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的人在宅子搜一通,不仅发现了账簿、各种契书等,还发现了金银。
等人把证据抬回来,京兆府的文书忙疯了,一一整理,确实有伯府不少把柄,但,没有那封信。
苏沐安的脸色很难看,但他什么都没说。
“没有信,你可有别的证物?”
陈大管事急了。
“不会,信和账册我都收在一起……”
都是要命的东西。
可事实就是没有。
陈大管事不甘心:“大人,小的以性命发誓,方金是伯府两位小姐的生父\\养父,若没有主子点头,小的怎么敢动手?”
“大管事,你当然敢。”方金冷笑一声。
“因为你的主子,另有其人。”
他目光怪异,陈大管事不能理解。
“护城河边,我就和你说过,要你做个明白鬼,一切都是伯府干的,王家是看着你的,陈夫子用来是压着你……”
方金不为所动。
“是,因为你的话,曾经有一段时间痛恨昌平伯府,可我已经查清了,你真正的主子是宁王世子,伯府和王府联姻,你早就投靠宁王府了。”
陈大管事只觉得莫名,不等他说什么。
方金已经跪下,请大人恩准,他带证人上场了。
府尹大人看了看天色,有官差立刻上前一步提醒。
“大人,已经到了下衙时间。”
“那就明日再审,公堂上摆这么多尸体也需要安顿一二。”府尹大人顺势道。
百姓们一头雾水,但方南枝能明白点。
事情到这一步,一切转变的太快,先是陈管家临死跑到公堂,打断审案,然后是陈大管事反口,到最后方金居然还藏了个人证。
这一场接着一场,像是有人精心准备好的。
且还疑点重重。
比如昌平伯府为什么那么着急灭口?真要动手,完全可以等陈大管事认罪伏法后,再一一处置陈家人,不管是从御下之道,还是彻底撇清案情都是有好处的。
再比如,伯府要干这种灭口的事,必定把守森严,陈管家到底是怎么从层层包围逃出来的?还能一路跑到京兆府。
要知道,人在紧张时候,慌不择路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陈大管事信誓旦旦保存下来的信,到底去了吗?
府尹大人要是继续审问下去,只能是照着对方的安排好的剧本走。
那就太被动了。
所以府尹大人不想审了,停一个晚上,他能做很多的事情。
“越大人,此案拖的够久了,搞得京城人心浮动,今日既有证据,不如就直接审个明白,给受害者一个公道。”
正要退堂的时候,又有人来了。
来的是三皇子,他着紫红色袍子,手持折扇,看上去倒是仪表堂堂。
不过,方南枝感觉他鼻子没清衍挺,眼睛也不够大,额头又太宽。
虽然是兄弟,但相貌差距挺大的。
话说,这案子和三皇子没关系吧?掺和进来做什么?
有三皇子在。
府尹——越大人不得不往下审。
方金的证人上场,他是被人抬上来的。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下半身全废了,只能坐着,腿脚不便,不能行礼。
见到来人,陈大管事疑惑:“你没死?”
王地主也眉头紧皱,他认识这人,这是苏管事。
当初苏管事丢了银子,直接跑路,后来又被陈大管事抓到了,审问后,陈大管事直接吩咐把人处理了。
“我没死,大管事是不是很失望?”苏管事朝他笑了笑。
“当年我不过犯了点小错,你让人杀我,却不知我在伯府当差那么多年,也是有人脉的。”
“护卫那一刀,捅偏了一点。”
苏管事说着,拉开胸口的衣裳,露出心口左侧的疤痕。
“我没死,但被扔在乱葬岗许多天,才被人发现。救我的也不是好人,他们打断了我的腿,逼我当了乞丐,这些年,我都是乞讨度日,被人看不起、侮辱、践踏、殴打就是我每天的生活。”
“每次,我熬不过去,就会想陈大管事。”
“同样在伯府当差,同样背主投靠宁王府,大管事,你怎么就那么狠心,不能拉我一把?”
苏管事声声质问。
陈大管事只有愤怒:“你胡说什么,我对伯府忠心耿耿是他们不仁不义……”
“嗤!忠心?忠心你为什么会在私宅藏伯府这么多年的把柄?”
苏管事直接打断。
“当年,伯府和宁王府联姻,为了盯着亲家,宁王府用收买的法子,安排不少钉子。”
“我当时收了一百两,成了王府的钉子,大管事地位高,收的应该更多吧?”
“一开始,王地主和陈夫子,确实是伯府安排,想要盯着方金,是怕他上京城纠缠,打扰两位小姐的。”
“后来,方金倒霉,得罪了宁王世子,世子亲手断了方老爷子的手,还觉得不过瘾,他要玩的方金一无所有,再丢了命,才能斩草除根。”
“我就得了命令,我想陈大管事也得到了。”
“世子想让我们来动手,也是为了不脏手,事发后,也只能查到昌平伯府。”
“可我没想到,陈大管事为了让戏更真,好以后能和伯爷交代,要杀我。”
苏管事的话,清晰明了。
就是他和陈大管事,表面是伯府的人,实际投靠宁王府。
再加上方老爷子曾证实,他们得罪了宁王世子。
双方时间线,居然是能对得上的。
陈大管事却疯狂了:“你说谎!你为什么说谎!我从没背叛伯府,当初就算我不杀你,你弄丢了银钱,回府后也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