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王朝末期,既有土地兼并,天下承平已久,繁衍日增,还有很严峻的人地矛盾。
土地并不会增多,粮食产量有上限,而人口却无上限,造成一个结局大家都很难吃饱饭,吃不饱饭,只有去造大明的反。
想跳出这个深渊只能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出去,往边疆海外移民,减少大明人地矛盾,将华夏人扩散到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
李俊业站在吴小六的对面,笑了笑,“如果愿意出去的话,不要着急,本总兵到时绝对能让你们出去,人人有土地,人人吃饱饭。”
“李总兵此话当真?”吴小六将信将疑的道。
李俊业笑而不语。
没过多久,他们便在路上遇见了外出劳作的村民。村民们听到吴小六说,衙门有两位老爷特意来看望大家,而且还带来了许多礼物,每户至少都能分到五尺粗布时,顿时欣喜若狂,二话不说,立刻扔下手中的活儿,如脱兔般朝村里狂奔而去。
很快,前方路上就涌现出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他们像一阵风似的飞奔而来,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那三尺来宽的田埂,绿草如茵,虽然还有些潮湿,但光着脚丫的小孩子们却在上面跑得飞快,如履平地。
“多谢两位老爷啦!”几位老者上前致谢,吴小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暂时没有透露李俊业的真实身份。这些淳朴的村民们以为是御史大人下乡体察民情,看到三杠带来的礼物,一个个都激动得眼角泛起了泪光,对吴小六赞不绝口,直夸他有出息。
一群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赶忙从差役们手中接过担子,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热热闹闹地朝着村口走去。
还未到村口,几乎满村老幼全部跑了出来,他们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眼神从未从那三个担子移开,但这还未到发放的时候,还有等孙小虎的人过来。
趁着这个时候,李俊业在吴小六的带领下在村里转了转,转了一圈之后,李俊业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穷,真的是太穷了,比他做军户的时候靖海堡里的军户还要穷上很多。
转了一圈也没见到海,知道离海肯定还有一段路,李俊业对吴小六问道:“你们不是灶户吗?不是应该沿海而居,这样每日煮盐不是要近很多。”
吴小六笑了笑,道:“李总兵,你就有所不知了,海边水碱,不仅不利于饮用,也不利于种庄稼……”
经过吴小六一番解释之后,李俊业才明白,为什么村子离海这么远的原因,仅仅是为了饮水方便,能种点庄稼和果蔬,灶户和军户一样,并不是所有的子孙都需要世代为业,而是只需要世代有人能够顶上名额就行了。
意味着儿子多的灶户,其他儿子连煮盐养家的权利都没有,需要另谋出路,但又作为灶户的预备人员,另谋出路不说,也无法做到真正的自由,这些人大多数只能种地为生了,故而村中在离海毕竟远的地方。
因为村中离海比较远,灶户煮盐出入很不方便,所以只有少部分灶户住在家中早出晚归,大部分就直接住在海边盐场了,并不会每日回家。
很快孙小虎的村人就来了,因为是邻村的缘故,村民和他们之间互相很是熟悉,对待他们很是热情,而此刻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李俊业决定趁着还有光,赶紧将东西分了。
听说分东西,村民们开心极了,顿时涌了过来,将李俊业和吴小六围在中间,眼神里满是期待与感激。
分发礼物时,每户人家都领到了五尺粗布,村民们小心翼翼地接过,仿佛那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轻轻抚摸着,眼里满是欢喜。
小孩子们则围在放着糖果和玩具的担子旁,眼睛亮晶晶的,当拿到糖果和玩具时,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有的开心地跳起来,有的紧紧把玩具抱在怀里,生怕被别人抢走。
村民们对孙小虎和吴小六更是崇拜有加,纷纷竖起大拇指,夸赞他为大家带来了福气,吴小六和孙小虎看着村民们满足的模样,心中也十分满足,胸膛不自觉地挺得更直了。
见村民们都拿到了东西,人群还未散去,孙小虎赶紧站了出来,站在一处高地对着他们大喊道:“大伙听我们讲,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刘御史送给你们……”
“那是谁?”孙小虎话还未说完,他身边一个老人,腋下夹着五尺粗布,拄着拐杖,愕然地问道。
孙小虎先将目光停在了老人身上片刻,随即用一双豹眼仔细的环视了众人一眼,一字一句地道:“是登莱李总兵,这位屡胜建奴的英雄,送给大伙的,”
“是他?”老者激动不已地将手中拐杖如鸡啄米一般的杵向地面,指着他咬牙切齿地道:“原来你就那个连我们这么微薄饭碗也要抢的李俊业?”
李俊业看向他点了点头,本欲解释一番,老者啐了一下,一把将腋下的五尺布扯下,打算扔向地面,可是这五尺布一到手心,手就像不听使唤一般,旋即又将这五尺布放回了腋下,头也不回的离去。
刹那间,原来和气融融的村民,瞬间就变了一副脸,纷纷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起来,李俊业甚至还隐隐听到了很多难听的骂声。
“不可无礼,这可是李总兵!以下犯上,可是要讨打的”孙小虎一看势头变了,知道之前来给了村民太多的好脸,捋了捋袖子,立马摆出了官威,几个差役,拿着水火棍,默契地涌到他身边来。
李俊业的亲兵也不约而同的将李俊业团团围住,拔刀出鞘。
村民一看这架势,顿时吓傻了,只在那里如木桩一般站着,谁也不敢再多出一言。
李俊业轻咳了两声以后,来到了孙小虎的身边,站在孙小虎原先所占的高处,对着下面的村民大声喊道:“我知道大伙对此事皆有怨言,但一切都是谣言,本总兵之所以不辞劳苦,亲自到这里来,就是想开诚布公的和大伙解释一番,大伙千万不要被谣言所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