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8
“你别过来,否则,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动作快捷的将脚边的那一把水果刀拿到了手上,那把刀就抵在南栀的脖颈上。
祁时宴看到了女人脖子间的血迹,心口一紧。
“好,我不过来。”
他站在原处:“许茉莉,你不就是想要回祁氏吗,只要你把人给放了,我马上就让你回去。”
许茉莉眼中,更显癫狂。
“大名鼎鼎的祁总,原来也会这么的没有原则啊!”
她笑:“祁总,我在您的身边待了三年,我就算是一条狗,冲着您摇了三年的尾巴,您也总该会摸摸我的头,夸一声听话。
可我得到的是什么,是您听信这个女人的三言两语,将我踢出祁氏。”
“没关系,祁氏这座庙大,我许茉莉没资格待,可您又为什么要联合人全行业的封杀我。
到处跟人说,我许茉莉品德败坏,所有人防我跟防贼一样。”
她怒吼:“既然您都能毁了我,我又为什么不能毁了您最在意,最爱的女人。”
“南栀,贱人,去死吧!”
下一刻。
楼道里,传来男人撕心裂肺一般的吼叫声:“不要!”
她们站着的地方正好是楼道口的上面,放消防栓的地方,因为激动,许茉莉竟直接将人从楼梯上给推了下来。
南栀从楼上滚下,祁时宴焦急的往楼上跑想要将她给扶住,却只碰到她衣服的一角,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的眼前,滚下了楼梯。
“你在干什么?”
他给了许茉莉一脚,愤怒道:“许茉莉,我警告你,如果我老婆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就等着坐牢吃官司吧!”
掏出手机打110报警电话,同时快步的朝着楼下跑去。
“栀栀!”他将女人从地上扶起:“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南栀两只手死死抱住脑袋,从楼梯上摔下来,额头上磕破了皮,最严重的是在后脑勺上,磕到楼梯的台阶上。
“祁时宴。”她一脸痛苦,声音显得很虚弱:“我头好痛。”
“我送你去医院。”
祁时宴要过去抱她,却被她连连给推开,一只手抓着栏杆,头靠在栏杆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口起伏不定。
“栀栀,听话,你流血了,我送你去医院。”
南栀一双眸子,肉眼可见的变红,脸上无比狰狞扭曲,脑子中不断闪现着画面,折磨得她几乎要疯掉。
泪水顺延而下,滑过那张白净的小脸。
又被她自己抬手抹掉,她就算是再痛苦,再绝望,也不会在他的面前,让他看到。
这时。
三楼的楼道口传来了说话声,林婉昕挽着苏韵瑶的手。
林婉昕:“你啊,今天就做好你漂亮的新娘就好了,一会儿新郎官该找不着你了。”
苏韵瑶问道:“你有看到南栀吗?”
“有,刚刚仪式的时候有看到,你别那么担心,她老公陪着她,能出什么事儿啊?”
苏韵瑶捂住自己的胸口:“还是找一找吧,我心里总觉得闷得慌,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
两个人正要下楼,却同时看到了台阶上的几滴血迹,相视一眼,瞳孔放大,这里怎么会有血,刚刚是发生什么了吗?
顺着台阶,又看到楼下的祁时宴,南栀则蹲在地上,扶着栏杆,背着身,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可那一身的狼狈。
所以,出事的人是南栀?
她是自己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的,还是有人……
来不及多想,二人快步走下楼梯,站到南栀的身边。
没有人问那男人一句,刚刚发生了什么,只一心将那个靠着栏杆扶手的女人给扶起来。
南栀的脖子上还流着血,头发凌乱不堪,额头上有伤,脸上也有擦伤,一双眸子,眸底破碎感满满。
“怎么了?”苏韵瑶低声询问。
南栀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而后,轻笑了一声。
“为什么?”她看着苏韵瑶。
目光穿过她和林婉昕,锁向祁时宴,静静的望了他足足有三十秒。
“骗子,骗子!”
