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云说着,脚步又往火团跟前凑了凑,语气里带着几分俏皮的讨饶,“嘿嘿,天祖您不知道,您这天孙我啊,可是日夜都惦记着您呢!这不,外头的事一忙完,我就马不停蹄赶回来看您了。”
“没个正行......。”
沈墨清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哪会不高兴?五十年未见,如今总算盼得叶轻云回来,那份惦念早浸在字句里。他只是不似叶轻云这般直白表露,总习惯把情绪藏得深些,只接着道:“还知道回来看我,倒没让我白疼你一番。”
沈墨轻的话刚落,那团火球便慢悠悠绕着叶轻云转了起来,语气里多了几分认真:“来,让你天祖好好瞧瞧,这五十年里,你到底长了多少本事。”
“嘿嘿,天祖,您这天孙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叶轻云说着,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得意,还故意挺了挺胸膛,“您瞧瞧,我现在都到知非五阶中期的修为了!而且啊,江州那水系神技,我也已经完全掌握了——您就说,您这天孙厉不厉害?”
“噢?”叶轻云话音刚落,那火团便在他跟前稳稳停下,沈墨清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讶异,又掺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这么说来,你这小子倒真有几分能耐。不过说到底,还是当初我调教得好,不然你哪能进步这么快?”
“哈哈......!”叶轻云扯着嗓子笑了声,语气里满是俏皮,“是啦、是啦!若不是天祖您当初教得好,我哪能有今日的进益?您可是顶顶厉害的!”
“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我说的不对?”沈墨清的声音里,那点先前的戏谑悄然褪去,竟隐隐多了几分故作严肃的厉色。
“是是是!当然是、当然是!”叶轻云忙不迭应声,手也飞快抬起来捂住了脸。
他太了解自己这天祖了——这时候若不“认怂”,接下来准少不了一顿巴掌“问候”。这般透着机灵的小模样,反倒让沈墨清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先前那点故作严肃的劲儿也散了大半。
“哈哈,你小子心里有数就好!”火团晃了晃,笑声里满是畅快,“行了,不逗你了。五十年没见,你赶紧跟我说说,这些年在外头都折腾了些什么事?”
“好嘞!天祖您听我跟您细细说!”叶轻云应得干脆,说着便屈膝盘膝,一屁股坐在了软乎乎的草地上。
沈墨清那团火球也跟着飘了过来,轻轻落在他面前的空地上,安安静静等着听他讲这些年的过往。
随后,叶轻云便将在八州的经历,从头到尾、毫无保留地全讲给了沈墨清听。
话音落下时,他垂了垂眼,语气里带着几分愧疚:“天祖,其实在这件事里,天孙我曾一时糊涂,对您有过片刻的质疑……希望您老人家别往心里去,不要怪我。”
“嗯,你能有自己明辨是非的心思,本就是好事,我又岂会怪你?”火团微微晃动,沈墨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宽和。
“不过若真如你所说,当年九州动乱的真相,倒也差不多明了了——想来便是宁更成在暗中作梗,才挑起这场动乱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沉了沉,火团旁的空气似也添了几分凝重,一声重重的叹息随之落下。
“天祖,虽说事情大致如此,但眼下我还没把来龙去脉彻底查清,您怎么就能这般笃定呢?”叶轻云心头一急,往前凑了凑,连忙追问道。
“当年在这九州,唯有宁更成,对《九天荡神诀》觊觎不已,为此他还曾与我起过言语冲突。我与他相交数百年,他的野心与心性,我再清楚不过。”
“况且当年动乱之时,碧茹和亦姬她们对我出手时,眼底分明藏着犹豫,看得出她们并非真心与我为敌——这点我看得真切。再结合你方才所说,她们知晓了你和我的关系,便就应该不会对你说谎、算计。”
“这般前因后果一串联,答案便再明了不过:当年他们定是受了宁更成的蛊惑,才会做出那般举动。所以我才敢如此笃定,当年的九州动乱,全是宁更成一手谋划所致。”
“天祖,即便事实当真如此,您也万不该再对温碧如等人抱有信任。谁能断言,她们当初就没有和宁更成一样的心思?再者,不管怎么说,江州也好,颍州也罢,当年都可是实实在在参与了九州动乱。”叶轻云眉头微蹙,语气里满是不解。
“我方才不是说了?我与他们相识相交数百年,对他们的性子再了解不过。”沈墨清的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笃定,“就说碧茹,她既肯把实情说与你听,我便信他们当年那般行事,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即便自己如今只剩一缕神识,落得这般境地,他也还是愿意相信温碧茹等人。
“如今你心里已有了答案,等你回江州,把这些内情告知碧茹他们,以她的能力,定能查清其中具体关节。”火团轻轻晃了晃,沈墨清的声音带着几分期许,“到时候,她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
“我倒不盼着你们为我复仇,只求她成了你的助力后,能护着你些,不让你在这八州之地受到伤害,我便心满意足了。”
“天祖,这些话您就别再说了!”叶轻云猛地抬眼,语气里满是坚定,没有半分犹豫,“我早就跟您说过,定会为您复仇!就算江州最后不帮我,我也会一条路走到底,绝不会动摇。我现在做的这些事,不就是如此吗?”
“哎,你这傻小子。”沈墨清又重重叹了口气,火团的光芒都似黯淡了几分,“当初教你本事,我心里确实存着让你为我复仇的念头。可这许多年过去,我也看开了,不再执着于这些恩怨。”
“如今我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把复仇的担子强压在你身上,终究不是我所愿。”
“天祖,我说了,这事没得商量!”叶轻云的声音陡然沉了几分,眼底翻涌着怒意,“我做这件事,不单单是为您报仇,更是为沈氏族人,为帝州千千万万枉死的生灵讨回公道!”
“宁更成这般丧心病狂,若任由他继续横行霸道,还有何天理可言?”每一个字都带着咬牙的力度,显然他对宁更成的恨意早已刻进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