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帝都,楚萧甚感怀念,怀念这里的赌场,天天都有钱拿,怀念祖龙潭的龙元,胡吃海塞不要钱。
他晓得,祖龙精华一事,有人帮他善后,那是秦煌和秦霄。
路过长公主府时,他略有停留,倘若,那兄妹俩造秦龙尊的反,他是不介意举大旗的,太上皇昏聩,那便换个脑子灵光的。
天玑国师府、天权国师府、天枢国师府、玉衡国师府,他都有驻足,远远看时,他眸中都有寒芒闪射,四个老东西,他会一一清算。
待到天命府邸,眸中寒光乍现的就不止他一人了,还有身侧的许愿,灭门之仇,不共戴天,终有那么一日,她会提着华天都的头颅,祭奠族人在天之灵。
他二人才离去,便见一道倩影,自天命府中走出,正是姜嫣然,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袍老者。
“小姐,老爷子真能寻到玄阴之体?”第一黑袍人问道。
“那是自然。”姜嫣然幽幽一笑,嘴角还掀起了一抹阴狠的弧度,“无非找一个她的嫡系血亲,夺命施法罢了。”
“即便寻到,以叶瑶的性子,定也不会同意嫁给华天都。”第二黑袍老者捋了捋胡须。
“尔等,也太小看爷爷了。”姜嫣然此番的笑,又多了一抹狡黠了。
姜家会帮华天都找出叶瑶,但将人送来天命府邸时,叶瑶还是不是玄阴之体,那就不好说了。
一个不认祖宗的叶家外姓女,嫁给华天都也好,为楚少天守寡也罢,叶瑶他年都不可能让姜家好过,如此,还留她作甚?早早送上黄泉路,以免祸端。
当然了,将其送走之前,她的血统是要还给姜氏一族的,至于没了玄阴血脉的叶瑶,华天都还要不要她,那就不是她姜家关心的了。
“可有听说,玉衡国师的孙儿被绑了,被人勒索了三百万呢?”
“还有此等事?”“千真万确,凤鸣上要赎金时,搞的沸沸扬扬。”
帝都的大街,热闹着呢?茶摊酒肆,酒楼饭馆,凡人影聚集地,都多这般议论声,总有那么一话痨,踩着板凳,大喷特喷,一桌子听客,无一不兴致勃勃,没少猜测绑匪身份。
然后...幽海的蛇龙老祖,便不负众望的上榜了,在某人看来,背一锅是背,背两锅也是背,一块背了吧!省的人家再胡思乱想。
楚萧再现身,已是凤凰楼,来取一样东西。
“两位道友...随便。”凤凰楼主轻语一笑,倒想瞧瞧楚萧和许愿的真相,奈何两人皆有遮掩,她这又眼界不济,所见模糊一片。
楚萧一笑,递来了一块玉牌。
凤凰楼主见之,皱了一丝俏眉,自认得这块牌子,是她昔日给夫子徒儿的,他昔日在此订了一件举世无双的嫁衣,赶工大半年才做好,凭此牌,可来领取,但楚少天早已死了才对,面前这人.....。
“稍等。”
凤凰楼主一笑,并未刨根问底,转身去了后院。
楚萧无所事事,随身而坐,倒是许大美女,看着一件件悬挂的嫁衣,不觉有些出神,嫣红的颜色,娟秀的花纹,美妙绝伦的绣工,都让她忍不住的伸手去抚摸。
若许家还在,此刻的她,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会披上红盖头,坐那大花轿,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然,家族败亡,背负血海深仇的她,怕是往后余生,都穿不得这等红衣裳了。
凤凰楼主不知何时归来,见她看的出神,便微微一笑,“若相中了,可试一试。”
“不...不了.....。”许愿忙慌收眸,略显慌乱,如个做了亏心事的小偷,逃似的离开了凤凰楼。
楚萧晚走一步,指了指那件嫁衣,凤凰楼主会意,拂手摘下,轻轻折叠后,还特意寻了个上好的玉匣子。
楼外。
夜幕已降临。
楚少侠寻到许愿时,那妹子正立在一座拱桥上,看着水中的鱼儿,怔怔发呆。
“来,赏你了。”楚萧如个二痞子似的,一个玉匣子塞了过来,“唤你一声师姐,我也算你半个娘家人,祝你大仇得报后,寻个如意郎君。”
待见其内嫁衣,许愿又一怔,许久才傻傻一笑,这个傻小子哟!真不知送女子嫁衣,意味着什么?
“大姐,情报呢?”某人一句煞风景的话,将一个极好的意境和光景,霍霍的一塌糊涂。
许愿斜了一眼,收了玉匣子,便当先迈开了脚步,“随我来。”
此番,不是青楼了,而是一座戏楼,建的比九天城的春香楼还豪华,生意也极好,得亏他姐弟俩来的早,不然,得站着听戏。
还是小角落。
二人桌。
两人相对而坐,耳畔响彻的,还是排山倒海的叫好声,因为舞台上有两个名角,皆玉树临风的男子,且还是孪生的,论样貌,半分不弱大秦的四大美男。
瞅瞅台下,一眼望过去,全是膀大腰圆的富婆,出手一个比一个阔绰。
“真有情调。”楚萧没心情听曲儿,一门心思的找肉票。
许愿说了,天枢子的小孙女,今夜便在此消遣,且就带了两个随从,修为不过通玄一境,怕是在她看来,没人会吃饱了撑的,敢在帝都作案。
“那个。”许愿随意指了一方。
楚萧随眸看去,可见二楼一处,有一女子倚栏而坐,生的颇有几分姿色,却是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邪性,加之嘴角总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咋看都不像个好人。
“她名褚凤,天枢子最小的孙女,帝都人称小恶魔。”许愿缓缓道。
“小...恶魔?”
“她有个怪癖,喜欢吃婴儿的眼珠。”许愿又道,“十年前,曾有一桩血案,便是她造下的,抓了十个孕妇,命人剖开了肚皮,生生挖出了幼婴的眼,孩子与孕妇皆当场惨死,被抛尸荒野,正逢那年的长公主秦霄,继任影主,初生牛犊不怕虎,刑司侦破此案后,她当夜便调了羽林卫,围了天枢国师府,若非秦龙尊出面强压,她当年就被斩了。”
“好个太上皇,好个大秦国师。”楚萧一声冷笑。
秦关一战,八万玄甲军近乎全军覆没,护的便是褚凤这等人?她残害的孕妇和婴儿,他们的丈夫和父亲,或许便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军人。
想至此,他多看了许愿一眼,他这个魔家传人的师姐,也真会挑目标,如侯志和褚凤这号的,就该多绑几回,最后直接撕票,省的他们嚯嚯生灵。
台上,戏已散,孪生两名角已拂袖退场。
完事儿,不少富婆便去寻戏楼主人了,今夜火气有点大,想找那两个戏子,泄泄火。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比钱更大的是权。
而今夜,戏楼中便有一个...后台无比强大的看客,也便是天枢国师的孙女。
听说,她被关了几月的禁闭后,火气很大,也对那两个戏子,颇有兴致。
把她伺候愉悦了,你我皆好,若让她不舒坦,明日的戏楼,便是一堆碎砖烂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