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人的里只有赵梦洁,她也是不光没事,还能照看症状最严重的中招者,比如过去用一些鬼仙独有的手段进行治疗。
唯一让项骜意外的是艾洛蒂,这姑娘一看就没大问题,只是她此时的状态有点奇怪:也不按动快门,只是把相机抬起来放在面前,那动作好像顶格在了要照未照的刹那。
不过转念这边便明白了——这种影响和前面那个灯光变色一样,也是通过视觉施加过来的,用这拥有特殊能力的相机遮住视线,或者说让看到的东西经过相机镜头的过滤,达到了保护自己的目的。
接下来的第一步,就是这几个还能活动的人,把动不了的都拖走,和最初在余杭身上的打算一样,先弄到一个干净的地方再说。
这个过程中幸亏有赵梦洁的鬼手帮忙,要不然就三个壮劳力要去拖五六十个满身装备的壮汉,实在不是个轻快活计。
等全拉出去将近一百米,找了个横向宽度最大的所在作为临时落脚地后,路西法擦了一把头上的汗,道:
“应该出了那一片的影响区了,怎么让这些臭小子赶紧起来,谁有办法?”
“我来吧。”
项骜道,然后就是把每个人都摆放成盘膝坐下的动作,接着用手掌对准后心去拍,这招每次碰到这种情况都百试百灵,一股最纯净最正宗的阳气输入到体内后,是什么强心针都比不了的,哪怕是将死之人来这么一下都能吊命许久,更何况是正当壮年的他们。
赵梦洁也过来帮忙,她的动作和这边别无二致,只是打进去的气正好相反。
路西法在一边看着,问:
“阿瑞斯这么干是有他的道理,你这是干什么呢?你那手这么凉,感觉被摸一下都阴森森的,这些人本来就虚弱得很,再被你这么搞一下,不会出事吗?”
“我打的是阴气,但不是阴森的那个阴,是阴阳的那个阴。
人需要阳气也需要阴气,我身上能产生的比不上那‘至阴之人’,但作为一种纯净的能量,总是有用的,尤其是阴阳结合后,恢复的效果更佳。”
这话说得不假,凡是被项骜拍过一次的人再被赵梦洁拍一次,对状态回转的提高是肉眼可见的,等于后者成了前者的倍增器。
一直到所有人都从刚才的症状中完全摆脱出来了,这边也是一身透汗,身边的学姐虽然没出汗,但也运了运气平复刚刚的消耗。
“既然都能走能说话了,赶紧起来把扔掉的装备都拿起来继续赶路,都别在这杵着!”路西法道。
“等一下,我俩给的只是‘气’,但实实在在的营养补充还是不能少的,之前把吃的东西都吐了,进来之后又走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吐的久了必然缺氧,所以我建议就地扎营,吃点饭,再把随身的氧气罐拿出来吸一点,都做得了再出发也不迟,耽误不了你的正事。”项骜一抬手,然后如此道。
对面撮了撮牙花子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说:
“行,也有道理;我是想尽量赶在‘天谴者’的前面,但抢出一顿饭的时间确实没什么意义。”
话罢,他又吩咐下去,全队除了挑出来负责警戒的岗哨之外,其余人全部原地用餐。
这次的单兵口粮都是统一的,全是配料很丰盛的自热食品。
项骜拿出一盒用英文写着“超大份牛肉鸡蛋盖饭”的盒子,用手掂了掂,心说好家伙,之前囫囵往背包里塞的时候没注意,现在单独估量一下,这一盒至少5斤重,还没加水呢,里面塞的都是啥?揭开一看,又是一个好家伙,因为给的料也太足了。
光15x15厘米,厚度超过三厘米的大块牛排,就在透明密封袋里摞着三块,然后还有一大袋酱料包,也是透明的袋子,能看到里面流转的牛油和肉粒。
然后是鸡蛋,盒子里一共装了四枚,而且不知道用什么工艺处理过,虽然用真空包装包着,但看起来和刚刚煮出来剥掉外壳的煮鸡蛋没有区别,都是白生生的。
项骜撕开先吃了一个,那种来自蛋黄的醇香瞬间充斥满唇齿之间,让人非常满足。
“我建议你把鸡蛋捣碎和酱料混在一起,再配上米饭吃,等下你试过了,一定会感谢我的。”
路西法看到这边这么直接吃了一个后便一边一手托着一份一样的,一边如此说。
“好像很好吃的样子,那我这人听劝。”
随后项骜按照这个工序做了一番,咬下一块牛肉再用勺子蒯上一勺牛油、肉粒、碎鸡蛋混合着的米饭往嘴里一送,在味蕾的识别下,果然香极了。
而说到米饭,这盒子下面是装生米的袋,倒出来都用化学包放热煮熟后,能填满一个小号电饭煲的半锅,再看别人的,其中大多数的牛排只有一块,鸡蛋是两枚,主食的量也要减掉至少三分之二,显然这种“超大份”属于特订产品,只针对几个饭量很大的。
都吃饱喝足了,所有人的面貌总算是焕然一新,打着饱嗝把枪往身前一拿,无不是一副谁来了也能与其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
继续上路,江川桓揉了揉太阳穴,又晃了晃头,对卢珊珊道:
“本来在路上有个问题想问你来着,结果还没来及说出口就接二连三的出状况。”
“问我?是和这里有关的吗?”