转眼,收回眸光,低低嘶吼:“祁时宴,你就是个魔鬼。”
苏韵瑶看着她,伸手帮她拨了拨散乱的头发,问:“南栀…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是。”她点头承认:“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从小到大,全部的记忆,我都想起来了。”
祁时宴挺拔的身形,颓然晃了一下。
“栀栀,听话,让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去什么医院,你不一直都希望我死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的伤痕,一声冷笑:“如了你的意,岂不更好?”
祁时宴伸手去拉她,声音哽咽:“我怎么可能会希望你…别闹了好不好,先去医院,先止血。”
男人的声音低入尘埃,带着恳求。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女人大喝:“祁时宴,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男人俊脸绷紧,眸中痛色蔓延。
这不一直都是他所期待的吗,他接受不了她将他遗忘,接受不了她的世界中没有他,就只能接受,她恨他。
“刚刚是谁报的警?”
几名身穿便装的民警出现在了他们身边,询问着。
“是我报的警。”
祁时宴抬头,许茉莉早已不见了人影。
“警察同志。”
他将几个人喊到一边,将情况一一说明。
“好的,先生,只要人还在酒店之内,我们就一定会将人给找到,给您以及您的太太一个交代。”
随后,拿出对讲机:“通知所有人,封锁酒店,务必找出嫌疑人……”
南栀甩开苏韵瑶挽着自己的手,快步下楼。
“你去哪儿?”
苏韵瑶追上她:“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就当是我求你,别闹了行不行?”
闹?
南栀甚至觉得,面前站着的人还是不是她最好的朋友。
“苏韵瑶,你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别拦着我。”
眼底,目光幽冷,死水一般的眸子,只剩最后的一点光在闪烁。
“让我去找他,我刚刚看到他了,他就坐在我的旁边,我们离得那么近,可我却没有想起他来,没有认出他来,我真的这个世界上最最愚蠢的人。”
清瘦的脸颊上,一滴清泪滑过,冰凉一片,正如她此刻的这一颗心。
墨逸尘是她最后的一丝温暖,是她唯一想要抓住的光,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找到他。
祁时宴走了过来,南栀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深深望了一眼,错开。
“祁时宴,你就一辈子活在你所虚构的谎言世界之中吧!”
说完了这一句,转身,头也不回。
对不起,逸尘,是我该死,没能早一点将你给想起,是我眼拙,没能认出你来,你能不能不要怪我。
能不能不要走,就在原地,等等我,不要丢下我。
逸尘,我来找你了。
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我们永远,永远都不分开了,好不好?
南栀不顾此刻的狼狈,不顾正在流血是刀口和骨折了的手臂,只想赶快见到那个人。
祁时宴追在身后,她的腿受过伤,根本跑不快,他想要追上她,很容易。
苏韵瑶却拦在了面前:“让她去吧,如果不让她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她是不会死心的。”
南栀来到刚刚的休息区。
桌上还摆着刚才切好的蛋糕块,空的橙汁杯和半杯的香槟酒,一切都还和她离开前一样。
独独没有了墨逸尘的身影,人呢,刚刚还在这儿的,这么快就走了吗?
她站了一会儿,才有人过来收拾,由此她推断,他应该是刚离开不久。
逸尘,等等我,等等我,好吗?
酒店的门口,南栀被两名协警给拦住了。
“对不起,女士,你不能出去。”
“为什么?”
“刚刚酒店里混入了杀人犯,我们的人正在排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杀人犯?是指许茉莉吗?
祁时宴这个人,做事果然绝,一点都不给人留后路。
不过许茉莉,她也是自己活该,如果这时候再去求情,说好话,才是真的将祸害给遗留下来了。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一次敢直接拿着刀,推她下楼,下一次只怕是会更加的疯狂,这一次她算是幸运,保留了一条命,那么下一次了,她没有那个精力再去应对了。
一开始,她的态度还算是很好的,请求着:“能不能先放我出去,你们放心,我不是什么杀人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对不起,女士,请您配合。”
两名协警,腰间别着枪,一脸威严。
她有一种预感,如果这一次不能见到墨逸尘,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左右为难之下,开始强闯:“如果我不配合呢?”
