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济桥的建成,让阳安城的辐射范围更大了。对岸的村子很快成了新的集市,每逢初一、十五,四里八乡的人都来赶集,卖粮食的、卖布的、说书的、耍杂耍的,热闹非凡。张老板的绸缎铺开了分店,李师傅的铁匠铺也雇了新徒弟。
冬天的时候,孙健让人在桥边盖了座亭子,供路人避雨歇脚。亭子里还放了口井,打了水供大家喝。老栓每次去赶集,都要在亭子里歇歇脚,跟人念叨:“这桥,这亭子,都是孙大人为咱们办的好事啊。”
年底,周勃从北边派人送来贺礼——一张完整的虎皮,说是他亲手猎的。“孙大人把阳安城治理得像模像样,这虎皮给大人添点威风。”使者笑着说。
孙健把虎皮挂在书房,看着它,心里却想着安济桥:威风算什么?能让百姓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才是真本事。
扶苏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账册:“今年的税又多收了三成,都是安济桥带来的生意。我想再开两所私塾,让更多孩子能读书。”
“好啊。”孙健点头,“再修条路,通到东边的山口,那边有铁矿,开出来能给铁匠铺用。”
窗外飘起了雪花,落在安济桥的青石上,洁白一片。桥上来往的人依旧不少,都裹紧了棉衣,却走得稳稳当当。阳安城的故事,就像这安济桥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在岁月里扎实地延伸着,带着烟火气,也带着生生不息的希望。
开春后,阳安城东边的铁矿开采正式动工。孙健请来了几名曾在秦代官矿服役过的老矿工,他们熟悉矿脉走向,还带来了祖传的探矿、采矿技艺。老矿工头姓王,脸上刻满风霜,手里总拿着一块磁铁石,说是能“吸”出地下的铁苗。
“孙大人,这山口的石头泛着青黑,敲开后里面有星点闪光,定是好矿。”王老头指着山口的岩壁,用锤子敲下一块石头,递给孙健,“您看,这铁性足,炼出来的铁又硬又韧。”
孙健接过石头,沉甸甸的,果然如王老头所说。他让人在山口搭起工棚,又从附近村子雇了些壮劳力,跟着老矿工学习采矿。“安全第一,”他反复叮嘱,“下矿前先通风,支护要结实,绝不能出人命。”
李铁匠也带着徒弟们来了,他在矿口旁搭起了土高炉,准备就地炼铁。“大人,这土法炼铁虽然慢,但省料,炼出的铁直接就能打农具、修桥铺路。”李铁匠一边指挥徒弟们砌高炉,一边说。
采矿初期并不顺利。矿洞挖深了,开始渗水,矿工们浑身湿透,冷得直哆嗦。孙健让人运来大批柴炭,在洞口烧火取暖,又请木匠做了木轱辘水车,日夜不停地往外抽水。“加把劲!把水排干了,就能挖到好矿!”王老头在矿洞里喊着,声音带着回音。
苏小宝负责矿上的后勤,他算着日子,准时送来粮食、布匹和伤药。看到矿工们湿漉漉的衣服,他让人做了几十件粗布雨衣,还煮了驱寒的姜汤,逼着每个人都喝一碗。“别冻着了,身子骨是干活的本钱。”他叉着腰,像个管家婆似的念叨。
孙大宝则带着士兵在山口巡逻,一来防备野兽,二来防止有人偷矿。有天夜里,真来了伙山匪,想趁乱抢些矿石。孙大宝早有准备,一声令下,士兵们从暗处冲出,没费多大劲就把山匪擒了。“送到城里审问,看看是哪来的,别是周边郡县故意来捣乱的。”孙大宝对亲兵说。
审下来才知道,这伙山匪是附近山头的,听说阳安城开矿,想捞点好处。孙健没杀他们,让他们在矿上干活抵罪:“好好挖矿,挣够了口粮就放你们走。再敢为匪,定不饶你们。”山匪们没想到能活命,都老老实实地跟着挖矿,后来有几个还成了熟练矿工,干脆在阳安城落了户。
一个月后,矿洞终于挖到了富矿层。王老头捧着一块黑亮的铁矿石,激动得手都抖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炼出来能做刀刃!”李铁匠的土高炉也第一次出了铁,通红的铁水倒进泥范,冷却后变成了一块块厚实的铁块,敲起来“当当”响,声音清脆。
“好铁!”李铁匠拿起一块,用锤子敲了敲,“能打百炼钢!”他当即决定,要给孙健打一把 sword(剑),用这新矿的铁。
铁矿的开采,让阳安城的铁器供应充足起来。新打的铁犁、镰刀分到农户手里,种地效率提高了不少;铁钉子、铁支架用在修桥上,更结实耐用。周边郡县的人听说阳安城有好铁,都来采购,安济桥上往来的马车,有一半拉的是铁矿石或铁块。
与此同时,两所新私塾也在城东、城西开了起来。孙健请了县里有名的老秀才来讲课,不仅教《论语》《诗经》,还加了算术、博物课。算术课教孩子们记账、丈量土地,博物课则带他们认识农作物、矿石、草药。
“先生,这铁矿石为什么能被磁铁吸住?”有孩子拿着磁铁石问老秀才。
老秀才笑着摇头:“这个我也说不清,得问矿上的王老头。”他并不觉得丢脸,反而鼓励孩子们,“学问不只在书本里,生活里处处都是学问。”
扶苏常去私塾听课,有时还会给孩子们讲他年轻时在咸阳的见闻,讲长城的雄伟、运河的便利,也讲秦法的严苛。“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对孩子们说,“百姓就像水,官府就像船,船得顺着水走,才能行得远。”
孩子们似懂非懂,却把这话记在了心里。有个叫小石头的孩子,父亲是矿工,他在博物课上听王老头讲了矿石知识,回家后竟然能帮父亲分辨矿石好坏,让王老头又惊又喜:“这孩子有出息,将来能当采矿师傅!”
夏天的时候,阳安城举办了第一次“技艺赛”。矿工比采矿速度,铁匠比打铁好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