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张天命却显得异常镇定。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抬起手,一股强大的灵力从他的掌心喷涌而出,如同一道透明的冰墙一般,刘执事的攻击牢牢地挡在了半空之中。
“耍你?”张天命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霜气,“刘执事怕是忘了,刚才是谁唾沫横飞地说‘每人三百中品灵石’?我不过是让你看看,你要的这点东西,在我眼里值多少——说难听点,还不够我吃顿饭的。但是我就不给你,你又能怎么样?”
刘老头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像被激怒的困兽,灰黑色的灵力在周身炸开,竟隐隐透着化神初期的威压。那句“不够喂灵宠”像根烧红的烙铁,狠狠烫穿了他最后的体面,什么执事身份、宗门规矩全被抛在脑后。他枯瘦的身躯突然膨胀半寸,灰袍下的筋骨咯咯作响,仿佛有无数老虫在皮下蠕动:“小杂种找死!”
双掌齐出的瞬间,两道灰雾凝成的利爪带着腐臭的腥气,直取张天命心口。所过之处,青石板竟被蚀出细密的坑洼,石屑簌簌往下掉——这是他克扣资源时偷偷修炼的《腐骨爪》,专以阴寒灵力侵蚀对手灵脉,阴毒无比。
“结阵。”张天命的声音陡然拔高,星力如银线般将五人串联,带着清冽的锋芒。他身形后退半步,裂天剑仍未出鞘,只以星力在五人身周布下淡金色的护罩,罩壁上流转的星纹如活物般游动:“记住,留他一线生机,其余的,不必手下留情。”
五人早已默契天成,无需多言。寒冰的冰魄剑率先出鞘,“噌”的一声,青芒乍现间,藤蔓从地脉中疯长而出,根须带着泥土的腥气,顺着星力银线织成密网,将刘老头的退路牢牢锁住。他刻意将木系灵力运转到极致,藤叶边缘泛着冰晶般的冷光——这是融合了自身冰系天赋的变式,既保留藤蔓的柔韧,又添了冰棱的锋利,触之即伤。
“木承水土,火借风势!”范通的烈炎剑紧随其后,火红灵力顺着藤蔓攀升,却不似往日那般狂躁。他谨记张天命“火要懂藏”的指点,将火焰压成半寸薄刃,贴在藤网节点处,火苗幽蓝,像蛰伏的毒蛇,只待时机便要引爆。
刘老头的腐骨爪撞上藤网,灰雾与青藤瞬间相抵,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青烟袅袅中带着草木焦糊的气味。他狞笑一声,灵力催运到极致,爪尖竟要撕裂藤网:“就这点能耐?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
“土御金锋!”丁浩然低喝一声,流影剑插入地面,土黄色灵力顺着石缝蔓延,在刘老头脚下凝成半丈高的土墙。墙面上凸起无数尖锐的石笋,如獠牙般挡住他下一步的突进。几乎同时,赵磊的玄铁剑如金蛇出洞,顺着土墙的缝隙窜出,剑尖精准点向刘老头爪势的破绽——那是他方才与周明对战时,五人反复演练过百次的合击之术,熟稔得如同本能。
刘老头没想到这几个外门弟子的配合如此精妙,仓促间收爪回防,玄铁剑的金芒擦着他手腕掠过,带起一串血珠。血珠落地的瞬间,林妙妙的清霜剑终于动了。
“水流无形,破隙而入!”她指尖的水丝顺着星力银线漫到土墙顶端,突然化作漫天水箭,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支都瞄准了刘老头防御的死角。更妙的是,部分水箭落在范通的火刃上,瞬间蒸腾成雾,既挡住了刘老头的视线,又让火焰借水汽之势,在藤网后酝酿着更烈的爆发,热雾中隐约可见火光跳动。
“五行轮转,生生不息!”五人同时低喝,脚下的星纹与地脉共振,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大地都在为他们助威。寒冰的藤蔓借丁浩然的土势疯长,范通的火焰依藤蔓之势蔓延,赵磊的金锋凭土墙之势突进,林妙妙的水流顺星力之势游走,五种灵力在星力牵引下形成完美闭环,竟隐隐压制住了化神初期的威压,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刘老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反扑逼得连连后退,腐骨爪的灰雾在五行灵力的冲击下不断溃散,像被烈日晒化的冰雪。他又惊又怒,这五个外门弟子的单个实力明明远不及他,可联手之后,竟像一张无懈可击的巨网,让他的阴毒功法处处受制,每一招都像打在棉花上,空有蛮力却无处施展。