“算是吧。”
“那还有点奇怪呢,能和这里有关的,我感觉只有我请教你的份,什么话题还能轮到我给你解惑?”
“其实也没别的,就是你说非洲没有发达的原生文明那里,那古埃及怎么算?古埃及在地理上应该算是非洲的吧?它虽然没能延续下来,但鼎盛时期的辉煌程度还是有目共睹的,比如在医学、天文理法、建筑这些方面的造诣都非常高,你觉得呢?”
卢珊珊闻言翻了个白眼,回:
“嘁,我还以为是啥呢,你这哪里是请教,分明是来质问我的。”
“没有啊,我真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觉着你能这么说肯定有你的道理,我是想听听这个。”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她道:
“行吧,看在你一脸诚恳的份上那我就说说。古埃及不论从发源地还是经济政治人口的中心,的确都在非洲不假,但它崛起的关键并不在非洲。
尼罗河两岸是非常肥沃的冲积平原,特别适合农业发展,这对古文明来说特别重要,不过这只是奠定了它日后辉煌的基础。
而我所说的关键是对工具和种植技术的吸纳,尤其是对掌握这两种技术的人才的吸纳。
比如从目前的研究来看,古埃及最为倚重的农作物大麦和小麦、以绵羊和山羊为代表的牲畜,包括青铜农具,像铜制的练到、斧头等等,都是从‘新月沃地’通过西奈半岛引进过来的,同时还来了一大批拥有娴熟技能的移民帮助它发展这些新项目;然后这些移民又和本地人通婚,逐渐形成了后来我们所熟知的这种古埃及人。
所以在我看来,古埃及在发展路径上和美国其实算是一类,都是本身得了块风水宝地,又通过移民和大规模技术引入最终使自身得到了大发展,那美国不是美洲原生文明,而同样的标准下古埃及就也不属于非洲咯。
当然,我这个说法很多人是不同意的,你要是坚持主流历史学界的标准答案,那当我没说。”
“我觉着很有道理,等回去了我会多翻翻资料,看看能不能再找出些能给你这个观点提供佐证的文献来。”江川桓道。
这话让卢珊珊挺受用的,她莞尔一笑,随后道:
“说到‘大数’又说到美国,我不得不感慨一下这个国家的国运是真的好,拥有远离纷争且广袤丰饶的国土,又赶上了一二次世界大战逐步奠定了世界制造业霸主的地位,没有遭受战火的破坏却吃尽了战争的红利,这要是放到人身上,就得属于好运来了门板都挡不住的那种,我说的对吧?”
她最后这五个字是给项骜说的,明显带着一股没话找话的味道,而后者扭头看过去,问:
“在问我吗?”
“对啊,不然呢?”
“你要问我的观点的话,我可能会说出点不同意见来。”
“快说快说,我最喜欢听你的独到见解了。”
“在我看来,美国最大的国运并不是地理位置,也不是后面碰上的各种机遇,而是它在诞生之初,就一步继承了欧洲人用了整个中世纪,再到英国资产阶级革命这一千二百多年间用无数人的生命换来的人文环境与经济制度,这意味着它的政治起点极高,在别的国家还在谋求变革中不断试错、流血时,美国便已经拥有了一套非常成熟先进的体制,这为它后来能利用好这片孤悬海外的国土,和抓住那些你说的机遇夯实了基础。
这在我看来是主因,如果还要加一个次因的话,那恰恰是它短暂的历史,经常有史学家嘲笑美国‘没有童年’,但正是因为没有童年,让它可以在日后的发展中轻装上阵,没有任何历史包袱做累赘。
而对于想要洗刷耻辱,重上巅峰的文明古国来说,这一点显得很重要。
我的观点差不多就是这些,你要不认可想探讨的话,我建议换个地方,这里随便侃侃大山解解闷儿就得了,说的太严肃了不利于行军状态,毕竟已经够压抑的了。”项骜道。
卢珊珊听的很认真,等听完了则是一脸“不过瘾”,便撅嘴道:
“好菜永远不够吃,你以后把这个观点展开来写成一篇长篇论文,然后发给我怎么样?我给你钱,不让你白写,每千字二百怎么样?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