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郁无渊那张冷淡到近乎漠然的脸吐出这两个字,凭空带着点说不清的认真。
“昂?什么?炉鼎?”
话题转得太快,江钰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才后知后觉地咀嚼出他话里的意思。
“……你在说我和我师兄?”她一半错愕一半无语,还莫名有些想笑,“在你眼里,我把我师兄当炉鼎在用?”
【嗯。】
他点点头,瞥过床上的少年,一派理所当然地就事论事。
【他修为不高,若为你的炉鼎反而拖累。我建议,你可以换一个。】
你还建议上了?
这人到底怎么能毫无心理负担和人讨论这种事的?
难道在鬼域就没啥社交规范吗!
江钰扶额,但碍于人家刚帮了自己,还得给这尊祖宗留几分情面,只能委婉问:“鬼王大人,您老人家活了这么多年,就没有过情深不能自抑的时候吗?”
郁无渊蹙眉,似是觉得她这问题问得古怪:【并无。】
【情乃祸端,使人执念,使人失衡,只为换一念满足。于修行而言,是阻、障、劫。弱者困于其中,强者亦难全身而退……】
【而且,我非老人。】
他语气微顿,目光扫她一眼,纠错似的补上一句。
“哦。”
还挺唠叨。
江钰浑不在意地掏掏耳朵:“那鬼王大人大概就不会懂我和师兄之间的感情了。我睡他……啊不,我和他做那种事,可不是为了修为提升什么的。”
郁无渊眉头皱得更深了。
【为什么?】
“做爱做的事还需要为什么?”江钰被问得一愣,绞尽脑汁,“一定要个答案的话,可能就是,随心所欲?”
这事哪有什么复杂逻辑。
喜欢、想靠近、想拥有,仅此而已。
【随心所欲?】
笑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警告。
怎么没完了!
江钰微笑:“……鬼王大人,咱能不能别问了。”
【为什么突然喊这个——抱歉。】
在她开口的时候,郁无渊正好又传音,顿了顿才止住。
他不是没看出出她的兴致缺缺,不愿深谈。
可莫名的,他不想离开。
郁无渊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奇怪。
说不上来的那种奇怪。
他再次看向江钰。
少女刚披上外袍,裹得极紧,将所有痕迹都遮掩得严丝合缝。
可郁无渊闭了闭眼,仍能清晰地记得,那些吻痕、抓痕落在哪些地方,哪处浅、哪处深,甚至能数出几道。
他说谎了。
却也没说谎。
因为他确实没看到不该看到的地方,只是——看到了她一人而已。
当时,他在江钰前就在房间等待,没想到进来的是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
呼吸颤颤交叠、衣物窣窣摩擦。
面对非礼勿视的场面,郁无渊本想要离开的。
可就是那么一瞥——
他看见江钰躺在榻上,许是怕声响传出,一只手无力搭在那人背后,指节紧绷,另一只手则虚虚捂住自己的唇,呜呜咽咽,含糊不清。
她眉头紧皱,眼神中是一种无法言明的空白,恍惚间好像在与他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