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惠兰不同于几个师弟师妹,她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就把繁杂无序的乱麻理清了。
“你们想想看,如果那个男人真是柳泽霖的手下,那他为什么大晚上孤身一人站在房顶上?如果他想抓捕刺客,难道不该多带几个人吗,他一个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抓几个刺客?”
郑惠兰说道,“再者说,家中出现刺客,如果那个人真是柳泽霖的心腹,那他必须且只能出现在柳泽霖身边,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上保护柳泽霖,而不是飞身上房。想想看,要是这时候有人冲进房中行刺,柳泽霖不就死定了吗?”
听完郑惠兰的分析,众人恍然大悟,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如果那个人不是柳泽霖的手下,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柳家,又为何要阻拦我们行刺?”
孙黎问道。
郑惠兰轻轻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有件事可以肯定,此人的出现纯属巧合,绝不是柳泽霖提前安排的,所谓的泄露消息更是无稽之谈。”
孙黎追问道:“可之前柳家放出消息,说柳泽霖确实提前得到了消息。”
郑惠兰说道:“烟雾弹罢了,就是为了挑拨咱们内讧,老四,按理说你也是老江湖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伎俩都看不出来?”
孙黎老脸一红:“四师姐,我也是太着急了,所以才急中生乱……”
其他人纷纷给孙黎求情。
郑惠兰挥挥手:“罢了,这件事不提了,接下来咱们要好好谋划谋划,看怎么才能把柳家一网打尽。”
她大老远的从安顺府来到庆阳府,为的就是将柳家铲除干净,为遇难的族人报仇雪恨。
“昨天那人既然肯为柳泽霖出头,想必他们之间肯定有某种关系,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柳家,如果就此离去的话也就罢了,要是还在柳家,那就棘手了。”
郑惠兰虽然没跟秦凡交过手,但从孙黎的讲述中也能分析出来,此人实力很强,至少也是金丹境中阶,否则是不可能力压孙黎这个金丹境初始的。
“四师姐,昨晚那小子很强,实力远在我之上,想要打败他怕是不容易。”
孙黎想到昨晚动手的经历,依然心有余悸。
他明显能感觉出来,那人根本没用尽全力,否则,他绝不可能逃脱。
“既然昨晚那人放你们一马,可见他并不想跟咱们为敌,那这件事就有商量的余地。”
郑惠兰淡淡说道,“只要他肯卖个人情让咱们除掉柳家人,咱们绝不会亏待他。”
孙黎问道:“四师姐的意思是买通此人?”
郑惠兰点点头:“不过,前提是他肯跟咱们合作。”
“如果他执意不肯呢?”
“那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连他一起杀!”
郑惠兰此行的目的就是要除掉柳家,并不想多造杀孽,可要是有人敢阻止她复仇,那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派人去柳家打听打听那个人,看他到底跟柳泽霖是什么关系。”
郑惠兰说道。
“好,我亲自跑一趟!”
孙黎主动请缨,大有将功折罪的意思。
郑惠兰叮嘱道:“一切小心,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四师姐放心,我去去就回!”
说完,孙黎转身离开。
……
天一阁确实很热闹。
不仅有达官显贵,更有文人墨客。
众人齐聚一堂,雅俗共赏。
确如传言那样,这里虽然有艳女坐陪,但只是素陪,而非肉陪。
如果有人非要占那些姑娘的便宜,立刻就会冲出来七八个壮汉,很礼貌的将那些人扔出去。
秦凡对这些女色不太感兴趣,而是来到三楼的乐馆听曲。
丝竹管弦,琴瑟和鸣。
抚琴的是两位秀丽端庄的女子,二人琴法精妙。
巍巍乎若太山,汤汤乎若流水。
对于听惯了流行乐的秦凡来说,欣赏欣赏古典音乐倒也未尝不可。
银霜对音乐一窍不通,她叫了一大桌子点心,挨个品尝,还时不时递给秦凡,秦凡只是摇头。
后面的那些手下全都面面相觑,谁也闹不清这一男一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是朋友,未免过于亲密了。
说是情侣,好像又没到那个份上。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快,眨眼间天色将晚。
见两位乐师收曲,秦凡打赏了几枚灵石之后,带人返回柳家。
还像中午一样,柳家仍旧大摆宴席,柳家父子坐陪。
秦凡只是简单吃了两口,银霜照吃不误。
秦凡都惊呆了。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肠胃啊,怎么从早吃到晚,就没有吃饱的时候?
吃完饭后,柳泽霖把秦凡拉到一旁,沉声问道:“凡兄,你说昨晚那伙刺客今晚会不会再来?毕竟昨晚他们没得手,今晚保不齐还会再来行刺我!”
秦凡说道:“有这种可能,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我已经将护卫队分成三拨,进行不间断巡逻,有任何风吹草动就敲锣示警。”
柳泽霖忙问:“那你呢?”
秦凡笑了笑:“放心,我在房中练功,只要那些刺客敢现身,我立刻动手抓人。”
得到秦凡的保证后,柳泽霖这才长出一口气,他笑着说道:“那就好,有你坐镇我就踏实了,今晚可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入夜后。
护卫队在柳家不断巡逻。
灯笼,火把,将院内照得忽明忽暗。
银霜跟秦凡倒了声晚安便回房就寝了。
她吃得饱,睡得着,很快就进入梦乡。
秦凡一边练功一边注意外面的动静。
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凡还挺希望那伙刺客再次现身的,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行刺柳泽霖。
然而,秦凡左等右等,这都过子时了,仍旧不见刺客现身。
看来,那些人今晚是不会来了。
白等这么久。
咻!
突然,一道微弱的亮光飞入房间。
秦凡定睛一看,竟然一枚黄符。
那黄符泛着光泽,似乎施加了禁制。
秦凡伸手将黄符接住,随即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这位道兄,可否到院外竹林一叙?”
是个清冷的女人声音。