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丙摇摇头:“确实没看到有人在镇子里活动。”
吉学亮想了想:“从路径上来说,咱的距离应该是不远,但是,肯定不是最近的。”
燕小丁的脸色开始发白。
“难道...他们都...”
“别瞎猜,怎么可能,一百多人散入山中,海寇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全部追上。”
燕小丙说这话,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燕小丁一指吉学亮。
“他可是跑得最快的人...”
燕小丁的意思很明显,吉学亮跑得最快,对隆福崮的路径也最熟悉。
可是,依然被海寇堵在一条断头路上。
那其他队员呢?
四个人散坐在丛林中,遥望着远处的镇子,嘴里讨论着昨天的行动。
燕小丙依然处在迷糊中,他想了一夜,也没想明白,当时二十多个海寇,为何一声不响地撤走了。
“小丁,当时海寇可是在盯着你?”
燕小丙当时处在一棵树上,从上往下,全是茂密的枝叶,无法看得很清楚。
燕小丁一听,立刻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对,有两个海寇都看到了我,却只是...”
“只是什么?”
“神情是在发呆...或者是...恐惧?”
“恐惧?怎么可能?”
“对,当时我也觉得不可能,可...现在想想,那种神情,应该是有恐惧的成分在里面的。”
燕小丁努力回忆,仔细分辨海寇脸上的神色。
吉学亮疑惑地说:“咱们与海寇交战多年,这些家伙只有残暴血腥,死亡在他们面前都不值一提,怎么会有恐惧?”
燕小丙看向林丰。
“舒师傅,你当时在哪里?”
林丰咳嗽了两声:“咳咳...当时我在...”
“他在我身后,我带他出来,当然要保护他的安全。”
燕小丁抢着说。
“那舒师傅应该看得清楚,海寇为何会突然退走呢?”
林丰摸着下颌上的胡须,好久没有刮胡子了,长得有些长。
“燕氏七雄在渠州、长治、甘庆一带,与海寇交战多年,我想,当这些海寇看清楚是小丁姐的模样时,被燕氏七雄的名头吓退了。”
吉学亮兴奋地一拍手:“对呀,他们觉得只有二十几个人,根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所以,退走了。”
燕小丙皱眉看向燕小丁。
“海寇只看到小丁姐一个人,然后就被吓跑了?”
他的口气很是疑惑,让燕小丁很不舒服。
“怎么,老娘杀了多少海寇,身上的杀气不够足么?”
燕小丙苦笑着摆摆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
“不管你什么意思,我觉得舒师傅分析的在理,如果不是这样,很难有更合理的解释。”
燕小丁坚定地说道。
吉学亮也接受这样的解释。
“对,舒师傅解释十分合理,海寇就是被小丁姐吓跑了。”
燕小丙只得点头:“行吧,暂时先如此,老吉,你去镇子里看看情况。”
吉学亮起身,闪身消失在灌木丛里。
“嘿,这家伙的腿就是快。”
燕小丁夸赞了一句。
燕小丙皱眉看着吉学亮消失的地方。
“老吉对隆福崮很是熟悉,怎么会将我们带入了死地?”
燕小丁一瞪眼:“你怀疑他?”
“海寇的行为很蹊跷,有些事情,不得不让人多想。”
“刚才已经解释清楚了呀。”
“小丁姐啊,你这么漂亮的女子,会将海寇吓退?”
燕小丙换了种说法。
燕小丁迟疑起来,她觉得这个说法更有道理。
“舒师傅,你怎么看?”
林丰干脆摇头:“我不知道。”
三个人沉默着,都转头去看远处的镇子,好像有人影移动。
“镇子里有人了。”
“对,应该是别的队伍回来汇合。”
“咱们走吧?”
“再等等老吉的信号。”
说着话,就看到吉学亮在远处做着动作,举起双手用力摇摆。
燕小丙一摆手:“走了,镇子里安全。”
三人立刻起身,往山下走去。
这也是一所残破的小镇,当林丰三人进入镇子时,看到了十几个燕氏七雄的战斗队员,一脸疲惫地坐在四处,看着他们走进来。
燕小丙快步上前,去打听情况。
林丰则跟着燕小丁往镇子中心走,那里有临时据点。
这边刚进入一所稍微完整点的宅子里,就听到镇外有马蹄声响起,数十战马杂沓前行,让整个镇子都在抖动。
燕小丁喊了一声:“他们回来了,去看看。”
说着话,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林丰没有跟着,四处扫了一眼,寻了灶间,观察着该如何生火做饭。
燕小丁冲出宅子门口,远远看到镇子口处,奔驰进来数十战马,为首的正是燕小乙。
没有人说话,一股血腥气息,弥漫在空中。
再跑得近些,燕小丁发现,这些战骑,人人衣衫凌乱,许多身上都带了斑斑血迹,神情悲壮。
燕小乙策马奔到燕小丁跟前,勒住战马,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从马上跳下来,大步往旁边的宅子里走去。
燕小乙身后跟着燕小戊,还有两个贴身护卫,一起进了宅子。
燕小丁忍住没说话,也跟着走了进去。
随后,燕小丙也快步跑了过来。
燕小乙在堂屋里的一张破椅子上坐了,有护卫给他拿了酒囊进来,仰头灌了两口。
从酒囊口溢出的酒液,沿着他粗壮的脖颈,流进衣领里。
燕小丙皱眉问:“小乙哥,战况如何?”
燕小乙谁也不看,吐出一口酒气。
“死了不少兄弟,海寇太多了,根本无法冲到盐车跟前。”
燕小戊悲愤地说:“海寇马快,在撤退过程中,咱吃了大亏。”
燕小乙转眼看燕小丙。
“小己和小庚回来没?”
燕小丙摇摇头:“还没见到他们队的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你们队如何?”
“到现在一百零四人,来镇子里汇合的,只有三十九个。”
“怎么,往山里跑都没跑了?”
燕小戊惊讶地问。
燕小丁连忙说道:“很可能是还没回来,山路难行,不至于折损这么多。”
燕小戊咧着嘴:“这次亏大了,劫盐车,这活太危险。”
燕小丙摇头:“在海寇眼皮子底下生活,干啥不危险。”
燕小乙又喝了一口酒,用手抹掉流到嘴角的酒渍,眼神阴翳。
“小丁,给咱做饭的厨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