“女士,你如果拒不配合,我们只能对你采取强制措施,送你去派出所了。”
派出所,她又不是没去过,现在的南栀,心里只有墨逸尘。
“如果我有违反了什么规定,事后你们可以来抓我,但现在我必须要出去。”
她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这时,身后面出现了一群人,直接在她的面前撞出了一条道。
两名协警想要去拦人,随行的保镖低声贴在其中一名协警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两名协警脸色一白,低头哈腰,客客气气的在后面,将人给送了出去。
站在最前头的那男人突然回了一下头,那一双眸子……
“逸尘,墨逸尘!”
女人撕扯着嗓子,见那一行人走远,她急了,对着面前的协警说道:“我认识那个人,真的,我没有骗你们,请你们放我出去。”
对于她的话,协警表示怀疑,将她从头扫到了尾:“那你说说看,他是谁,你跟他什么关系?”
“他…他是我的……”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他是我老公。”
说罢,朝着外头喊:“逸尘,墨逸尘,你别走。”
趁两名协警出神之际,一下撞开,一溜烟就跑了出去,就连她自己都好奇,她是哪里来的力气能将两个大男人给撞开的。
没有功夫再去管其他的事情,拔腿就跑。
正好,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从酒店的地下车库开了出来。
她赶紧追了上去。
手撑在车门前,拍打着车玻璃:“逸尘,墨逸尘,你下来,下来好不好?”
下一秒,车窗摇下来,一张妖艳的女人的脸露了出来:“这位小姐姐,你有什么事情吗?”
一张脸,瞬间僵硬了,刚要道歉,说对不起,是她认错人了。
车窗摇下去,一道男声无比冷淡的说道:“走吧,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管她。”
这个声音,是…是他,是墨逸尘。
可是,他的车里为什么会坐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她沉睡的这三年里,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为什么她会嫁给了祁时宴?
那他呢,是不是也同别人组成了新的家庭?
短短的几分钟里,她想了很多,想到心口犯疼,想到心都要碎了,她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原来说好的不离不弃,也还是会走散啊!
墨逸尘,你说过的,除了生死,没有任何人能将我们分开。
你说过,一生一世对我忠诚,你答应过我,会对我仁慈,如果要走,会提前跟我说的。
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呢?
你…爱她吗?
逸尘,你是真的,真的不要我了吗,可是,我爱你,我爱你啊!
“不…不!”
一只手紧捂心口,南栀告诉自己,她不能放弃,她要去找他,问清楚。
“伯爵,南小姐她…在追我们的车。”
彼特看着倒后镜,一丝的担忧:“南小姐她身子骨本来就差,腿脚也不便,再这么追下去,会出事的。”
艺娜看向身边的男人:“用不用下去看一看?”
墨逸尘冰冷吐字:“不用,外公的身体要紧,耽搁不起,走吧!”
艺娜却命令前排的彼特:“停车!”
随后,推了推身边的男人:“你这么做,确定自己不会后悔吗?”
浅浅一笑,十分大度:“去吧,我可不希望未来留在我身边的是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
虽然我们之间只是在做戏,但做戏也得做得真一些,免得被老伯爵看出什么破绽。”
可以说,他是被艺娜给撵下车的。
车子后面,女人铆足了劲儿,穷追不舍,边跑边喊着他的名字。
突然间,前面的车子一个紧急刹车,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看着前方的那一辆车,只停下来了几十秒,就又开走了。
那一刻,眼前一下黑了,她好累,好累,累到再也没有了爬起来继续的力气。
累到全身的力气瞬间抽空,就那样茫然的坐着,盯着前方那一辆车在自己的视线里一点一点的消失。
下一秒,唇角上扬,抬头望向头顶,刚刚还晴空万里,这么一会儿就乌云密布了,如果她预测得没错的话,很快就会有一场阵雨。
明明痛到窒息,可她,不想哭,更不想掉眼泪。
就连滴到了睫毛上的泪珠也被她擦去,就对着天空,笑一笑吧!
一只手伸到了面前,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你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