“卑鄙小人,只会群殴!”刘老头怒吼着变招,双爪回收,转而拍出一道灰黑色的气浪,气浪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虫影,试图震散五人阵型。这是《腐骨爪》的杀招“蚀心浪”,能直接侵蚀修士的灵力根基,中者灵脉尽毁,再无修行可能。
“水柔化刚,火烈破邪!”林妙妙与范通对视一眼,无需言语便已会意。清霜剑引动水流,在五人前方凝成半透明的水墙,水光流转间映出五人坚毅的脸庞。烈炎剑的火焰撞上水墙,并未被熄灭,反而借水汽化作带着高温的蒸汽,顺着气浪反扑而去。蒸汽中夹杂着金系灵力的锐芒——那是赵磊趁机打入的剑丝,细如牛毛,却专破阴邪灵力,如阳光下的利刃,专斩暗影。
刘老头的蚀心浪撞上蒸汽,顿时如泥牛入海。高温蒸汽不仅中和了灰雾的腐蚀性,剑丝更顺着气浪反噬,在他手臂上划出数道血痕,血珠滴落瞬间便被蒸汽蒸干。他正欲后退,却发现双脚已被寒冰的藤蔓缠住,藤上还缠着丁浩然的土系灵力,重如泰山,竟是动弹不得,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就是现在!”张天命的声音适时响起,星力银线陡然绷紧,如拉满的弓弦。
五人灵力骤然暴涨,气势如虹。寒冰的藤蔓猛地收紧,勒得刘老头骨骼咯咯作响;范通的火焰借藤网之势爆燃成火龙,烈焰翻腾间带着焚尽一切的威势;丁浩然的土墙突然合拢,将刘老头困在中央,墙面不断收缩,挤压着他的空间;赵磊的玄铁剑化作五道金芒,从土墙缝隙中刺出,直指刘老头周身大穴,角度刁钻却留有余地;林妙妙的水流则在火龙与金芒之间流转,既防止火焰误伤同伴,又为金芒增添了穿透力,让金锋更锐,火势更烈。
五行之力在此刻完美融合:木锁其身,火焚其势,土困其形,金破其防,水助其威。刘老头被这股生生不息的力量彻底压制,腐骨爪的灰雾寸寸消散,化神初期的威压在五人同心的灵力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如同风中残烛。
刘老头被五行之力逼得气血翻涌,喉头腥甜直冒,眼中却突然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厉。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暗红色的精血喷在掌心,灰黑色的灵力骤然暴涨,如沸腾的墨汁般炸开,竟硬生生震开缠在身上的藤蔓,断藤落地时还在滋滋冒着黑烟。“小崽子们,真当老夫没压箱底的东西?”他从腰间解下一柄乌黑软剑,剑身柔韧如绸,剑刃却泛着幽绿的光,每一寸锋刃都透着尸腐般的腥气——正是他当年在物资司利用职权私藏的法宝“腐心剑”,专以阴邪灵力侵蚀对手法宝与灵脉。
“尝尝这个!”刘老头抖腕挥剑,软剑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缠向藤网。那剑刃刚触到青藤,竟瞬间生出灰黑色的霉斑,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溃烂,原本莹润的青绿色迅速被死气吞噬。寒冰脸色微变,握着冰魄剑的手紧了紧,连忙催动灵力催生新藤,可新抽的嫩芽刚冒头就化作一滩黑水,连带着他的灵力都泛起一阵滞涩。“这软剑能蚀灵力!”他低喝一声,额角已渗出汗珠。
“破了他的木势!”范通见状,烈炎剑猛地斩出一道火浪,火焰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然而火焰撞上腐心剑,却被剑身萦绕的灰雾死死裹住,只发出滋滋的闷响,连半分火星都没溅起来。他这才惊觉,这邪门软剑竟能吸收五行灵力中的精纯之气,只留下蚀骨的阴寒,就像块专门吸火的湿泥。“妈的,还有这种邪门玩意儿!”范通咬着牙,火灵力运转得更快,却依旧杯水车薪。
