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就像是在熬鹰。
这不,她人还没完全站稳,身子已像没骨头似的缠了上来,温软的指尖带着午后未散的慵懒暖意,顺着他颈间的衣襟往里探——
指甲盖蹭过喉结时轻轻打了个旋,发间的花朵蹭得他下颌微痒,声音黏在他耳边:“大人别忙了嘛……”
魂天帝没有抬头,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玉灵,你没有自己的事吗?”
天天来打扰我?
她指尖一顿,忽然咯咯笑起来,往他怀里又挤了挤,发间花瓣扫过他耳垂:“我的事?我的事不就是缠着大人么。”见他眉峰微蹙,她又收了笑意,眼尾垂下来,声音裹着点委屈,“还是说……大人真的嫌我烦了?”
装模作样。
魂天帝喉间滚过一声模糊的闷哼,算是作答。
她却得寸进尺地踮脚,唇几乎要贴上他侧脸:“可我一个人待着,除了缠着大人,还能做什么呢?”
哼,这话,他才不信。
真当他眼瞎?
这些日子,她跟虚无吞炎没少凑在一起,时而阴阳怪气你死我活,时而又凑在一块儿嘀咕半天,那模样,谁知道是真闹别扭还是暗送秋波。
还有魂灭生,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她冲他笑,那眼神黏糊糊的,腻歪得很。
她这裙下之臣,可真不少。
但要说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其实,倒也未必。
他早已摸透这玉灵的几分脾性——高兴时便肆意张扬,不高兴时便拿人消遣,惯会搅得周遭鸡犬不宁,偏生还乐在其中。
说穿了,这便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他眉峰微蹙,不动声色地侧过脸,避开那缕裹挟着异香的呼吸。那气息甜腻中带着丝缕野性,像极了她本人,总教人避无可避。
见她仍要痴缠,魂天帝从储物戒中摸出枚暗纹流转的令牌,随手掷在她怀里。
令牌破空时带起一阵轻响,倒像是在打破这凝滞的空气。
她下意识接住,触手一片冰寒。
令牌通体暗沉,上面繁复的纹路似在无声流转,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是魂族的族长令牌,权力甚大。
他这才抬眼扫了她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却比刚才缓和了些许:“拿着这个,自己去玩。近日据说有新炼的丹药。”顿了顿,又添了句,“别再来烦我。”
“好。”她喜出望外。
这些时日她这般行事,一次次挑战魂天帝的底线,所求的不就是这句话么?
能暂时脱离他的视线,哪怕只是片刻自由,也足以让她雀跃。
她重重的抱住他亲了一口,正欲转身,却听他忽然开口:“玉灵……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吧?”
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子投入静水,瞬间搅乱了空气中的轻松。
她回头,撞进魂天帝那双高深莫测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当然。”她答得干脆,嘴角甚至还挂着未褪的笑意。
魂天帝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神色间不辨喜怒。
你若不背叛,凭这令牌便是魂界第三人;可你若敢背叛……
那潜藏的禁制,会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背叛你,又能怎样?”
她已走出很远,捏着令牌的指节微微泛白。这话更像是在问自己,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才不信他会平白给个这么大的好处,仔细探查后果然发现,令牌深处藏着一道阴寒斗气,一旦她不顺他心意,这股力量便会瞬间爆发,让她灵魂覆灭。
这种伎俩,那些斗帝都不知道玩过多少次。
她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冷笑一声,这点手段,还困不住她。
不过呢……
眼下这令牌倒是个好用的通行证,不用白不用。
不出所料,她持着令牌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魂界,守界的人行礼时毕恭毕敬的模样,倒像是魂天帝对自己的手段有着十成把握,认定她绝不敢轻易造次。
她痛痛快快玩了几日,将出来时打包的一大把丹药尽数吞服,药力在体内化开时,连带着心情也愈发畅快。
又无事生非地四处游荡,看谁不顺眼便上前撩拨一番。遇着不长眼的来撩拨,全被她撕成了碎片,。
一日路过一处山谷,却见前方立着座分殿,黑沉沉的殿宇透着阴森之气。咦,这不就是那魂殿么……
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脚步不由自主地朝那里走去。
她悄无声息地溜进去,接连击杀数名长老,指尖凝结的灵力带着刺骨的寒意。
终于从濒死者口中撬出了魂灭生总殿的地址,当即一个空间跳跃便寻了过去,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魂灭生正闭关修炼,周身斗气凝成的结界骤然剧烈震颤。
他猛地睁眼,眸色沉沉:“……怎么……是你?”语气里的错愕毫不掩饰,显然没料到会在此处撞见她。
她不应该是在魂界最深处自由享乐,锦衣玉食么……
族长大人怎会放她出来?
他心头疑窦丛生,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玉灵歪着头笑,指尖把玩着那枚令牌,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眼底却藏着势在必得的锋芒。
她就是出来了,那又怎么样?
他不说话。
呵,又一个装模作样的男人。
她心中冷笑,缓缓朝魂灭生踱去,绯红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风声。在他身侧坐下,正要依偎过去,却被他的斗气屏障挡开,激起一圈淡紫色的光晕。
她也不恼,指尖在屏障上轻轻点了点,声音甜得像浸了蜜:“殿主这般紧张做什么,难不成怕我吃了你?还是说……心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夫人请自重。”他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目光却牢牢锁在她绯红的裙摆上,没有半分要移开的意思。
您已与族长大人结缘,实在不该如此孟浪。
“自重?”她忽然笑出声,指尖顺着屏障滑下,轻轻一叹,非但没收敛,反而得寸进尺,撕开那层屏障后环住他的腰,将脸颊贴在他冰凉的衣料上,“我与殿主之间,还用讲这些?”
她指尖向下,语气愈发娇媚,“殿主,你怎么那么怕我呀……”
“我是魂天帝的女人又怎么样?他能给你的,我未必给不了……至于这么胆小吗……”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离开这里!再往前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呵呵呵……
她笑得更柔,反而往他怀里钻得更紧,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族长大人,族长大人……你眼里除了他,就容不下别人了?”
舌尖轻轻舔过他的耳垂,“你要是好好看看我,怎么还会老记挂着族长大人呢。”
这副精心雕琢的皮相,连她自己都爱得紧,更何况是这些见了美色便移不开眼的男人。
知道说不过这张巧舌如簧的嘴,他索性闭口闭眼,双手迅速结印欲再次沉入修炼,可鼻尖萦绕的异香却像藤蔓般缠上来,总让他心神不宁。
“这就生气了?”她故作惊讶地挑眉,伸手去掰他紧扣的手指,声音软得发腻,“别呀……陪我说说话嘛。”
他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全然不理。
“魂灭生~”她拖长了语调,尾音婉转如莺啼,带着勾人的意味。
他依旧不答应,周身斗气却悄然泛起一丝涟漪。
她脑子飞快一转,计上心来,故意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惋惜:“哎……本来呢,是想跟某个人说些独一份的密辛……至于某些人不想听,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他依旧闭着眼睛,指尖结印的速度却慢了半分。
她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指尖描摹着他冷硬的轮廓,忽然低笑出声:“啊呀呀,真像啊,魂灭生,你可真像那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