑着叮嘱,“公子加件披风!”
陈不易三五步往季青若的方向走,寒风轻轻吹动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坚定的眼神和平静的脸。
“青若!”陈不易如同看到许久不见的亲人。
季青若转身一笑倾城,“师兄!”
“怎么才来呀!还有什么时候搬过来?”他早就叫人收拾好隔壁院子。
“父亲让我来接你,见见咱们的大师伯和他的得意弟子!这些天父亲天天与师伯比谁的弟子厉害,只差打起来!”季青若说着说着笑出了声,这两老头吵架太可爱像两个小孩。
“是吗?”陈不易想象着两大儒像小孩掐架就觉得好笑。
季青若凑近他,“所以,今天师兄一定要好好表现!别让父亲被人比了下去!”
“好!保证不让老师丢脸!”唉,没办法,为了老师开心只能让师伯的弟子受委屈。
“青若,走,去我屋子坐坐!”
季青若意味深长的笑笑:“那个谁不在吧?”
“嘶~!有他什么事!”
“你说呢!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人当作仇人!”
陈不易尴尬的笑了一下,“走吧!”
季青若进门看到拓跋炽果然在这儿,不由掩唇一笑,没想到这个北梁杀神还真是块狗皮膏药,师兄在哪他就一步不离的跟到哪儿。
“王爷好啊!”季青若笑意盈盈的打了个招呼。
“季姑娘好!”拓跋炽也回了一句。
“青若,快坐,桌上有糕点,喜欢喝花茶还是果茶?”陈不易根本没搭理他,只顾招呼季青若。
季青若看到桌子上各种糕点和零嘴,这是多怕饿着师兄!
她秀眉一挑,好奇的问道:“还有花茶和果茶?”
“几个小丫头闲着无事瞎弄的,我看她们都挺喜欢喝,想来你也可能会喜欢!”
“好吧,我试试果茶!还真没喝过,今天要好好品尝!”季青若也不跟他客气。
季青若看到偌大的书架上摆满各种书籍,不由往书架走,“师兄竟有这么多藏书!”
“都是阿蛮收集来的!”
“咦!”季青若轻轻惊呼了一声,她拿起几本书,“师兄还会沙俄语和西洋语?”
“不会啊!一个字也看不懂!你会?”
季青若抿着唇挑挑眉。
“青若!你太厉害了吧!”
季青若把书拿到桌上,“我阿爹年轻时周游各国会不少语言,我就跟着学了些!师兄想学?”
“想!我还想个夫子跟着学,没想到师妹竟然会这么多外文!不知可不可以不吝赐教?”陈不易眼里冒着希望。
“没问题!师兄还可以与西方的传教士学,到时候我带你去拜访拜访!”
陈不易站起来行了一礼:“以后还请师妹多多指教!”
季青若也站款款行礼,“师兄请共勉!”
“青若,学习外文有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每种语言都有各自的特色!比如……”季青若开始给他讲解她所会的语言。
陈不易如痴如醉的听着,不时便如小米啄米般不住的点头。
坐在旁边的拓跋炽只能眼巴巴看着,有些吃味却不敢打扰!他就说嘛季青若才是最大的敌人!
季青若把各个语种讲了一遍,特别介绍了数学的使用。
她抿了口茶:“怎么样?师兄,有趣吧!”
“嗯嗯嗯!”陈不易兴奋的不断点头,今天惊喜不断,就像发现了一个奇异的新世界!
季青若又抿了口茶,悄悄扫了某人一眼,“好啦,师兄,我去找云舒她们学学怎么做果茶,味道不错!”
陈不易哪能放她走,“欸欸,青若别走呀!再讲讲呗!”
季青若站起身笑笑,“还是把你放了吧!不然某位王爷要变怨妇了!”
比间事了,季青若和陈不易谈论了一路,季青若的才干与学识不得不让他佩服!一个女子能有如此见解与魄力,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师兄,到了,这就是大师伯家!”
只见一道熟悉的背影立于院门外,转过身来后还真是熟人——竟是周景泰!
“景泰!你怎么,你是卫师伯的那个得瑟十多年的得意弟子!”陈不易惊喜的不敢相信。
“你就是虞师叔心心念念十多年差点错过的弟子?”周景泰也不可置信缘分竟如此奇妙。
两人不禁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季青若指着两人,“师兄,你认识周师兄?里面那两老头若知道你们相熟,得多尴尬!”
周景泰赶紧侧身让出路来,“快进去吧!老师早就把我赶出来迎接师弟师妹!”
果然看到陈不易和周景泰的亲密劲,两老头人皆惊的瞪大眼睛。
卫夫子问周景泰:“你跟你师弟认识?”
周景泰嘿嘿直笑:“老师,我在家里排行小六,阿易是小七!”
陈不易也跟着行礼唤人:“卫师伯好,师伯母好!”
虞夫人和卫夫人看两老头尴尬吃瘪,不由笑出了声,卫夫人先开口,“让你俩臭老头整天斗嘴不服气!看人家三师兄妹,好的比亲兄妹还好!”
虞夫人纠正道:“是四师兄妹!小易青若,这是你们的大师兄卫鸿!”
“卫师兄!”陈不易和季青若齐齐行礼。
“小师弟小师妹,早就听父亲和师叔夸你们,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卫鸿从小就听着父亲夸周师弟斥责自己长大,自卑的种子早就种在心里。
“卫师兄,沉稳大气不愧是我们的大师兄!”陈不易也笑着夸了他一句。
在这一众天之骄子中,从来没有得到称赞的卫鸿竟红了脸!从小听着他们的传闻,从来只有他仰望这些骄子的份儿,今天小师弟却真诚的称赞自己。
虞夫子也看了师兄一眼,“我也觉得卫鸿这小子不错!勤勉厚道,是个好孩子!”
待所有人落座后聊的差不多了,陈不易才开口:“师伯,大师兄,我老师准备和我去大梁!我想老师肯定与你们提过,你们意见如何?”
“天启始终都是我们的故土!生活了几十年,老了老了还要背井离乡!不舍啊!”
季青若如何不知父亲三师兄弟一生都悲愤难平抑郁寡欢,“师伯,在天启您虽生活了几十年却郁郁不得志,可以试试去北梁挥洒豪情壮志!在天启您和父亲只是一代大儒,而在北梁,你们可以是一代圣人!”
卫夫子看向陈不易,“可是,小易能拍板定案?”
“学堂是易盟出钱出人修建的!当然可以自己作主!”
卫夫子再次迟疑:“可是,你们卫师兄已娶妻立业,他不能离开,我年纪大了年轻时的豪言壮志都淡忘了,只想享含饴弄孙之趣!”
陈不易立即把话接过来,“师伯,我正想请大师兄一起去呢!大师兄稳重勤勉实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求还求不到呢!”
“小易,师兄我资质愚钝,恐会让师弟失望!”
“这世上不缺聪明人,但缺脚踏实地的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