“土墙!”丁浩然当机立断,流影剑深深插入地面,土黄色灵力顺着石缝蔓延,半丈高的土墙再次隆起,如龟甲般将五人护在中央。腐心剑“唰”地缠上土墙,剑刃瞬间嵌入砖石,灰雾顺着缝隙疯狂渗透,坚硬的墙面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粉化,像被雨水泡烂的泥块。丁浩然闷哼一声,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土墙的灵力正在被一点点蚕食。
“金锐破邪!”赵磊的玄铁剑化作一道金虹,剑鸣清越,直刺软剑最薄弱的节点——他早算出法宝与修士灵力相连,这一剑专斩刘老头的灵力脉络。然而腐心剑却像有了灵性,突然诡异弯折,剑刃反撩向玄铁剑,“铛”的一声金铁相击,赵磊只觉一股阴寒之力顺着剑身蔓延,手腕竟微微发麻,连金系灵力都运转迟滞了半分。“好强的腐蚀性!”他迅速收剑后退,指尖在剑柄上擦过,留下淡淡的黑痕。
“水无常形!”林妙妙的清霜剑及时挥出,水流化作半透明的盾牌挡在赵磊身前,同时引动水汽缠绕住腐心剑的剑梢。她本想以水流的柔韧卸去剑势,却没想到剑身的幽绿锋芒突然亮起,竟像水蛭般死死吸附在水盾上,贪婪地吞噬着水灵力,原本清澈的水盾迅速变得浑浊,泛起灰绿的泡沫。“它在吸我的灵力!”林妙妙脸色发白,连忙切断与水盾的联系,可还是被反噬得气血微乱。
“哈哈哈!五行之力?在老夫这腐心剑面前,都是养料!”刘老头狂笑不止,笑声尖锐得像破锣,软剑如灵蛇般游走,时而如毒蛇吐信刺向寒冰的藤蔓,时而如巨蟒摆尾缠向范通的火焰,将五人的阵型搅得岌岌可危。化神初期的灵力疯狂催动下,腐心剑的阴毒被发挥到极致,连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刺鼻的腥气,闻之欲呕。
腐心剑的腥气越来越浓,像无数腐尸被丢在烈日下暴晒三日,腐烂的脓水混着血腥气蒸腾开来,钻进鼻腔时带着针扎般的疼,连骨髓都仿佛被这股恶臭浸得发僵。林妙妙本就体质偏敏,被这气味一冲,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光影都在晃动,清霜剑引动的水势瞬间乱了半分,水流里竟泛起细碎的灰沫。她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可腐心剑的幽绿锋芒突然暴涨半尺,竟顺着水汽像毒蛇般缠上她的手腕——那阴寒之力比赵磊方才遭遇的更甚,皮肤瞬间泛起青紫,像被冻裂的河面,灵力运转更是像被冻住的溪流,滞涩得让人心慌,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凝固。
“妙妙!”赵磊眼疾手快,玄铁剑“噌”地横劈而出,金芒如闪电般斩断水汽的瞬间,顺势将林妙妙往后一拉。可就是这半息的破绽,腐心剑已如毒蛇出洞般窜到丁浩然的土墙前,剑刃绞动间,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本就被蚀得摇摇欲坠的土墙突然崩裂出半尺宽的缺口,灰雾如活物般顺着缺口喷涌而入,带着刺骨的寒意直逼五人立身之处。
丁浩然闷哼一声,握着流影剑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剑身插入地面的深度又深了寸许,土黄色灵力如潮水般涌向缺口,拼命修补裂痕。可新凝的石砖刚贴上墙面,就被腐心剑的阴毒蚀成粉末,簌簌往下掉,露出后面更深的空洞。他额角青筋暴起,灵力消耗的速度比往日快了三倍,掌心的汗浸透了剑柄,连带着手臂都开始微微发颤。
寒冰的藤蔓早已所剩无几,仅剩的几根像濒死的蛇,死死缠在刘老头的脚踝,却被腐心剑的剑气不断灼烧,藤叶蜷曲发黑,发出焦糊的气味,连带着他的灵力都泛起针扎般的刺痛。他看着林妙妙腕上那片刺目的青紫,又瞥见范通被灰雾熏得发红的眼眶——那火暴性子的小子正死死咬着牙,下唇都快咬出血来,烈炎剑的火焰明明弱得像风中残烛,却硬是不肯后退半步,火光照着他脸上的灰,倒添了几分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